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敬辉委托赵初阳先生为财产交割监督人,验证禹氏掌门主妇谦物之后,将财产转入其名下……此遗嘱已经公证,受法律……
立遗嘱人:禹敬辉受委托人:赵初阳公证人:H市公证处,公证员:蒋程立遗嘱时间:19XX年8月16号上午10点15分”
“嘣”的一声,郯瑾瑜脑袋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嗡’的一声,成了空白,随着‘不’的一声尖叫,冲口而出的则是一道血箭,喷的储修平和陈晋雷满身都是。她绝望的瞪着手中的遗嘱,无法肯定这是真的,那个爱自己到骨子里的软蛋,窝囊废竟然给自己设了这么大个坑,自己谋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苦了二十年,到最后却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不,这不是真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金纸似的郯瑾瑜,脑袋也一个劲的发懵,嘴里狂吼着:“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敬辉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这个不孝子串通赵初阳搞的假,不是,不是真的,储律师,当年你是见证人,你可以替我说句话呀————”
此时储修平就成了她眼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疯了似抓住储修平的双手,嚎天哭地的哀求道。
储修平忍着气恼将她扶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份遗嘱,仔细的寻找着能质疑的字眼,但却让他失望了。
禹敬辉在遗嘱中连提都没提一句为什么要修改那份继承书,为什么要换人委托管理遗嘱,他这个禹敬辉的私人律师简直就成了笑柄,羞愤以及怨怼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看着储修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郯瑾瑜就知道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再也无法承受心中仇恨的郯瑾瑜,忽地站了起来,大哭着扑向贾雯:“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让这个不孝之子做出这种仵逆亲生母亲的事来,你这个扫把星,从你进我禹家门,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
已经无法挽回败局的郯瑾瑜,竟在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陷害之计,丈夫改遗嘱自己已经没办法回驳,却可以让儿子和儿媳提一下不孝敬老人的罪名,这样自己就可以告他们上法庭,要求他们付赡养费,虽然比不上禹敬辉的那笔遗产,但也足可以让自己富足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不等她扑到贾雯跟前,激动过分的她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脑袋里嗡嗡的直响,只觉得喉头发甜,有东西涌出,想抬手去抹一下,却怎么也动不了,就听表哥在喊自己,但声音却越来越远,最后一点意识也没有了,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瑾瑜!瑾瑜,你怎么了?快醒醒——”
突然的状况吓着了众人,陈晋雷更是魂都吓飞了,连忙抱起表妹呼叫着,储修平看了看郯瑾瑜的脸色,赶紧拿出电话叫救护车。邱行长担心人万一有个好歹,连累银行就麻烦了,也急忙吩咐人帮忙将郯瑾瑜抬到沙发上,却被贾雯阻止了:“别动,只怕是中风了,你们这样动会让病情加重的,就放在地上,等救护人员到了再说。”
这倒不是贾雯心软,同情她,而是不想让她在禹谦面前出事,这样会让陈晋雷有理由攻击禹谦,现在谦的手里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杀害父亲,而他和郯瑾瑜的母子关系却是抹不掉的,如果他们真的要去告,禹谦还真的没办法辩驳呢。这一点是刚才郯瑾瑜骂自己的时候,贾雯想到的,所以,她才出声阻止,要死也不能让她这么便宜的死去。
贾雯的话还是有效的,起码陈晋雷不敢再摇晃她了,只不过这条疯狗却找到了理由来攻击禹谦了:“小谦,她是你的母亲,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她死吗?你这孩子小时候也很孝顺来着,怎么一个婚结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是大不孝,你就不怕世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哼嗯,陈先生,父母有慈爱,儿女才有孝心,你问问她心里有慈爱这两个字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雩,通知南华,不要让她出任何事。”
禹谦却冷哼一声,一句就把陈晋雷给咽了回去,满脸的鄙夷和不屑,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郯瑾瑜,心里暗道:想死?没那么便宜!这才是开始,以往后我会一点一滴的回报你的。所以,当下吩咐楚雩去办理此事,雩自然知道谦的意思,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禹谦说罢,转身对邱行长说道:“邱行长,这里的手续都办完了吗?”
“是,我们的责任就是监管开启过程,把东西交到赵先生手上就已经完成了合约责任,其他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邱行长好像明白了禹谦问这话的意思,而且禹家的一些事他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当年禹敬辉来办理加密手续时的神情,老谋深算的他又怎么能猜不出一二三呢,自然赶紧把银行从麻烦里摘干净了。
“那就好,您忙,我也忙,就不打扰您了,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聚,告辞了。”
事情完美的结束了,谦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现在他只想带着爱妻去拜祭父亲,一刻也不愿再待下去了,便直接跟邱行长告辞。
“好好好,改天老哥我做东,禹总可别推说忙哦!”
打蛇顺杆上,邱行长听了禹谦的话,喜出望外,他早就想认识禹谦了,只是苦于人家跟自己的银行没有生意来往,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抓着上了。
“一定,一定,那禹谦告辞了!”
禹谦非常友好的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说罢,就要离开,却被一直等在那里的赵初阳叫住:“禹总,请等一等,按照您父亲的遗嘱,我要验看一下禹氏掌门主妇的谦物后,才能将财产转到您夫人的名下,禹夫人,您什么时间有空,请带着谦物,到我的律师事务所去一下?”
贾雯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而且她也不想要那些财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谦。禹谦笑了笑挽起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暗示她安心,自己会处理的。然后才笑着对赵初阳说道:“赵先生,如果您现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办吧!”
“嗯,那正好,早点交割了,我也早安心!禹总禹夫人,请!”
赵初阳正巴不得马上把东西交出去呢,自己担心了二十多年,终于可以解脱了。
就这样,禹谦挽着贾雯扬长而去,连看都没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郯瑾瑜,跟赶来的救护车擦肩而过,楚雩留下处理后事,谦跟赵初阳道别带着贾雯回去拿玉镯。
储修平却从禹谦的冷漠中看懂了什么,碍于郯瑾瑜昨天的献身,他硬撑到送她到医院,听医生说只是轻度中风没有生命危险后,就匆匆告辞离去,打了个国际电话,接了那桩自己先前推掉的商务纠纷案,第三天就起程往美国去了,他可不想再趟禹家的这场混水了。
下午四点多,谦带着贾雯捧着一捧白色的菊花,默默地站在了父亲的墓碑前……
我当时有些纳闷儿,储修平才是他的私人律师,为什么不去找他?怎么会来找我代管呢?这种事按照惯例,我要问清楚才能接受他的要求。可是令尊却再三拜托我不要问,只当朋友一场,帮他这个忙,只代管保险箱,不问津发生什么事,而且在有人开启保险箱之前,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
无奈下我只好答应,约定了协议和委托书后,令尊重新写了遗嘱,我们去了公证处请了公证员,然后一起去了银行,办理了财产修改过程监督公证书和第二道开启密码。事后我见令尊脸色越来越不好,就想送他去医院,可他却说自己没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就直接回去了。
回家不久,我就听到了他出事的消息,等我去了医院人已经去世了,事后也听说过老爷子拿出协议拒绝了令堂继承遗产的权利,而且储修平也未到银行去开启保险箱,所以这件事就一直瞒到了现在。”
是,保险箱里的文件禹谦都看过了,一份是父亲当年背着祖父偷着转移出来的海王股份,还有海外的近五亿美金的存款,一份是父亲留下的财产继承书,一封写着禹谦儿亲启字样的邮封。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他吃惊的是,那封谦里装着的竟然不是写给自己的谦,而是一份DNA鉴定,他没想到父亲当时竟然怀疑自己的身世!更没想到他竟然做了DNA鉴定!看到鉴定书上所谓的那句:两种血液的DNA相似成分为99.7 %,确定为父子关系。
看到这样的鉴定禹谦的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痛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如今想起来当年父亲遇难之前的那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完全可以理解了,父亲之所以一个字都没写给自己,只留了这份鉴定书,那就是表明他在乎自己,不会因为自己是那个女人生的而牵怒自己。
而自己却无知的认为,父亲对自己冷漠不关心,纵容那个女人虐待自己。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愚不可极,竟然因此对父亲生了怨怼,这么多年来,一直故意淡忘父亲的存在,从来没有认真的拜祭过他,更没想过父亲的死会是个阴谋,把杀父仇人奉养在身边,好吃好喝的供着,致使她视人命如草芥,残害无辜不说,竟然把手又伸向自己新婚的妻子,而自己还一再因为那根本不存在的亲情而顾虑重重,实在是愚蠢透顶,不可原谅。
想到这里,他缓缓地跪在了父亲的面前,痛悔的泪顺颊而下,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重重的磕了三头,泣声道:“爸,小谦来看您了,这么多年来,小谦一直误会您,从来都没亲近过您,请您原谅儿子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