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峰山下
一人独坐在石块上,口里叼着烟枪,生着闷气
“苏清允你这狗女人和赤绝老头一个臭脾气,呵,呸!以后道爷我就要把你踩在脚下让你跪舔我!”
“师父!”
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轻快有带着欣喜
回头观望,那山间青石小道下走来一女孩,着一身红蓝绣花道袍,扎着一丸子发髻,发髻上悬着一根红绳,音若黄鹂晨间处鸣,背着一口桃木剑,袅娜少女,岁月无忧
那女孩怀笑走来,也不客气,坐到男人身旁
“师父你在这儿做什么呐”
周儒纶先是斜看她一眼,又自顾自的抽着,眼神眺望远处
“小沉儿啊,你看我这太岁坐命一样的脸色肯定是在生闷气了!难不成还在这儿吃饭呐!”
陈沉又是笑到,自从这二月的时间下来,山中各人她均已熟络,已不复初来时的羞涩
“师父,这可说不定呐,我来这两个月多,师父你都不知道被师大姐赶到屋外多少次了,被大师姐赶下山吃饭也不奇怪”
周儒纶拿烟枪在石上磕了磕,磕出一些残渣,又转头看着陈沉
“你们这一个个的,盼点好成吗?你说你大师姐,天天跟个女强人一样,回来就给我冷眼,你二师姐就一傻子加吃货,阿暖也不管事反正,我就拿你还当个贴心小棉袄,但你刚才那句话一说,我看你也快进化成黑心大裤衩了”
陈沉怀笑摇了摇头
“才不是呢!对了,师父,正好遇到你,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咋?玄亭斋上课的时候哪个小师兄师弟给你递情书了,那你回头告诉人家,备好彩礼,我嫁一送一,你二师姐也倒贴过去”
陈沉锤了一下周儒纶手臂,又跳到周儒纶身前,歪着脑袋
“师父你不要在胡说了!是这样的,虽然我才只来两个多月,但是因为明天正巧赶上了门内一年一次外出试炼,所以要告自家师长知晓”
“喂喂喂,那帮小鳖孙怎么想的,你一个筑基都没有姑娘出去试炼啥啊,你跑后山找阿暖练练也比那试炼得的经验高啊……等一下!外出?历练?!”
“是啊!还是去闻仙岭呢,所以我正好可以回去看爷爷!”
小姑娘自顾自低头说着自己的打算,却不知旁边男人以露出怀笑,自己还正准备往下说,一只手拍在自己头上摸着,羞的自己有些脸红
“小沉儿啊,我感觉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哈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啊!”
说罢,附在女孩耳边说了一通,女孩虽然疑惑,却依旧点头
“知道了没?”
在行试问,确定是不是真记下了
”知道了!”
周儒纶起身拍了拍身子,牵上陈沉,羞得少女脸上又是荡漾起了绯红,赶忙把头测到一边
“回头你出发的时候,我把我那腰牌给你,到时候你拿着直接去找那老小子就行了,又解决了一桩事,心情不错,晚上你到你夏师兄那儿把他叫来就说我喊他喝两盅!”
少女点了点头轻声应好
那人就牵着少女走在了青石台阶上,这世上万般锦绣,红尘云起云散,就好像就落在了两人的背上
夜间,玉京峰上茅庐内
酒至酣处,那二人不停的饮下杯中美酒,其中一头插毛笔的男子更是兴奋以手拍腿连声叫好
那人醉眼朦胧,手指对面男人,身躯摇晃,口中也有些含糊不清
“师叔……我跟你说……自从我化清山修炼百余年来……就师叔你,我是最为敬佩的!那些王八羔子懂什么!咱没那飞升羽化的命,我夏观棠……求的是什么!求的是那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作者皆殊列,名声岂浪垂!”
那人说到兴处,干脆一把抓住酒壶就直接倒饮,在一拍腿
“可他们不懂!齐师妹不懂!苏师姐也不懂!就师叔你……懂我!曾听书中游侠,笑那金裘花马!如今剑酒诗茶,可量山河天下!”
说罢又是倒饮壶中美酒,片刻之后,终是无力在饮,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对座那人起身,掏出烟枪抽上,看着倒在地上烂醉的人
“可算是把你小子灌倒了!没白瞎我这么几壶冰泉仙酿”
走到那倒下的人身边蹲下,在他怀里摸着,等到摸出一个腰牌之后,才露出微笑,拍了拍那人脸,确定他确实昏的人事不知之后才满意
“小夏,这次就委屈你和师叔一块承担了,等师叔回来之后,在和你赔罪”
待到一切事必,唤来慕晚吟扶上送回休息
第二日正午时分
周儒纶走到院中,拿脚一踹还在打着盹的那熊猫屁股
“喂!憨货,准备和我走了”
它睡意微笑,耷拉下的脑袋略微抬起,睁开一只眼睛,口吐人言
“去哪儿?”
“去查你和你梦里新娘的破事啊,麻利点!不然等小吟儿领着玉子回来我就走不掉了!要不是玉子一直苦恼,你以为我还趟这浑水!”
说罢,跳到那熊猫背上,把剑匣挂脚边,一驱法决,脚下四爪生风,跑动起来竟直接御风而起
“俺会飞了!”
“你咋那些事呢,不飞还让你遁地不成!我指着你跑!”
恐怕是第一次有如此感觉,所以在指路之下飞的也极其卖力,周儒纶坐在其背,从怀中取出花状古铜镜,镜后雕鸳鸯纹菱镀银
“嘿嘿,师父啊!对不住了,也就这宝贝是我觉得你留下的东西能好使的了”
铜镜散出白光笼罩,像轻纱飘落在人身,不多时,那男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就连气息也和以前不同,这一路之上,再无人能认出
片刻之后,行至云顶金门
金门处两名弟子御空而来,持剑拦下,怒目而视
“你是何人座下!怎可不经记录强闯金门!要是上头发下难来,我等怎么吃罪的起!”
从那背上跳下,摸出腰牌一亮
“夏长老鸾回峰座下,奉二长老之令,有急事出山去夜琅嬛一趟!”
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一人上前确认腰牌真假,毕竟二长老这人沉迷写书,经常差弟子下山买些材料也不奇怪,待到确认那人点头之下,两名弟子掐出剑指,驱开金门浓雾,做请放行
另一边,宣武国扶山都夜琅嬛内
一女弟子亮出玉京峰周儒纶腰牌,让人找来宋阳桥,待到宋阳桥到了把自己师父叮嘱自己的转达之后便施礼告辞,宋阳桥听完一笑大概猜出是何情况随即吩咐下去
“备下香茗,其余之人随我前去蹑云阵处迎来贵客!”
蹑云阵,夜琅嬛建立在东洲地脉之上的传送阵,为行各门派交互之便,各门派内均有一阵连接在夜琅嬛总阵之内
“哈哈哈,周兄此来……周兄你换坐骑了?”
略微一惊,心里还想着这平时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怎会换了坐骑,并且这食铁兽整个东洲之内拿来代步的还从未听闻,毕竟这食铁兽好吃却懒动,如此想着,但依旧一笑施礼相迎
“嗨,啥啊,这个不是坐骑,我就是因为它的事来的,但不是因为苏清允那狗女人不肯我下山嘛,没办法,拿了我家小夏腰牌出了金门,再让我徒弟拿着我自个的腰牌找你,然后这不乘蹑云阵来了嘛!”
宋阳桥引周儒纶到客厅坐下,二人先各是品着杯中香茗,那食铁兽也被吩咐下去拉至院中洗刷,片刻之后,周儒纶才放下茶杯,看向宋阳桥
“我想托你手底下的人帮我来查一个人,以宋老弟的本事应该不难吧”
“哦?我虽猜到你是有要事找我所以才施计逃出山门,但要论找人这种事,又何须周兄你亲自前来,差人来说上一声就好”
手指了指外头,又摇了摇苦笑
“我倒也想直接说的那么轻松,这不,我那憨徒弟非要管这档子麻烦事,也罢,我就当关两月给自己讨个假,顺道解决一下”
宋阳桥起身,轻摇折扇,侧头观望院中异兽,略一疑惑,但随即恢复往常俊秀公子模样
“也罢,各中明细,我就不细究了,倒是周兄想查的人是?”
拿出一副书卷模样的物件丢过去
“昨儿就怕你问,我还特地都写出来了,结果你还不问,做人有点好奇心好吧,来,给兄弟点面子,事情都在里头了,你自己看看”
宋阳桥打开书卷,一手托住查阅,一手托着玉杯不时饮着当中茶水
“这倒也好办,虽说天下同名同姓者甚多,但此名倒也不俗,再加这记录的场景应该是新人大婚,所以照此两点查,因为不难”
“估摸要多久?”
“半个时辰左右”
“这么快?”
宋阳桥有些得意,轻抚折扇
“若是不快,我夜琅嬛,恐怕是立不住脚跟的”
“可人生很多事快了反而才是一场悲剧,就好比……”
话未说完,宋阳桥只是以折扇敲了敲桌面发出响来
“吩咐陆小楼过来一趟”
门口侍从颔首领命,纵身一跃而去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
乌发如澄潭秋水之柔顺,斜耷于右肩上,水翦星眸,唇上两撇胡须蓄着,修剪的如同眉毛一般细致,锦缎着身,左右中指之上具是一枚翡翠扳指,那人怀笑走上前来,对着周儒纶施礼
“莲花乞之首拜见上主,晚来还望恕罪”
周儒纶倒是一怔,宋阳桥却不怪,只是摇头一笑品下一口香茶,在以折扇一指
“他自幼眼疾,目不能视,若是危急时刻五感会乘百倍爆发,所以导致平时五官还不如一般眼盲的人,但此人乾坤一指,洞虚境界之下,无人可伤”
周儒纶走上前来,先是把那人拨正身躯,面对宋阳桥,在摸着下巴,走在他身旁细细打量
“你就莲花乞的头子?”
那人一转身,在施一礼
”正是在下,莲花乞之首陆小楼”
“那你会唱莲花落不?就你们乞讨的时候唱那个?”
“不会!”
语气决绝
“那你会啥?”
“二嬢,二嬢,你当我婆娘不当……”
“给道爷死!”
二人打趣,那依旧端坐的男子又是一口香茗品下,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