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自己清楚自己的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梦雨急速地从屋顶上掉落,巴望着韩慕信能突然从屋顶出现,及时救下燕梦雨。
然而,韩慕信并没有及时出现,显然在上楼的过程中受到了阻碍。
突然间,一道黑影横空掠过,连带着正在坠落的燕梦雨一起不见了。正在观望的众人都大吃一惊,纷纷擦亮眼睛四处查看。
张守风定睛一看,终于在戏蝶楼的侧边发现了两个人的身影,忍不住伸出手掌,道:“好家伙!原来救下来了!”接着,他有呆若木鸡,因为他发现救人的是一个身材曼妙的成熟女子。
这名女子听到张守风的声音,回头笑了一声,显露了真实容貌。她大概三十多岁,盈盈秋水,姿容俏丽,看上去温柔贤淑,真格的长娇美人,和市井之人传言的一样。
“啊!那不是黎蝶舞吗?”最先认出救人者的是很久没说话的秦留敢,他伸手一指,看上去色眯眯的,不太符合博士的形象。
张守风想起黎蝶舞正是黎山静的女儿,也是夏阳锋被害案的主要嫌疑人。他在心中一边在感叹她的美貌,不过把她放在燕梦雨旁边,他还是觉得燕梦雨更年轻更有吸引力。
南德轻咳了一声,以官府的身份开口了:“你可是狮王会的黎蝶舞?听说你和一桩案件有关啊?现在为何愿意出现?”
黎蝶舞莞尔一笑,道:“南捕头看来消息并不算灵通。民女刚刚带着证人和证物去过六扇门京师分部,找到了负责夏阳锋被害案的白有光捕头,已经证明了民女在夏捕头被害的时候的确不在京城。杀死夏捕头的的确另有其人。”
这一番话非同小可,明显是在告诉众人黎蝶舞不再是犯罪嫌疑人了,她想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这是典型的自由宣言。
南德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道:“原来如此,既然白捕头能让你离开,说明你已经自证清白了,那么世间当还你一个公道。”
此时,屋顶上的赵疏见到燕梦雨被黎蝶舞所救,气得发抖,尖着嗓子叫道:“黎蝶舞,你不要用假证据来迷惑六扇门,你的案子咱家也在查,绝对是你做的!”
燕梦雨刚从被救的茫然和喜悦中恢复过来,闻言大怒道:“赵档头,你不要欺人太甚!世间的冤假错案都是你这样的人给搞出来的!”
张守风猛然意识到燕梦雨可能是在指她养父朱克志被冤枉的案子。难道朱克志被抓到南大牢也跟这赵疏有关?
赵疏还要再说,冷不丁被人一拳打中右脸颊,惨叫一声摔倒在屋顶上,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终于摔落下去。与此同时,韩慕信甩动着拳头出现在屋顶,满身尘土,估计是在上楼的过程中由于着急而不慎摔倒过。
看着赵疏急落而下,竟然没有人去救,连他的同僚二档头继学猛也在一旁默默观望着。很快,赵疏重重地摔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就没有声息了。
“来人,将嫌犯的尸体带走!”南德似乎松了一口气,挥手道。随后他小声对张阿狗说:“这种情况下赵档头要是不死还麻烦了呢!”
张阿狗倒是没说什么,带着几个捕快就要上前抬走赵疏,可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警觉地说道:“南捕头,他没有死。”
“什么?”南德瞬间脸色发白,呆立当场。
“你是说情况不好收拾吗?”像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赵疏突然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边的渗血,看了看身上的摔伤之处,冷笑道,“你们别忘了,咱家是‘无尾猫’,是猫皆有九条命,咱家亦然。南捕头,用不用咱家去找找你的上司,说你不好好办案,反而期待咱家摔死?”
南德不放声了,似乎在紧张地思考接下来怎么处置。
“咱家杀了那个陶子慕没错,可咱家就是查案所需,你们还能杀了咱家吗?哈哈!”赵疏自负地大笑道。
“似乎真不能,尤其是像刚刚摆脱嫌疑的民女。”黎蝶舞恰在此时接过了话茬,说道,“不过从刚才你的言行倒是可以确认,你确实像人们传言的那样,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恶官。”她转身又对继学猛说,“继档头,你说对于这种同僚,你会怎么办?”
继学猛被将了一军,却也不生气,反而笑道:“黎女侠言之有理,咱家自然不会逆着人们的意思,会据实向田副督主禀告的。”
“哈!继学猛,你这个墙头草!别忘了你和咱家是一个阵营的!”赵疏气得直发抖。
“荒谬!像你这种随便杀老百姓的,谁会愿意和你一个阵营!”韩慕信在屋顶摩拳擦掌。
这个时候,街面上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几乎所有的看客都在大声揭露赵疏的平日言行,述说自己或身边人受到赵疏诬陷的事。
赵疏头一次感到惊慌了,真正感到自己像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比划着还在手里的长柄尖刀,准备杀开一条血路,逃离此处。
突然间,赵疏手中的长柄尖刀应声而落,再看时,赵疏持刀的手上多了一枚黑色铁针。
秦留敢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道:“哎呀!真快啊!黎蝶舞的铁针出手了!果然太快了!”
张守风也反应过来,心想:黎蝶舞被怀疑是真凶,正是因为那一手比夏阳锋的快剑还要快的飞针功夫,现在自己倒是有幸目睹了,可惜太快真的一点都没看清楚。
黎蝶舞笑着开口了,道:“民女愿意帮六扇门擒拿杀人凶手。”
张阿狗像一条猛犬,顿时产生了巨大的爆发力,一个猛扑将赵疏压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捕快也纷纷上前,配合着将赵疏的手脚绑上。
“先带回六扇门接受审问吧,把陶子慕的尸体也带上。秦留敢,钱有余,你们作为在场的重要证人,得一起回去做个笔录。其他人,没什么事就不要围观了,各回各家吧!”南德脸色不太好,不知想到了什么。
六扇门果然训练有素,短时间内处理好了现场,带走了嫌犯、相关人和尸体。继学猛并没有跟着去,转身往皇宫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要亲自跟田化雨报告。
张守风回过身来,这才发现张跋扈自始至终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笑着注视自己,不禁感到有些局促,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此时,燕梦雨、黎蝶舞和韩慕信并肩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