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本来是不知道时邬去干什么的,这一路上她都在睡觉,一股神采缺缺的样子,等到马车驶进都城,系统才知道时邬的目的地是哪里。
是它家反派大人!
时邬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苍天开眼了一次,以前提心吊胆的,就是因为隔得太远不太方便联络,
也不敢跟宿主提,万一打扰了她欣赏美男的雅兴,一个不乐意甩担子怎么办!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也能看见时邬回心转意浪子回头的一天。
系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恶补反派大人的过往,看看进程如何。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统都不好了,
就不该相信宿主的胡言乱语,什么万无一失,这简直是死无葬身之地!
时邬还在选客栈,系统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所以才选择闭嘴不说,可没想到突然间,系统就不说话了。
现在已是下午,昏沉沉的日光笼罩着这片都城,有些小店铺早已点上了灯,明黄摇曳的烛光,让人倍感温暖。
时邬笑着逗系统说话,系统愣是屁都不放一个,等到饭菜都上桌了,一口老酒含在嘴里,就听见系统的哭嚎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
【都怪你,自作主张,他哪里乖了?!他就是一个混蛋!麻蛋,比预料的进展得还要快。】
“怎么回事?”
时邬满脸纠结地看着一桌的美食,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系统要说的事情肯定会很影响食欲,这花了巨款购买的饕餮盛宴,怎么可以就这样败坏在系统的嘴下。
“你先别急着说,先挑点沈知言好的地方,我要吃饭,饿了。”
系统:……
它想换宿主。
话虽如此,但它还是依言一五一十地捡着好的地方说。
【沈知言先是在他爹面前刷好感,偷偷躲在必经之路上耍剑,毕竟都是武将出身,沈知言耍的那一套剑法瞬间夺得了他的欢心,冬至公宴上,沈知言一张小嘴妙语连珠,文辞才赋颇得陛下赏识,又凭借自己的脸在官宦圈里杀出一条血路,也算是都城里有名的公子哥。】
时邬的筷子在听到“公宴”时微微一顿,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不过反派大人好像要搞些小动作,谣传他毒杀了他大哥,现在这个人都还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镇国公气得打了他三十大棍,关进了柴房。】
【按照剧情来看,这里七公主给沈知言偷偷送饭,那颗糖应该也是那时候给的。】
时邬眉眼瞬间冷了起来。
不乖的宝宝,一点都不可爱。
时邬拂袖而去,留下一大锭银子,也不还价,大方得令人震惊,让原本无语的店小二都闭上了嘴。
毕竟点了那么多吃食,却没怎么动,收拾东西也是很麻烦的。
【宿主你也不用着急,没有证据,更何况反派大人那么优秀,不会有事的。】
“谁着急?我只是去兴师问罪的。”
时邬眼里全是冰冷,
“去惩罚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风景极速后退,时邬又来到了熟悉的歪脖子树下,尽管天色已经漆黑,仍然不耽误时邬动作老练地翻过墙,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原来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空无一人,只有熟悉的小破门槛,熟悉的窄板凳,门口好歹挂了几个灯笼照明。
时邬眨眨眼。
对哦,小崽子发达了,
现在也不在这里混,应该还在柴房苟延残喘。
活该!
时邬撇撇嘴,在系统的导航下径直来到柴房,却在柴门门口顿下,手扣在门把手上,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系统秉持着关爱宿主身心健康安全的宗旨,小心翼翼地说,
【宿主别难过,我们要做的只有世界和平,不一定要攻略反派的。】
时邬嘴角冷冷一抽,说道。
“想多了,我只是饿了。”
系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亏还是位面的产物,天道的宠儿,这两位估计是近亲结婚才酿就了系统这种蠢萌的生物,
走遍天南海北,还有谁长得比沈知言好看,
不过就是脱缰了三年多,就立马放飞自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是失踪杳无音信,也要记得守孝三年,这么快就红杏出墙。
说好了不要和曲如意勾勾搭搭,结果剧情轮转还是跑不掉的命运。
等到西齐王子和这只斗鸡眼公主看对眼了,才知道不听老人言的悲惨结局。
门锁着,但问题不大。
时邬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把门撬开,进门时下意识的把脚步放轻,回身贴心地把门带上。
她就只来看看这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一眼,然后就继续经营她偌大的帝国和花魁事业,不再过问世事艰辛。
还好做了两手准备,回去就把西齐灭了。
再不济,把都城也给锤爆,送一个帝位给他。
屋子里很黑,但时邬还是凭借着半夜偷吃东西的良好职责素养,看到了黑影中的一坨黑影。
地上挺凉的,穿得应该也不多,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虽然说都是做事不够利落所造成的后果,但怎么说也不能对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要求太高。
换做正常情况,人家初中还没毕业,正在摸索着九年义务教育的艰辛历程。
时邬把手拢进袖子里,唇微抿,信步走到那一坨面前,蹲下。
人应该已经睡了,现在是九点多钟的样子,伤口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应该死不了。
要是能死的话,她不介意再补上一刀。
以泄倩女愤怒。
指尖在手心里画着小轮廓的圈圈,时邬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盒小瓷器,放在沈知言身边。
这鬼东西看了就生气,还经常骗她好东西,一见面就敲诈,谁知道肚子里养着谁的鬼胎。
口味真重。
时邬放下东西就想走人,哪知道猝不及防一只咸猪蹄就扣上的她手腕。
就算现在猪肉三八块二毛一一斤,但也不是什么种类的猪都有地位有身份有资格接触到她的。
时邬低着头,看着那只白白的猪蹄,修长,有力,还带茧子,肌肤相触时,一股痒意从接处上移。
时邬抿唇,
“你又装睡,放开。”
但就算时邬出言恐吓,人家还是纹丝不动,时邬担心自己娇嫩的手腕被这双粗糙的狗爪子磨破,也不挣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
屁股有点冷,但没关系,多坐一会就好了。
石头是捂不暖的,只有习惯才能自然。
满打满算走了三年,小男生本来长得就快,之前营养不良造成的羸弱美感在她半夜翻厨房的滋补下摧毁,还以为发达后至少得营养过剩一阵子,没想到身子骨还是这么……嗯,好看。
原谅时邬语言构词能力极差,对于沈知言与日俱增的颜值,只能用好看这个肤浅又直接的词语评价。
但与年幼时的软萌相比,又增添了一点成熟和疏离的味道,唇红齿白,美眸潋滟。
时邬:美眸??
时邬:美眸!
沈知言这小瘪三是什么时候醒的?刚才的时间是错位流淌了嘛?为什么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然而沈知言只是定定地看着时邬,原本淡然的脸色忽然一变,眼尾嫣红,瞧着时邬的眼神,有万般风情,百般无奈,习惯性地咬住下唇,半是叹息半是怨地说。
“又只是梦到你了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