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经理显然是经常处理这类问题,一点都不气恼,非常客气的解释道。
对于这个解释,就连储修平也无法驳斥,就算他熟知全天下的法律,也找不出银行的错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郯瑾瑜和陈晋雷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那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也袭上心头,俩人焦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子里静的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了……
“邱行长您太客气了,您这么忙还要麻烦你亲自来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您请!”
行长和禹谦互相客套了一番,禹谦这才跟迎过来的储修平握手问好,从进门到落坐自始至终都别看别人一眼,完全把陈郯两人当成了空气。
“邱行长,我知道您很忙,只是这事是您当初经办的,就由您来主持尽快办理了吧,别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您的大事。”
禹谦不想跟储修平多说什么,直接请邱行长主持此事,他想知道那个跟着自己进来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人虽然他也认识,但却没有多来往,但邱行长对他却很客气,看来是应该跟那份遗产有关系。
虽然自己已经想到办法阻止那女人拿手遗产,但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只怕又有其他变数,他不得不朝楚雩使眼色,收到暗示的楚雩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那好,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邱行长点点头,也不再客气,从秘书手中接过一个档案袋来,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放在了桌上,轻轻的咳了一声,微笑着说道:“各位都是忙人,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吧!储律师今天来办理禹敬辉先生租用我行的保险箱开起业务,刚刚我已经核对过了,手续和委托书都符合当初禹先生设置的条件,没有任何错误,按照我行的规定,应该遵照执行的,但是……”
邱行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让郯和陈的心猛的提了起来,那句憋在胸口的质问的话差点冲口而出,强咽回去的原因是他们都知道,有教养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追问为什么的,只能耐着性子往下听了。
邱行长看了大家一眼,话峰一转,从那叠文件中抽出一份单独装订的几张纸来,冲着大家扬了扬说道:“但是,禹敬辉先生在19XX年8月16日又亲自到银行来加封了一道开起密码,并另外委托了赵初阳先生为代管人,而且跟本行另行签定了保密条约,要求本行在储律师来要求开起保险箱之前,绝对不能外泄禹先生另设新密码的事。所以,大堂经理才不能给储律师办理手续的,请储律师还有郯女士原谅。”
邱行长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天雷滚滚,不但把陈郯两人惊懵了,就连禹谦夫妇和储修平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禹敬辉重新调协密码的日期和他遇难日期是同一天。
谦的脑子里已经空白一片,父亲是在那天修改的密码,那就是说父亲是从银行回来的路上出的事!!!
储修平则是气的脸色大变,暗骂禹敬辉嬉耍自己,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同时也在想,难道当年他看出什么了吗?
邱行长显然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神色,依旧微笑着对那位新委托人说道:“现在储律师的手续已经验证过了,赵先生,请您出示您的委托书和禹先生的印鉴!”
这位赵初阳先生一直沉默不语,就在邱行长办公室里跟禹谦握了个手,寒喧了几句后,到现在一直都没出过声。邱行长要手续,他才将早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了大堂经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平静的好像眼前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经过核对,邱行长示意大堂经理准备办理开起手续,然后拿出赵先生的那份委托书,清了清嗓子念道:“委托书本人禹敬辉重新加密工商银行租用的008号保险箱开启密码条件,并委托赵初阳先生为新密码条件的代管人,监督以后开启008号保险箱的业务。
委托人:禹敬辉被委托人:赵初阳委托日期:19XX年8月16日上午10点40分签。”
没听说过委托书上连签订时间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上面不但有禹敬辉的签名、印鉴,竟然还加盖了手印,就此可以想像出当时禹敬辉是何等慎重了。
众人对此没有任何权力提出异议,这是人家当事人自己要求的,虽然郯瑾瑜有一千万个不肯定,但银行留下了各种印鉴及禹敬辉特意留下了指纹照片为证,挑不出一点点能质疑之处,她只能哑巴吃黄连苦在心头。
“手续已经办完了,请大家跟我一起去保险库开保险箱吧!”
在坐的都是当事人,所以邱行长没有理由拒绝人家进入开赴现场,所以,很客气的邀请大家一起去,也省得谁的心里不舒服再来找自己的麻烦,毕竟这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贾雯一直都默默的跟在谦的身边,心里虽然紧张的要命,但还是强作镇定,紧紧的跟上他的步伐,然后,有只大手伸了过来,原本因紧张而变的冰凉的手,被包围在温暖之中,贾雯抬眼瞅着禹谦,正好对上他那带着满满关切的目光,顿时,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仿佛有万道阳光散进了心田,全身都暖和起来,她回了谦一个放心的笑容,两人心领神会,自是不用多说,相互挽着手,大步往前走去。
008号保险箱,众人全都盯着它,室内静的好似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尤其是郯瑾瑜,眼前就是决定她命运的时刻,她哪里还有往常的淡定和高雅,一双三角桃花眼直不楞瞪的盯着保险库主管的手,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游移,额头上的冷汗珠子直冒,全身冷的好像身处北极洲的冰面上,冷心冷面又冷身,唯一坚持的就是心底里的那一点点希望,祈祷上苍不要太亏待自己。
“储律师,请您出示保险箱的第一道钥匙。赵先生请您出示第二道加封密码!”
打开外保险箱后,里面露出一个被封条封的死死的小保险箱。看到这样的封条,贾雯真的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自家公爹,竟然防范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封条应该是为了防范银行内部动手脚才设置的。那封条成十字形将整个保险箱缠了个严实,只要一揭掉上面的封条,就无法和掌握在第二个委托人手中的密码对不上了,所以,这样的封条就算第二重密码泄露出去,也不用不担心有人收买银行内部人动手脚。
保险库主管在对过第二重密码后,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嘎吱吱吱”钥匙一圈一圈的转着,众人的心也跟着一圈一圈的抖着,“蹦”的一声,锁开了,那位主管用力将厚厚的门往外一拉,封条应声而断,陈郯两人的心差点也跟着扯断了,急的往前冲了一步,想看清里面的东西,却让他们失望了,里面又是一道暗门,库管再次开口道:“赵先生,请您出示第二道密码和钥匙!”
这下储修平彻底爆怒了,因为明眼人看到这样的防备,根本就是针对他的,是他的委托人对他不笃定才会重设密码,说白了,赵初阳就是禹敬辉委托监督他的。
一种被朋友抛弃背叛的感觉,立时而生,令他羞愤异常,当年禹敬辉和自己的关系何等的要好,他怎么会如些的不肯定自己,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羞辱!一时恨上心头,‘咣’的一声巨响,储修平的双手砸在了旁边的文件柜上,吓了大家一跳,但众人都明白他的尴尬,所以只是瞅了瞅便不再理会他的气愤了。
保险箱的最后一道门打开了,库管戴上了手套从里拿出两个文件袋来交给邱行长。
邱行长核对过后,请储修平和赵初阳签字,三方当面把手续核对完毕后,邱行长这才把两个文件袋交到了赵初阳的手上。
一直都没出声的赵初阳,淡淡的看着郯瑾瑜一眼,抿了抿嘴唇后,打开了第一个文件袋,因为他故意把文件袋口对着大家,所以,一打开众人就都看到里面的东西。赵初阳将文件袋里仅有的一张纸拿出来看了一眼后,又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来,一起递给了郯瑾瑜,才朗声说道:“郯女士,这是禹敬辉先生最后的遗嘱,这是法律公证书,这是委托我的转交委托书,您请签收吧!”
郯瑾瑜有些发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初阳,按道理赵初阳应该称她一声禹夫人,因为赵初阳是她丈夫的委托人,应该尊重她的,可现在赵初阳如此的称呼,也难怪郯瑾瑜接受不了呢。不过,她现在顾不上理会这些旁枝末节,要紧的是赶紧看遗嘱。
她战战兢兢的接过文件,却没敢先看遗嘱,而是先看了法律公证书,还有赵初阳的委托书,从公证书的字里行间里来分析,郯瑾瑜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一时竟胆怯的不敢去看那份遗嘱,哆哆嗦嗦的抖了半天都没能拿起遗嘱来,一旁静观她的贾雯和谦,眼里慢慢地溢满了笑意,因为他们预感到那遗嘱的内容是什么了。
陈晋雷也顾不得去安慰失魂的表妹,一把抓好过遗嘱急切的瞅去,只是他越看脸色越黑,还没看完他就狂吼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是假的,这是假的!禹敬辉他不可能这样对我表妹的……”
他的失控惊醒了胆怯的郯瑾瑜,听到表哥的话她腾就站了起来,夺过遗嘱一目十行的飞速的扫过,看完后,她慌了,有些不敢肯定的瞅瞅陈晋雷,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遗嘱,没错,是禹敬辉亲笔所写,并且加盖了印鉴还有手印,还有公证处的印鉴,以及赵初阳的签名,绝对不会是假的。
只是这遗嘱也太简约了些,简单的连个解释都没有,就只有正面写着几行字,而就是这几行字却将郯瑾瑜一二十年的梦彻底给粉碎了,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映出那行所谓的新遗嘱最主要内容:“……撤销本人原定的财产继承人郯瑾瑜的继续权,所有的财产将转入禹氏下一代掌门主妇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