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岩堡每一转军功可以换成二十两银子或田地五亩,如果将军功积存起来,积累到十转便能晋升一级。
堡中现在开垦出的土地全部是公有,堡民们相当于长工,雇主包吃住,种出的粮食全归堡内所有,但如果是军功赏田,那田土就归个人所有,只需按时缴纳一定的税赋即可,当其名下的土地达到一定数目时,堡民们也可申请单独立户,这样堡内不管他们的吃住,但他们也不用再给堡中干活,如果堡内还要征发他们参加劳役,便需支付一定的钱粮作为酬劳。
“大人,抓获的匪徒及家眷怎么处理?”抄完家,管四又上前请示下一步的安排。
杨霄目光略冷,也不答话,快步朝外面走去。
一百多名匪徒也没那间屋子容得下,全都反绑双手坐在寨中的空地上。
有些人神情惊恐,有些人却不以为意,还在嘻嘻哈哈与周围人谈笑,有些人竟还在跟看押他们的士卒们套近乎,询问怎样才能加入天岩堡。
杨霄快步走近,见他走近,匪徒们认出他是首领,人群中不禁起了一阵骚动。
一名胆大的匪徒大声吼道:“大人,你打本事大家都见识了,大伙都心服口服,我吴三娃的刀使得还凑合,十来寻常大汉近不了我身,小人愿加入天岩堡,为大人当牛做马。”
在这些匪徒们看来,杀人抢掠,那都是土匪们的本分,没什么大不了的,成王败寇,大不了换个东家继续当兵吃粮,相信凭自己的本事,无论走到那都不会少口饭吃。
有人领头,许多人的的胆子都大了起来,一些油滑之人都是七嘴八舌夸耀自己的本事,吹得天花乱坠,好似杨霄不收留他们就是莫大的损失。
当然,也有些老实本分之人,他们个个低着头,脸上有惊惧,有麻木,有呆滞,也有人用期盼的眼神望过来,似乎欲言又止。
杨霄目光扫过去,将所有人的表现都收入眼底,他伸手招了招,一旁的钱小伍连忙跑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你在山寨多年,对这些人的品性都了解多少?”杨霄眯着眼睛问道。
“小人与他们朝夕相处,对这些人的底细一清二楚。”钱小伍不明白杨霄的用意,小心翼翼答道。
“好!那你仔细看看,市井油滑、品行恶劣、沾染人命者分在左边,落草不久、老实本分、没有人命者分在右边。”
“是,小人马上就办。”钱小伍心中一凛,隐隐猜到杨霄的用意。
杨霄派了几名士卒协助钱小伍,几人冲进匪徒群中,钱小伍走在前面,他一指,对着身旁士卒说上一句,便有一名如狼似虎的士卒冲上前去,有些人被他们粗暴的拖拽到左边的空地上,有些人他们的态度则好一点,只是将人拉起来,监视着走到右边的空地上。
很快一百多名匪徒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堆,左边约有五十多人,右边占多数,约有百人左右。那些开口求饶的、向杨霄夸耀自己本事的大多数被分在左边,右边却是多是些老实木讷之人。
杨霄慢慢踱步到左边,那群匪徒以为杨霄要招揽他们,个个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有些人甚至吼叫着开出了条件。
“大人,俺可以入伙,但每顿都要有肉吃,每月的米粮钱饷一分都不能少……”
“俺老孙枪法超群,敢杀敢冲,不过这价格可不便宜,每月五石的粮米,十两的军饷,少一分也休想让老子卖命,隔三差五再来个漂亮娘们侍候,老子冲杀起来就更有劲了……”
“……”
“一帮杀才!”鲁良瞧得满肚子冒火,就要上前说些什么。
唐三一把拉住他,摇摇头:“大人自有分寸。”
杨霄冷冷地看着这群匪徒,脸上浮现残酷的笑意:“尔等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以为我天岩堡是藏污纳垢之地,全部杀了。”
冷酷无情的命令骤然下达,匪徒们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旁边早已按捺不住的姚壮猛然的抽出直刀,就朝面前匪徒劈去,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骨碌碌在地上翻滚,断颈鲜血录如泉涌,刚才要娘们的土匪人头落地,脸上还带着凝固的淫笑。
他兄弟被这伙匪徒杀死,早已对其恨之入骨,杨霄命令一下,他便跳进匪徒群大砍大杀。
第二个出手的人却有些出人意料,是一直有些懦弱胆小的杨安,自从上次被杨霄训斥过后,他便象换了个人似的,每天勤练箭术,别人都是收工后练一个时辰,他却自已给自己加练,每次都要练到三更才休息,不但练箭术,还加练了枪术。
他猛地抢过一杆长枪,枪头如毒蛇吐信般刺出,又准又狠,居然不比大多数长枪手的枪法差,长矛一下刺穿一名老匪,血淋淋枪头从前颈刺入,后颈穿出,强大的力道让颈骨折断,枪尖抽出后,脑袋失去了支撑,直接软软贴到胸前。
其余的士卒也反应过来,抽出直刀长矛,冲进匪徒群中刀砍矛刺,惨号连连,鲜血四溅,血腥味浓稠鼻,空地顿时变成了修罗屠场。
士卒脸上都带着愤怒,他们都是从流民过来的,很多人的亲人朋友都死在土匪之手,战斗时也有袍泽伤亡,他们还担心杨大人将这些匪类收入堡中,还好,杨大人深明大义,不跟丧尽天良的匪类妥协。
另一边的山匪们惊恐地看着旁边的杀戮,被吓得浑身颤抖,有的甚至腿间流出一滩滩液体,他们总算见识到了这位大人狠辣无情的一面。
凄厉的惨号声不绝,那些匪徒双手被反绑,被士卒们屠戮,而早几息之前,他们还抱着投靠新东家,继续逍遥快活的美梦。
可他们从未想过,以往屠杀那些无辜百姓之时,手段比现在残忍得多。
一些匪徒反应过来,挣扎着跳起,亡命朝寨门口奔去。
几声弩弦声响,土墙上警戒的弓弩手发射了,几支弩矢穿透逃亡匪徒的身体,将他们掀倒在地,有些一时不得死,被士卒们几步赶上,狠狠扎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