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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季春纪

(一)

山水之远,人在枕灶间。

脚下这双鞋已经露雨、露天了。随意坐到一辆公交车的终点站,随意买一双新鞋。却找不到一双合适的鞋垫!穿着,穿着,鞋垫就溜出来。我扔了又买,买了又扔,鞋垫还是拼命为自由而战。

吾独何为在泥潭?青鞋布袜从此始。

成都的雨说变天就变天。我手捏拳头,紧叉衣袋,拉拢不合时宜的白雪防晒衣。我怀揣着满肚子的不合时宜,经过郭家桥,踢飞路面的滚石们,在凼凼里,一塌糊涂。相似的场景总是如梦如狱。我暗自想,将来等我老了,用不着回忆、感慨、拊膺长叹、与老不死的朋友们相拥而痛,我只需要翻开我的那些呕心句子,一个人躺倒病床反复阅读,读到老泪纵横,免去侧锁厕所的危机。

我读《走水路的姑娘》。只要你的娇躯胆敢投入我的怀抱,我定会是你一辈子坚实的依靠。怎样形容夕阳下被车门推出孤单的你呢?

走水路的姑娘

广地的沙土朝着圆月堆起峰谷

我的石头滚腾着一场行云的浪

同去的还有老马身后沧桑的拂尘

我在故土与羊群畅饮着一条河

你的选择和离去都是美妙的

因为从此刻起你可以独自走水路

然而你不会撑船不会游泳

那些沮丧的日夜我只能在山头张望

我去村子外张望,看你受伤

未知的路抱住我的腿把我推向群山

我听见春夏秋冬叫喊夕阳

我看见雪山的孤身流着热泪

什么时候

我才能从尘封的渡笛声里跳出来

和你一起生火做饭耕田织布

从此以后

我们之间会升腾起生活苦涩的雾

那些沮丧的日夜我一人等人群重聚

我一人沉默,一人独对星火

千万万只船流过去了也难等到你

唯有大江奔流,弯向无情的峡谷

田野拥着田野,花叶拥着花叶

波浪拥着波浪,人拥着人

山坡上,菊花们在讨论苞谷的胡须

苞谷捂着牙齿窃笑

窃笑月亮的牙也会被岁月磨钝

我便想驱使一只萤火虫的灯盏

扑来拯救这枚月勇敢的孤独

不要太在乎我那流血的脚板儿

如果山路实在太长

我会即刻展一帆,抹一影

滚到岸边来带着你一起泅渡

也不要悲伤

就算一千匹马中仍听不见知音

要记得我花一样的脸裹泥的路

你要笑着,笑着等我

先要在我们的船头轻慰我的舵

只要你的娇躯曾胆敢投过我的怀抱

我定会是你一辈子坚实的依靠

我读《野风》。庆幸在怀柔的远郊时光。那些寂寞的日夜,我开灯,关灯,在燕山脚下,在边关看见大雪,在野荒看见红叶,抵达想象力能抵达的最远处。生民不得休息,都因为这四件事:一为寿,二为名,三为位,四为货。有这四件事,才怕鬼,怕人,怕威,怕刑。可不逆命,何羡寿?不矜贵,何羡名?不要势,何羡位?不贪富,何羡货?

野风

风声。我一直在倾听

它被掩映在一片片树叶张成的无限寂静中

掩映在群山环绕的原野

有人在窗前照镜子。有人在路上摇摆

从这里看过去

只有砖头独自在工地上隐忍

那一只鸣叫的乌鸦。那一对疯狂接吻的恋人

喧嚣过后的湖泊,永远在那里安放

我的村庄就这样存在着

在千里之外。在肉眼的灭点

生命的温柔以及它的形而下,混叠出原貌

不妨用火炉旁的夜饭作别颠沛流离

打工夫妻给孩子洗澡

透过电视,看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

杯盏间的放纵让人倾倒

来自深夜的冷却。来自土地的远香

梦的无聊。它来自风的种种复制

又一次跳进自己构筑的视野

在视野之内与我对望

最后,随灯火的熄灭关闭现场

不是每一粒尘土都能被风吹散

然而,我也不是最后一个理解风的人

我读《霜降,夜归》。穿过茫茫昏暗,你贴近我的胸脯。厌弃吧!你尽可厌弃我那衰迈的语言,厌弃我的洁癖和我的贫乏。“语言,语言……战争,语言,战争就是语言,语言已经被滥用于广告和宣传,使用语言,就像是变幻魔法在这个地球上称王称霸争权……”支起双肘,听吧,缪斯妹妹的螺号!往昔的岁月是多么响亮。

霜降,夜归

总有相似的面孔手捧跳闪的心灵,如同捧着跳闪的萤火虫。

就着月光,千里驾马,或者列车穿梭隧洞,切割河流。

今夜旁敲我眼睛的星光,正是你那年尖叫呕吐低吟时发出的。

只隔眼皮,却邈若山河。邈若山河,却能继续敲打未来的眼睛。

黄昏里竹枝幽摆,醉态,焚药,嘴唇干涸,倒不如让溪涧埋没额骨。

烟炉凄惨的城镇中心,说不准还隐藏着你永恒的命运琴谱。

地铁没有穷尽,灯火熄灭又重新燃起,雨被风裹挟左右。

山峦叠翠又叠影,叠着霜打柿果的车轮寥落,和荒凉天使。

走过一个地方我就捡起一块石头,我相信里面有你的手心微弱。

石头就是石头,我不会吃它进肚,只沾染你那时的星光。

木瓜与琼琚,木桃与琼瑶,黄叶与荒野,墟中人与四方客。

我愿意怀揣月亮,体贴石头,喝一碗水,给所有跳闪开窗、让路。

我读《大雪,起夜》。去年花似雪,今年雪如花。关窗犹不及,君不见冬月十六北京大雪铺满地!凌晨两点我它它它它携笔拥雪,在城楼峡谷间宛如临近穷途末路,我飞笔,我走笔,惊醒高处沉睡的猴男猴女。猿啼三声泪沾衣。没人是猿,唯我是猿,一只被雪沁透的白猿。

大雪,起夜

他们经过流泪谷,这泉源之谷秋雨之福,

好像落花降到冬至过后的菜蔬中。

我独立我夜起,电梯楼梯,连接城市峡谷小路,

脚步踏踏声就好比摇桨噜噜声。

我摊开书页,雪花一现,涂抹了游离墨迹。

白雪、黑字一笔一画,一针一线,

恰好织成月儿当年送我的黑白围巾。

猴儿们不再哀鸣,呼呼沉睡,淌泪,浇灌梦。

我的喉鸣随顶风的帽子远走高舞。

大雁在晴空万里的上周末迁徙是对的,

否则今晚会被堆成千万雪人,明天就流淌阴沟。

大雁翻过燕山,风翻过燕山,卷云卷走燕山,

我翻过流泪谷,旋风尘土,腰带也毫不放松。

循迹者非能生迹者也。然则诗人相信,无论是谁伸长耳朵躺在草地或斜坡上都可以学到天地间的些许事物。

此刻,我也是一只行走雨中的白猿。穿着白雪防晒衣,走在雨缝里,径直上了公交车。

毫发无损。

滴酒不沾。

(二)

民工们正在车中熟睡,抱着他们的武器。你恍然间竟会以为我们四海之内皆为出川抗敌的同袍,是脚板宽大、身材矮小的生死兄弟。我们闭目沉思,神色闲畅,谁能料想一生当著几双屐?

请告诉我: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那种包含着爱之清明眼神中的公正呢?

上清宫外逢猛雨,林黑山高雨脚长。于是遍饮而去。

(三)

古今之人相去如此远,世界山水那么宽,人心与人心的沟通、连接、情结、怨憎,原是依赖文学的。人与人内心的种种纷争,与人生向天地行走的憧憬,原可以依赖文学注释启发。

你知道,文学不仅仅指书籍,它的载体是作品。

沈从文先生曾告诫志在写作的我辈,光靠兴趣是靠不住的,因为它原是一种极不固定、随寒暑阴晴变更的东西。他说,要对文学有一种宗教情绪,它是每个大作品产生必有的东西。

生活在如此纷繁扰攘的社会,谁会没有“志”要“言”?人人都“知足常乐”,那是糊弄人的鬼汤。对现实欲求未满,对未来存光明向往,这正是文字工作者需要做的。但这并非要生活出路、情感出路,就嗔恨家庭,埋怨社会,嘲笑知识,辱骂编辑。

他轻言细语反问:写作态度弄小弄窄,题材随风气人云亦云,排泄个人小小恩怨,不管为什么都浮光掠影,不深刻,不亲切,这样如何得“诗”?

他提议,我应该忘了作家,关心作品。于是,我就关心作品。他建议我叙事应“该”“要”,应“恰如其分”,于是我现在就坐在咖啡馆,把手中《月亮地》从二十万字删修成十四万字。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引而申之,则两句敷为一章;约以贯之,则一章删成两句。思赡者善敷,才核者善删。善删者字去而意留,善敷者辞殊而意显。字删而意阙,则短乏而非核;辞敷而言重,则芜秽而非赡。”

与此同时,我听见一位打牌的胖大哥歪着夹烟嘴,为他远在济南的八十岁老外婆叫了一份外卖,并叮嘱快递小哥一定要送饭上手。随后他侧过脑壳问我:

“你这样搞,啥子时候才写得完哦?”

“没平仄。”

(四)

文学从商业转入政治又转入商业,“艺术”“技巧”都在被嘲笑“纯真”中地位缩成一个零。以能体现时代风气写平庸作品自夸的,就大有其人。什么外在写作目的都不能当作作品草率、马虎的文饰。

沈先生继续说,作者若还有点自尊和自信心,就应当承认作品完美即为一种秩序。因为一切社会的预言者,本身必须坚实而健壮,才能将预言传递给今人、后人。

他又谈到艺术品的形成,都从支配材料着手。过去艺术制作传统,一面承认材料的本性,一面又注入自己的想象与感悟。虽加人工,原则上则始终能保留那个物性天然的素朴。

有材料就得有限制。这就考验优秀作家如何在“限制”中运用“巧思”啦!一尊精美洮砚,一套雕琢床具,和一篇文学作品,制作的心理状态应该是一样的。金石丝竹陶土革木材料与“人生可塑复杂万状”是可以类比的。关于此,曹雪芹三百年前走得更远,而两千年前的古人更加明白:

“玉,石之美。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鳃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桡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

从过去传统有所学习,从文字学文字,沈先生以为,应当把诗放在第一位,因为一切艺术都容许注入诗的抒情。这样可以使一个小说作者对文学性具有特殊敏感,因之产生选择语言文字的耐心。

作品,作者知道是写出来的;人事,他知道无一不十分严重。说到底,还是一个人运用文字的能力,熟练掌握“该”“要”“恰如其分”的表达能力。对于汉语来说,那就是用好每一个汉字的能力。

无视文字的德性与本能,想望作品可以做杠杆,做火炬,做炸药,皆为徒然。

他问,你担心无出路,那你问过自己没有,你是不是真想走路?你为何要在迈步前惶恐,而不大踏步向前走去?所以今夜,我独自打手电筒爬青城山,有诗为证:

路上睡

天都走黑了。经过杜鹃花园、荒芜土坡、连山黑皮楠,还看见猫头鹰。

滚跳的是空空啤酒罐,

石阶要起伏,弯向无情的幽谷。

所有先人都葬在这荒草之下,眼睛里充满土。

想起往时,当着爷爷面喊他“路上睡”。

耳光声回答了我。

现在耳光声也远去了。只有遥远山脚的星河生生流转。

(五)

民工们还在车中熟睡。我抬眼望,发现并没人被杀死。闻君欲朝天,驷马临道嘶。仰望浮与沉,忽如云与泥。驷马桥站到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驷马。那好,我就稳坐驷马,去追过路君子。

君子不再。隐约中,我听见有人的音贝穿梭我的耳畔。尖音过:

“知‘竹’长乐是个啥子意思?知‘竹’长乐?为什么要用这个‘竹’呢?”

“乱写的吧,”我回头,赞同他的质疑,“没得意思呢。”

“是哇。知‘竹’长乐跟廉洁广告有半分钱关系!现在的文宣啊,都乱整!”

再回头看时,只有这位大哥的光头出车门的影像还在我脑海回旋。

(六)

老子说,见小曰明。因此,小说就是说小:能从蚊帐中缭绕烟雾,把蚊子看成仙鹤;能观两虫咬斗,说蛤蟆是庞然大物。凡万物有所施之,无小不可为。无所用,则碧瑜都沦为粪土。我独自面对窗户,窗外有雨打芭蕉。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一灯如豆时,爸爸妈妈已经从云阳开车来成都了。他们名义上说是去温江购买观赏菊,实际上谁不知道是想来劝我?

收到很多关爱、安慰、劝告。对我来说,这恰恰是我人生的直线,根本不是转折。因为我内心踏实得很,离缪斯妹妹又近了一步。反而如果委曲或者顺应,去凑合那我以后会感到羞愧的东西,我就不配继续从事写作,因为我会觉得对不起我的笔和心。以前的已经抹不掉了,以后我则不会。这是曹雪芹先生教我的“莫失莫忘”。放心吧,朋友。

但是,伤心的爸妈呢?

妈老汉儿骂我读书读痴呆了。那好,我再不说么子陶渊明先生!我就说先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小祖祖段明珍教我的。我相信,安息在柏树梁当门的她一定最能理解我。望子成龙,望子成龙,即便我侥幸能飞到天上去又如何?谁还记得什么王家?

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先知的点拨。我只能扪心自问,反复确认,反复斗争。陶渊明先生归园田居时,如果他爸妈说,你不是傻吗,放着国家俸禄不拿,你对得起我们吗?他会怎么做?李太白且放白鹿青崖间时,如果他爸妈说,你不是痴吗,到手轻松活路不做,你不浪费十年苦读吗?他会怎么选择?

我只知道杰克大二退学时,也与爸妈发生争吵。战争爆发后,他把自己整个生命投入旅途,差点儿葬身鱼腹。当所有人都疯了,在年轻时代短暂地标新立异愤怒不堪对世界说“不”后,不久就对世界说“是”,他一个人却还在狂乱写作。

我与他不同,不想复制他的生命。

有人在各种场合大批他的奥德修斯式灵魂追逐不彻底、不决绝,竟然不时还惦念自己的老妈妈。我只能说,如果奥德修斯放下,那么奥德修斯就不是奥德修斯了。

我始终提防自己:想做高人是一种罪过。但当玉性与孝发生冲突时,我又该如何两全呢?

“如果我妥协了,我以后会后悔。那种滋味就像,你明知一切都是假的,却还要跟着做黑。”

“可你之前都走过来了,高考,大学毕业,现在就差这么点,怎么就不听话了?”

“以前我内心还不强烈。”

“就当为了我们都不行吗?你说过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原则去要求爸妈呀!”

“我工作都定了,我会生活得很好。我的写作以及我的工作。你们要相信我不会流落街头。”

“我们不是不支持你写东西。这毕业又不影响你,难道你和毕业证有仇?”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啊。可是妈妈,小时候你给我讲过皇帝的新衣那个故事。我就永远记住了。通过这次毕业事件,我变成那个指出皇帝在台上光屁股的孩子。你说,这个孩子怎么会愿意继续和他们上台去做一件那样的衣服?”

“故事嘛。又不是叫你去害人。”

“我和他们闹毛了,就是因为我看到他们光屁股了。”

“你的小说全是真的吗?”

“至少心是真的。”

“心是真的,你一个人真?”

“我要对得起我的笔,你们如果要逼我,那我回去把我的诗歌全烧了!”

“一万个人中出你一个这样的咬卵犟。写作是要受穷的呀,鑫。”

“一万个人中出我一个这样的,还有好多被身边亲友阻止,所以就没几个写出好的来。”

“是啊,中国全靠你一个人撑起来呢。”

我从来不想做高人,也不想伤害爸妈。最后我们不说一句话,保持三米之外。走在望江,细雨扑面,我眼中含盐。

(七)

我把内心纠缠说给丁玎姐听。她说文凭是马拉松赛场上有人递给我的一口水,需不需要全在我自己。可父母觉得你需要,他们想让你喝怎么办?

如果你有惊世的题材,你会捏着鼻子忍耐一切。你有那么多纠缠,说明你对自己的题材还不够信心,那你张狂什么?

我一点也不张狂。我只是从心。“善念存时,即是天理。此念即善,更思何善?此念非恶,更去何恶?此念如树之根芽,立志者长立此善念而已。‘从心所欲不逾矩’,只是志到熟处。”这就是我永远的信心。

(八)

就着你那天的短信,此刻我终于还是证悟到,当自己的心愿与父母的孝、伴侣的爱发生矛盾时该如何处之了。虽然可能读到这些文字你会觉得我是在说废话,但我的心结终于打开。因为我一直站在两个误区内。一个是以为他们不理解我要阻止我,一个是以为不选择孝、爱,就选择自己的心愿。这两个误区才是我的根本盘绕处啊。一个,他们其实根本不是阻止我选择自己的心愿,他们只是想要我尽量兼顾心愿与他们的期待。既然我不能兼顾,那我就要最大化过好自己,因为我的心愿与他们的期待都是:过好。另一个,并非听父母、爱人话,才叫孝、爱,孝、爱有很多种,既然觉得这样心中有亏欠,那现在就从践行直接的孝、爱做起,比如再回来时去陪陪他们为他们洗碗做饭挑水削土豆皮等。惭愧啊,之前总是宣称自己找到中国文化的根本,觉得很多东西是一体的,居然也在自己抉择时犯了这么久的糊涂。不过又一次从矛盾中例证:写作、生活实为一体。

一路都静坐车厢里,觉得只是列车在行驶,而时间是停滞的,现在最多也不过正午时分。

最多季春。

(九)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牵牛中,其日甲乙,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姑洗,其数八,其味酸,其臭膻,其祀户,祭先脾。桐始华,田鼠化为鴽,虹始见,萍始生。天子居青阳右个,乘鸾辂,驾仓龙,载青旗,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达。”

车厢之春。一名小导游带着一群爷爷奶奶前往北京。窗外青山更迭、江水涌动,眉弯目秀的小导游尽力为他们将卧铺交换到一起。其中一位老爷爷取下红帽,给大家指点愿景,要游遍大江南北、江河湖海。我看见他们枕着天真烂漫的枕头,无视时光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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