“言言…”
“言言,醒醒!”
…………
“你搞什么啊?”
丛南将时苒拽进洗手间,遮掩着门逼问。
时苒心虚,没讲话。
丛南看一眼沙发上老神自在的杨承安,又看眼只会心虚讨好的笑的时苒,恨恨道,“被老杨吃得死死的,你怎么这么能呢你。”
“嘿嘿!”
“笑屁,坑死我了,你最好……”
“哎,你是怎么认识人二一的呀?”丛南正想仔细点盘问这臭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却听到客厅里言以纯难得的纯真声音,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和人二一,我们……”毛木一想了一下,很久才艰难的开口,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完整,毕竟这谎话总需要圆的一天。
他不喜欢圆慌。
“先别说他两了,先来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毛医…毛一一的吧?什么时候认识的了,我们都不知道呀。”
杨承安因为家事接触过毛医师几回,深知毛医师的为人,便插话道。
“毛毛一一,噗哈哈……”
“你闭嘴。”
“……噢”
“是怎么认识来着?”言以纯抱着手指头想,一会后抬起头来,双眼明亮,嘴角上扬,“我知道了,是羡羡。”
???
三脑问号……
这他/妈的,突然和心理医师认识也就算了,怎么又冒出一个人来了?
“是在一个婚礼宴席上认识的。”毛木一补充到。
噢噢~
那就不奇怪了,毕竟他们也没吃饱了撑的去别人的婚礼宴席上蹭饭。这个认识地点,和她们不知道,这两者之间非常的合理。
但是,这羡羡又是谁呀??
“羡羡全名司羡,大概是她的前男友吧!”毛木一好心的补充。
其实是,这种就我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而已。
两脸震惊!!!
“男男男朋友?”
“安静点,是前、男朋友。”时苒瞪。
“有区别?”分手了都还叫那么亲密。
“废话,当然有。”只要别旧情复燃就有区别。
“我已经说了,那你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呀?”
“啊,礼尚往来??”毛木一看看对面巍然不动的杨承安,最后把目光投进卫生间方向,实质性的目光穿过遮掩着的门缝直直的向时苒射去。
“对呀,我告诉了老杨我怎么认识的你,那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的人二一啊!”
“这,礼尚往来还能这么算的?”
不管清醒还是迷糊,都不好糊弄啊,不不不,他宁愿现在的言以纯是清醒的,毕竟清醒的言以纯在言行方面可爱多了,至少不会刨根问底。
“嗯嗯”
毛木一揉揉太阳穴,头疼。
“快快快,把他叫过来。”时苒实在是受不了那目光了,这实质性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活剥,她怕在不打断等会就要死无全尸了。
“为什么是我?你夫妻两个嫌坑我坑得还不够吗?”丛南死不答应,都要尴尬死了好嘛?
“现在他是你对象啊,你不叫我叫,这合理吗?”
“假的。”
“当然是假的,难不成你还想真的。”
“……”
“不管,要叫你叫,我不叫。”
“你叫不叫?”时苒捏其腰间肉。
“啊啊啊,轻点轻点…”
“叫不叫,嗯?”
“啊啊啊,我草草草,我叫我叫,我这就叫还不行吗?”这不是丛南怂,这是识时物者俊杰。
时苒满意了,松了手。
丛南揉着自己的腰间肉,愤恨的打开卫生间的门,向毛木一招手,“一…一,过来帮忙一下。”一边叫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等会毛医师降罪的时候,不要算上自己。
“我?”毛木一伸手指着自己鼻子,一副你有种你再给我重复一遍的表情直视着丛南。
丛南咽了口口水,“嗯,我,我的一一只有你呀。”
时苒想吐。
“刚才不还不愿意呢嘛,这会就我的一一了,胆子挺肥呐你。”
“你给我闭嘴。”丛南低声吼到,这话也太他/妈肉麻了,呕~
毛木一看看丛南,又看看言以纯,最后觉得还是去卫生间那边保险点。
剩下言以纯和无聊至极的杨承安面对面坐着,没一会言以纯就靠着沙发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特别的沉。
…………
“时、苒,你最好给个我能接受的理由,不然,呵呵!”
毛木一向丛南走去,面露凶狠,在言以纯看得到的地方还对着丛南装的一手深情款款模样,等卫生间房门一关,就直接无视了丛南,咬牙切齿的对时苒说道。
看到言以纯的情况,又大概明白这是家庭拜年后,毛木一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做法。
不过理解是理解,但谁规定理解了就不需要理由了吗?
丛南松了口气,默默退后到角落,恨不能自己是透明人。
“那那那个毛毛毛医师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哈哈!”时苒自问没怕过谁,但那次被毛木一指着鼻子骂的场景实在是记忆深刻,不得不怂啊。
“电话里为什么不说清楚?”
时苒心虚的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忘了嘿嘿!”
“笑屁。”
看,天道好轮回,她刚才用这句话送给丛南,立马就被其他人还了回来。
“一一,不是,毛医师,那言言情况如何?”丛南看双方,毛医师单方面歇了气,于是弱弱问道。
“现在看比我猜想的要严重一些。”
“这么严重的吗?”
“可是我们认识言言的时间也不短了,五六年都没见过言言这样子过啊?”
毛木一斜了一眼时苒,那一眼让时苒再次想起自己被指着鼻子大骂的场景来,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嗯,严重。”毛木一想了想又问,“你们不知道言女士她会伤害自己吗?”
“伤害自己??”
“自虐?!!!”
时苒又被斜了一眼,瞬间安静如鸡。
“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有自虐倾向的。28号那天她无意识把自己左手手腕抠破了,如果在晚一步发现就要抠出血管了。不过当时她清醒之后伤口处理速度太快了,我不清楚她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
“怎么会这样?”
“言言那么喜欢微笑的女孩?”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毛木一扯了扯嘴角,那弧度不是难过,不是微笑,它停在一个诡异的角度,那个角度充满了对世人的耻笑。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说一句“你们找时间可以看一看她的手腕。”
时苒一屁股坐到马桶上,缓缓低下头,将其埋在自己腿上。
丛南贴着墙,站得笔直,目光直视着毛木一,可仔细看却双眼无神。
毛木一静静的等着。
“怎么了这是?”杨承安久久等不到人出来,便过来看看,谁知却看到这样的场面。
“老杨~”时苒的声音里透着软软的哭音,这软软的哭音往常听了会开心,今天听了心一阵阵的抽疼。
“怎么了?”杨承安走进原本就拥挤的卫生间,心疼的将时苒抱进自己怀里,不停的亲吻头顶安慰着。
时苒摇摇头,好一会儿,时苒和丛南才稍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言言呢?”
“小言睡了。”
时苒率先走出卫生间,脚步轻轻的走到沙发旁,看着言以纯皱着眉头的睡颜,久久的,才颤抖着伸手去掀开言以纯左手的袖子。
那上面不是往日她让他们看到的那样光滑洁白,多了些纵横交错的小伤疤,有新有旧,有大有小,看伤口面积,应该都是指甲造成的。
她将袖子往上掀了掀,手臂倒是没什么伤口。
时苒默默的流着泪去掀开另一边遮住手腕的袖子,手腕上没有伤口,可是上臂,不,准确的说是肱二头肌那部分全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有些结了疤,有些甚至还冒着血丝。
她不知道这样的伤口是用什么东西造成的,也许是针,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但这些伤口全都如同刻在了时苒的心尖上,疼得她无法呼吸,她坐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却始终出不了声音。
丛南还记得刚才毛木一的话,上前一步去看言以纯的指甲,只见她双手没有一根手指头是留着指甲的,甚至连冒头都不被允许,可是毛医师说那天她用自己的手指甲差点将血管抠出来,那是没有冒头的指甲啊,该有多么的痛苦,该有多么的用力才能用那没有冒头的手指甲将自己的手腕抠得血肉模糊!
丛南别开眼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小伤口,身体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毛木一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腰,给了他支撑的力量。
看着这样的丛南,毛木一突然想到那天的场景,想到了司羡,想到他口无遮拦,却双眼通红的模样。
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知不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正在苦苦的死撑着。
…………
“言言…”
“言言,醒醒!”
“嗯?”
“醒醒,我们要吃饭了。”
“噢,好,我睡着了吗?”言以纯问着话,准备伸个懒腰,手刚抬起来却又放下了,时苒当什么都没看到,神色自若的催促她去洗手。
“懒鬼,客人来拜年却还让客人自己动手。快洗手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就你理由多。”时苒将人推进洗手间,站在门口,在言以纯看不到的角度缓缓的松了口气。
饭桌上依旧和往常一样,不过上桌前,言以纯特意去换了件常服,和以前一样,遮得严严实实的常服。
三人毫无异样,一如既往的表示了嫌弃。
“我睡着的时候是有其他人来了吗?”
时苒和丛南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因为害怕自己说多说错。
最后还是稳重的杨承安开口问了句,“小言是怎么知道的?”并解释道,“刚你时苒姐,好端端的非要喝什么红酒,又懒得下去买,就叫了下美团。喏,红酒刚送上来没多久。”杨承安伸手指了指橱柜上,还没有拆封的毛木一拿来的红酒拜礼。
“这样啊,因为有第四种香水。”言以纯回答完又歉意微笑道,“我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忘记事情,把今天的事都给忘了。”
“没事没事,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管那些。”时苒无所谓摆手。
“肯定是除夕夜想我想的,”丛南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这么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呀,我不是一直说我俩可以凑合过日子的嘛,嗯~”
“你别说话。”
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