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的日子已在无声之中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慕晚吟白日忙于门内事务,陈沉也进行过拜师仪式正式拜在化清山内进行课业,阿暖则常驻后山修习自身,玉子因为玄亭斋课业经常不合格暂时被罚在家中
“师父!师父!师父!”
茅庐门被匆忙推开,玉子头发散乱,脸上也是灰溜溜的一片,身上衣服也沾满不少的泥灰,匆忙跑到屋内那倒在床上睡得横七竖八的男人身旁摇着
“师父!师父!”
男人睡眼惺忪,拉了拉被子,手乱舞了几下,翻了身继续睡去
“师父!”
“哎呀,干什么啊小姑奶奶,念书找你师姐教,饿了找陈沉给你做饭,想不开了找阿暖喷把火自己跳进去!昨晚和小夏喝多了我现在难受着呢!”
骂了一阵,干脆用被子把头蒙上不理会
玉子继续摇着男人
“不是啊!师父我捡到一只猫了!”
那男人只得无奈的做起身,睡眼惺忪挠了挠头发,沉着眼皮看向旁边徒弟
,先是一楞
“你挖煤回来了吗?”
玉子用手擦着脸,岂料越擦越黑,周儒纶无奈的摇摇头,从枕下摸出一块手绢擦起玉子的脸
“师父,我抓到了一只猫,它还会说话呢,现在我就把它放在了院子里!”
“那你去叫醒阿阴,杀了剥皮,晚上吃火锅,有点道行的吃了最补了”
玉子连忙摆手
“师父不行啊,它好好看的,我想养它的!”
周儒纶把手绢拍在了玉子脸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倒了杯茶水漱口
“养你个脑袋!咱现在几口人了?就靠着你师姐那点钱,养你都不够!还养猫?!咱峰上畜生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
玉子听完,脸中逐渐委屈,到最后眼眸带泪,低着头也不言语
“额……其实要是先去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别哭别哭,师父错了!对不起,千万别告诉你师姐说我惹玉子你哭,师父和你去看看还不成嘛!”
说罢上前拉着玉子往院内走去,玉子抹了抹眼才恢复憨笑
院中那一生物,足有一人身高,憨厚笨拙,手里握着竹子,坐在地上啃着,毛色鲜亮且黑白分明,四肢短小,眼神不时左右望着
玉子已经上前抱住了,脑袋在那巨兽身上蹭着,周儒纶立在竹室门口,张着嘴巴抬头痴痴的望着
“这他妈是个猫?!玉子你给我过来!你给我说说看这哪里像个猫了!这是个熊猫啊!你从哪里给我牵这么个玩意回来!”
周儒纶一指玉子就开始吐槽,说到最后捂着心脏处,显然气的不轻
“是俺主动找这小姑娘搭话的,你可怪她了”
玉子没说话,倒是这食铁兽先开口了,语气之间自带一种憨厚,语速也慢显得笨重
“夭寿啦!熊猫说人话啦!我跟你讲啊!你别动啊!”
拍了拍自己的脸以示不是在做梦,随后连退几步,还招手示意玉子也过来
那熊猫倒是毫不在意,一咬竹子
“俺本来就是人,可惜后来因为调戏……”
“调戏仙女,打下凡间?然后错投熊猫胎?”
周儒纶略一歪头问出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个大脑袋!这不是话本西游释厄传嘛!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玩意,你唬鬼呢!”
“原来这样说是行不通的吗……”
熊猫耷拉下脑袋,显然对自己的借口不能让人相信有些沮丧
玉子跑上前来,摇了摇周儒纶的手
“师父,它真的好可爱,我们养嘛,求求师父你啦!”
“我养个锤子!这家伙放着能带动啥经济效益?撑死了做个吉祥物,我要真要吉祥物我让阿阴或者阿暖化出本体哪个不比它好使!”
“其实,我是想找到一个人”
那熊猫突然放下了手中竹子,直直的看着师徒二人
“找谁?别和我说是要找魔神蚩尤,那老家伙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要真是找他,我只能建议你找个悬崖跳下去,估摸着能遇到了”
周儒纶把玉子护在身后
熊猫确是摇了摇头
“是一个女人”
“啥?女人?你确定你找的不是个母熊猫吗?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个人?!”
那食铁兽翘起脚挠了挠头,可爱至极,又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只看的玉子鼓掌叫好
周儒纶略微松了口气,直了直腰身,看了看头顶旭阳,扭头问去
“还有呢?”
“忘了”
“你玩我?”
“差不多”
周儒纶摸出烟枪抽上,眯着眼看着那继续嚼竹子的熊猫
“南方有兽焉,角足大小形状如水牛,皮毛黑如漆,食铁饮水,其粪可为兵器,其利如刚,名曰啮铁,故又称食铁兽据我所知食铁兽挺难修炼呐,一般不会达到你这种能说话的地步啊!”
“俺刚才说了,俺是人!”
“不是,这位爷,你能不能找个地方照一下您自个,您这从上到下哪里是个人?”
周儒纶拉过院内摇椅躺下翘着腿,让玉子去屋内沏上茶,自己悠哉悠哉的看着那食铁兽
“俺只记得,俺那天在一个房间里,准备去挑一个红盖头,突然之间晕了过去,之后在醒来就成了这样了,而且就在这座山的后山竹林子里”
“那你叫啥?”
“真不记得了,俺只记得那些了,其余什么事都记不住了”
“喂,你这样我很难办呐,你这我想帮也帮不上啊”
那熊猫突然站起,学人样似的跪下,朝着周儒纶
“俺在那竹林子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俺知道你是仙人,你一定有办法的”
摇椅被摇的吱吱作响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我给你捋一捋办法,啥仙人不仙人的,我现在还不如一咸鱼呢!”
朝着屋内吩咐
“玉子!去把你师姐叫回来!就说家里没米了,顺道在扛两袋米回来,要粳米!”
“噢!我知道啦”
屋内玉子应声之后从怀里摸出门派玉符,玉符在片刻沉寂之后显出慕晚吟的立体图像,玉子转达完之后朝着室外喊
“师父,师姐说知道啦,她说马上回来,还说顺便让师父你饿死就好,师姐说不做事的人没有饭吃!”
“嘿!你师姐就是当初让我师父惯的,啥话都敢往外说!这不教坏小孩嘛!”
院内一人躺在摇椅上抽着烟枪望着天穹发呆,一食铁兽自顾自的咬着竹子,不时的抬脚蹭蹭脑袋
轻推门入内,先是一怔,后反应过来走进院内,先是在熊猫周身扫视一遭,又是看向周儒纶以眼神询问
“别看我,问玉子!她捡回来的,这食铁兽说自己是个人,我估摸着是哪个魂魄附在了上面,然后啥也记不得了,吟儿你管刑罚的,总能知道几个查人记忆的法子,看看能看出什么,我先回屋吃个饭”
此时那熊猫丢下竹子,四爪着地行向周儒纶,到了身旁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周儒纶
“这姑娘真美,俺想娶她”
周儒纶听完,面带微笑,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随后转向慕晚吟
“我改变主意了,晚上拿这鬼东西做刺身!”
慕晚吟苦笑摇了摇头,却见玉子跑出,撑开双臂护住
“它这么可爱我们不能吃它!”
男人一耸肩,转身走向屋内,背对着院内的二人一首,拿烟枪不在意的一挥
“你们师姐妹爱咋整咋整,下午我要去找小夏搓麻,没事别喊我”
院内慕晚吟摸着玉子脑袋安慰,随即转向那食铁兽,以一指压住食铁兽眉心,脚下显出八卦之阵,乾、坤、离、坎、震、巽、艮、兑八字飞出在食铁兽周身缠绕,又起一指高举,袖出一朵青莲,青莲开,显出一盏青灯,青灯泛出幽幽鬼火,摇曳不定,仿若一阵风过便能熄灭,一指划过取出鬼火打进食铁兽眉心,眼眸一沉,眼神逐渐变为青色,食铁兽眉心飞出无数文字进入慕晚吟身内
“散!”
一声娇喝,逐渐归于平常
“怎么样了?查到什么了没?”
周儒纶走出,倚着门框,喝着手里的茶水
慕晚吟摇头
“全是它作为兽身时的记忆,只能查出一个名字”
“曾经骑过它老祖宗的蚩尤吗?那我也认识咯”
慕晚吟又是摇头
“不,是一个叫做施羡予的名字,这个名字我还有些熟悉”
“就光凭一名字怎么帮这憨货?连是人是妖都不知道,难不成我还要去让苏清允那狗女人开大衍星辰去查这世上每一个人不成!”
提到大衍星辰,慕晚吟好像想到了什么,走到男人身旁
“师父你不是也会大衍星辰吗?”
“半吊子啊!当初你们清妙师祖传给我的时候我就没在意,后来那记载的玉简被我有一回去红尘历练的时候全换钱了,反正那上面那些个鬼字一般人哪认识,要是碰到认识的就当造福有缘人了呗,再说了啥属性点都不加玩意练了干啥,所以准确来说我只会一半,全套一条龙的只有苏清允那个狗女人会”
慕晚吟又是沉思一阵
“那找夏师兄如何?毕竟夏师兄交流广泛,书友极多,或许能知道一些事情”
周儒纶喝下一口茶水,悠哉的说道
“小夏就一宅在自家峰里宅男,找他问事除了给你看小黄文还能干啥,找他还不如找宋阳桥……”
眼神一亮,随即一拍手
“对呀,怎么把宋阳桥给忘了,那老哥手底下暗八楼里的莲花乞游走世间,消息最是快了,哎呀真是喝多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说罢,抓起耷在椅子上的道袍胡乱一套,就往外走去
“师父你这是……”
慕晚吟拦下问,自家师父心思活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免得横生枝节,还是要先行问好
“肯定是找苏清允那狗女人给我打出山准许条啊,不然我怎么去找宋阳桥查消息”
走到院内,一挥手便是招来长剑踩在脚下御空而去
太玄殿内
“我不应允!”
苏清允此刻正在翻阅各峰呈上的事务玉简,不时提笔做些批注,殿下那男人随意的坐下斜靠着柱身,抽着手中烟枪
一听不可,便跑到殿中央,烟枪指着殿上连头也不曾抬的女子
“你这狗女人,凭啥啊!我跟你讲,本来你罚我十年不出山门这事我就来气,我告诉你,就是赤绝老头在位的时候也困不住我!你信不信你今天要不答应我就出去写你同人文满山门去发!”
那女子被如此激怒,依旧是淡然看着玉简不抬头
“师叔爱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总之我是不会应允的”
“喂,我助人为乐……助熊为乐哎,给点面子,几天就行,我保证办完就回!我不去赌钱总行吧!”
“任师叔哪般说法,我都不会应允师叔出去冒险的”
“不是!你这女人怎么和小吟儿一个毛病,能干我的能有几个啊,这种白色等级的任务我能冒什么险!我又不是刚出新手村好吧!”
那女子说到冒险二字的时候不自觉顿了一下,随后终是抬头看着殿下那人争辩,待那人说完,轻挑秀眉,笑了笑
“是吗?
金丹境界,误闯森罗妖境,心丹破碎,抢救七十一日救回
元婴境界,外出历练惹怒分神修士,被伤至三脉七轮断裂,最后由门派长老出手方稳定
合体境界,独斗大妖飞廉,虽斩杀大妖但被削去双臂
洞虚境界,因与门派长老起纷争,约斗于朝天大雪山,最后重伤而回”
殿下那人脸越听越黑,最后竟是沉不住了
“不是,你哪来的我的这么些黑历史啊!哪个鳖孙让我知道我不砍死他,还有我跟你讲,最后那条,就凭当初门派里那鳖孙怎么打得过我,明明是我师父半路得到消息赶过去把我打的好吧!”
殿上女子在次翻看玉简
“师叔要是无它,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抬手做请,周儒纶恨瞪一眼往回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身指着
“狗女人!你给爷等着,总有一天把你打到上天!”
说罢,走到殿外还不解气,朝着一旁金柱踢了一脚
殿内
那女子又抬头,有些疲倦,斜倚玉座,撑着头用手揉了揉眼眶,叹了口气,想起方才,又笑了笑
“师叔呐,我看了你千年之久,你虽从来自命风流,但向来坦然无忧,我倒是真希望你也回头……看看我”
之后,翻着玉简,在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