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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找到谢原

程真一动不动紧盯着那枚蛋,一开始还安慰自己破了也没什么,直到看到那蛋自己抖动了起来,显然里面有活的东西,她哪还顾得了什么铁链,立刻跳开,拔出了刀子。

蛋壳哆哆嗦嗦自己翻了个个儿,里面有东西钻了出来。说真的,程真此时特别希望里面能钻出一个毛茸茸的鸟头,但很显然的,那个没有脖子的玩意,不是很可爱的物种。

蛇!

虽然程真并不怕,但在这种地方见到蛇,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在刚破壳的应该攻击力还不大,她赶紧往一旁躲,想离那条滑出蛋壳的蛇保持最远距离。与此同时,她再次把手深入香炉之中,拽起了那根铁链。这次拽起来,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她不死心又重新拽了一下,就在她脚下,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缩了进去。

难不成是这样?程真歪头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可又不是那么清楚。然而就在这时,眼角有个黑影一晃而过,程真顿时心中一凛,想往后退已然来不及。那条刚刚破壳而出,并不很粗,但十分长,蛇居然从外面跃进香炉,缠在了她的手上。

程真并不太了解蛇,她也看不出哪种有毒哪种没毒,现如今医院的血清种类很多,一般打下去就没事,但有时间限制,她没随身带着,要是中毒了,那就等死。所以在蛇飞过来的那一刻,她整个头皮都炸了一下。

蛇会飞么?她知道外国有一种飞蛇,能够在半空中飞跃,甚至可以转向,但说白了那并不是真的飞,只是弹跳。它们喜欢从树木之类的地方,先滑行,然后扭动着飞出去。然而,它能够从平地一跃而起,如此精准地穿过香炉,落到她的手上么?就像,就像真的有翅膀一样。况且它才刚出生而已。

蛇一挨上她的胳膊,就把整个身子一圈圈盘了起来,并没有立刻咬下去。程真在短暂的惊悚之后,立刻冷静了下来,冰凉的蛇皮贴着皮肤缓缓摩擦的感觉让人起鸡皮疙瘩。程真紧紧盯着它的头,手臂僵硬着一动不敢动。就在蛇头向后缩,即将发动攻击的一刹那,程真不管不顾举刀削了下去。

刀够快,蛇头已经飞出去,身子却还疯狂扭动,血淋了一手。程真一把把身子甩出去,不安心又补了一刀,一直到完全不动了才算把这口气喘匀。程真蹲下去,一边休息一边研究地上那个坑。

刚刚很多思路,被这个插曲冲散了,她需要静下来想一想。第一次拉一下,一块石头缩进去。第二次,反复了一次,也就是拉了两下,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而第一个已经不在了。这种机关到底是怎样运作的呢,程真想到两种可能,一个是力度决定启动那一块,另一个是这一根铁链下面连接着很多铁链,会有接连触发。但无论怎样她都是无解,总不能把香炉破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机关的目的。程真再次站起来,一阵头晕。她意识到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撑不了多久了,她刚刚太紧张,消耗太大了。

不管了,先验证一下猜想。程真再次拉动炉内锁链,迅速拉动三次,这一次,又有一块石头缩进去,而上一块复原。果然是这样,她撇了撇嘴,心说虽然猜对了,但这难办了。

按这个排布,围绕着香炉的八个机关,形似八卦,但更可能是奇门遁甲。这奇门遁甲是《易经》最高等的预测学,古人偶有用在排兵布阵里的,但还是用在机关里最能显出它的无限可能。之前他们在那个诡异的墓里,也遇见过类似状况,那峳当时蒙了一把结果蒙对了。可眼下,情况不同。

奇门遁甲分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其中生休开景四门为吉门,伤杜死惊为凶门。但用在机关里往往没有这么复杂,生即代表生,死即代表死。其他几个有可能代表不同的变化,也有可能是再见八门,重新开始。

程真觉得自己的运气应该不至于一下碰到死门,也没好到一下遇到生门,她只希望暂时离开这儿,所以只要不是死门就可以。八分之七的概率,按理说是可以的。但这种推论仅限于八门同时出现,像如今这样一个出现一个消失,而且她已经放弃了两个的情况,其实就像俄罗斯轮盘,每一发都是生死一线。

没办法,只能赌,这个程真能理解。但还有一个问题,洞出现之后,应该做什么。她尝试把刀戳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手摸进去抠了抠,按了按,都没有用。看着那个大小,程真就想起那几枚蛋。八个机关槽,八枚蛋,难道真的没有联系?

她甩了甩头,开始耳鸣了,伸手把那几枚蛋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端详。大小有微小差别,重量也有轻有重但不明显。她尝试从蛋壳上看出什么,把那些天然的斑点连起来,发挥想象力,但也不过是放松一下自己而已,毫无用处。

她一个个和那个坑洞比了一下,把一颗最合适的蛋再次放了进去。反正不就是蛇么,有准备她就不怕。做好准备后,她曲着腿,摆出一个最方便跳开的姿势,亲手戳破了蛋壳。然而这一次没有活物钻出来,程真也不敢贸然靠过去,就又贴着边缘一点点把蛋壳往下敲。直到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才停下手。

光线不明。她并不肯定那是红色,仿佛更接近于黑,趴在最下面的一团。程真皱了皱眉,心说难道是还没成形的?

她用刀尖戳了一下,如同一层膜,破掉了之后,黑色的血溃然一滩。有一点顺着蛋壳碎裂的缺口流了出来,滴到了下面的石头上。就在那一瞬间,程真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非常轻微,待她支起耳朵分辨,却已经找不到了。

有异样,证明有戏。程真当即把剩下的蛋壳全敲碎,让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血的东西完全落进坑洞里。

这一次程真听清那声音居然是来自一旁没有点火的那盏灯奴,她抓起包条件反射向后撤了两步,只见那灯奴居然直挺挺向前倒下。灯奴极重,落地的气势惊人,程真不自觉耸了耸肩膀。紧接着,她看到了灯奴下面露出来的洞。

蛋才是关键。原来是这样。原本石砖上的花纹,她根本没注意,不知道玄机居然在那里。血液渗透进去,一定量,会诱发机括。也许这八处都可以这样用,但也无法验证了。洞口没有异样,空气也没有,程真绕过灯奴,迂回到洞口边往下看,是一个向上的斜坡。她先是把包往下一丢,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也没有什么尖刺之类的东西出来。

拼了!

程真闭上眼,最深最深地深呼吸了两次。就在她矮身就要往洞里钻时,眼角却晃见有东西动了一下。换做之前,程真肯定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但这一路以来过于疲惫,再加上缺氧,她这一松懈下来,人就僵了。她甚至有一点逃避心理,觉得不回头看也没什么,反正都要走了,兴许是神经过敏。

就是几秒钟的分神,让她处于了被动地位。当她还是决定回头看一眼,正看见几道黑影朝她面门飞来!

碎掉两枚蛋,还有六枚。六条蛇。程真的脑袋轰隆一声懵了。也许是刚刚灯奴倒下时震碎了,或许和空气流通有关,但总之,她完全没留意。

条件反射就往坡下滚,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了。坡道不长,一溜烟就落地,顺势打了个滚儿,爬起来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回头看,蛇似乎没有跟下来,程真停住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感觉到背上有东西缓缓蹭过时,耳边已然听见了蛇信子的声音。程真直起了背,面如死灰偏过头,蛇的獠牙已经贴上了她的脖子。

完了。

痛感来袭时,她奋力把蛇甩了出去,随即就感觉到一阵麻痹。被无毒的蛇咬不会有这种感觉,被甩开的蛇转了个身,又向她扑来,完全没有缓冲,从地面弹起来,如箭一般在半空中划过。程真抬手一抓居然抓住了,她死死掐着蛇头,蛇用身子死死盘着她的手。

然而此时麻痹渐重,眼前一阵阵发黑,程真没力气再拿出刀来,干脆把蛇抵在地上,尽力挪动脚去踩。

不确定是否死了,她已止不住向地上栽去,陷入了混沌中。

不甘心。死在一条蛇手里真不甘心。也不知道那峳走不走得到这里,会不会替她收尸。算了,也不能指望那个人。死都死了,还介意什么尸体。

最后的一段黑暗里,程真仍旧胡思乱想着。最后她想到了,她能活到这时候,也算值得了。死在寻找养父的路上,也算有情有义,她这一生也还算过得去吧。

仿佛有很短时间的静谧,程真突然又有了意识,身上的麻痹感也消失了,她犹豫着睁开眼睛,立刻就知道这不是真的。

她站在一片混沌里,之所以不说是完全的黑暗,是因为她看得到自己的全身,也看得见远方的光,但周围什么都没有。黄泉路要是这样的,也太无聊了。程真站起来,想朝远方的光亮走。但她随即发现,在她的四周,似乎有隐形的屏障,她能挪动的距离连一臂都没有。

喂,她又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为什么要被困在这里啊!程真转着圈,尝试冲破屏障,她感觉不到痛,但会被弹回原处。试了几次,她也懒得费劲儿了,盘腿坐了下去。就在这时,一张脸从黑暗里浮现了出来,还不等她炸毛,紧接着全身都露了出来。

她认得她。又是墓穴里的那个幻觉,十二三岁的她自己。

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的关系,程真觉得自己平静多了,她甚至有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问:“你到底要怎样啊?”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蹲在对面,距离很近,戚戚地望着她。她俩大眼瞪小眼,忍了好一会儿,就在程真马上要破功时,她的左手边又浮现出一个影子,那是个更小的女孩。她想了一下,似乎是三四岁时的她,穿着一条好多纱网,很村的粉裙子,是外婆买的。

敢情这是走马灯?有本事来个婴儿期,她倒还没见过呢!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在她的右手边一个婴儿真的出现了。这个婴儿反倒吸引了她的注意,现在的婴儿,都穿着可爱的小衣服,用漂亮的襁褓裹着。即使是她小时候那个年代,也是有像样的小被子的。但眼前这个婴儿,用非常粗糙的布料与宽带缠着,看上去十分可怜。

她倒有点迟疑,这是不是自己了。

原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因为她不过也就只有这几个阶段可以回顾,结果身后也突然跳出个人影,吓了她一跳。程真站起来扭过身,看见了一个镜像般的自己。

除了衣服,她们两个一模一样。

眼前的女人穿着少数民族似的衣服,十分繁复,有些像古代的装扮,又不尽然。自己果然长得不赖啊,程真除了有一丢丢刺刺的毛骨悚然,就只剩下这个自恋的想法了。被四个自己围着,简直可以打桌麻将。

“为什么抛弃我,你抛弃了我……”

“留下来吧……”

“你真的知道你是谁吗……”

“你跑不掉的,放弃吧……”

四面的声音一同响起,居然连婴儿也能讲话。所有声音都是同一条声线,和她说话声音一模一样,混在一起,简直让人神经错乱。程真捂住耳朵,用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但她发现声音并不是从外界进入耳朵的。声音在她的大脑里。

我就是我,我谁也不是……我就是我……不知为何,她的心却愈发地坚定了,咬牙扛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咆哮而出:“有完没完!死都不让我清静吗!滚!”

如同溺水的人呼出的第一口气,反倒带着一种濒死感,程真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过速,撞得直疼。花了好久,她才冷静下来,眼前的白光褪去,渐渐能看清周遭的事物。她发现自己就躺在被蛇咬的地方,那条死蛇就躺在她的头边。

她居然没死?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肯定是中毒,是这种毒并不致命么?程真坐起来,觉得手脚还有一些麻木,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了,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伤口在,还很疼。

“呼……”程真缓缓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包,里面的应急之物不多了。她打开一包药粉,胡乱往伤口上糊了一点,只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刺痛,她长长呼了一口气。

或许,这种蛇毒是致幻的,所以刚刚才会出现那种诡异的场景。似乎只有这种解释了。既是幻觉也无需再多想,程真就这点优点,无论何种境遇,无解的时候能放下便放下,不以此折磨自己。

她定下神,开始观察眼前的形势。身后就是刚刚她滚下的坡道,面前是一条漆黑的甬道,隐约可以看到甬道远处有面对着的左右两间石室。她尽量沿着中间走,每一步都尽量迈大,减少步伐就减少踩中机关的几率。让她诧异的是,这条窄窄的甬道两侧的墙壁不是石头,而是包着一层铜,看材质和外面那些青铜器不同,应该是红铜。红铜更接近纯铜,出现时间会更早一点,青铜是在纯铜之外混合了其他物质,经过冶炼研究出来的东西。事实上,青铜器之所以闻名于世,是因为古物的原因,出土之后氧化出的那一层青灰,反倒提了价。要是新物,红铜该是比青铜更贵一些的。

没有谁无缘无故会用铜去包墙,而且既然青铜已经在用了,又何苦用红铜。一定有原因,如果说起来,红铜紫铜这种纯度高的,可塑性更强,所以说——程真迅速从包里掏出手电,她原本是不舍得用的,想留在关键时刻——但她觉得现在也许就是关键,这墙壁上一定有什么精细的东西。

铜基本没有变色,程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千年来第一个进入这里的人。她突然想到,如果是,那那些蛋沉睡了多久?如果不是……那那些蛋又是哪里来的。她的心里有一道怀疑的影子一闪而过,自打进入这座死寂的宫殿,她就一直隐隐觉得违和。

手电的光终究还是更明朗,划过铜面那些纹路,却泛着不寒而栗的冷光。程真晃了几眼,失落地叹了口气。或许确实是关键点,但很可惜,她看不懂。

两侧铜壁上密密麻麻写着文字,虽说是文字,连具体是什么都无法确定。塔克拉玛干这一片地方,流通过很多文字。佉卢文、焉耆龟兹文、于阗文、突厥文、粟特文、回鹘文、吐蕃文、波斯文、察合台文、托忒蒙文……以及之前接触过的吐火罗文。这些文字一些属于印欧语系,一些接近波斯语系,总结起来,就是外国话。剩下的一些也是自成体系,写出来很像梵文,抑或是象形文字,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天书。在这其中佉卢文、回鹘文、吐火罗文基本上可以定性为不可识别语言,在这三种中佉卢文更甚,虽然在尼雅楼兰中发现了大量的此类文字,但花了几十年,无数专家破译,却仍然毫无进展,能看懂,却无法解读。明明是记述语言,却又不像是日常用语,如同一份放在眼前写满秘密的加密文件,让人抓耳挠腮却又没有办法。有一种说法,若是能彻底破译了这种语言,或许就能知道这片黄沙下面埋葬的所有秘密。

程真觉得,她的眼前或许就是这样的秘密,只可惜,她才疏学浅。而且文字太多,就算她想拓片也是有心无力。既是看不懂,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本来她就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程真将手电绕了一圈,指向前面,就在那最后一晃间,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于是猛地将手电照了回去。真想找起来,反倒不容易,她对了几次位置,终于照见了隐于密密麻麻文字后面的一条细细的线。线很浅,是被文字压住的,却绝对不是划痕一类无意而成的。程真用手电搜寻着它,一点点跟着它延伸,从左面前一直漫过顶,她这才发现连顶上居然也是铜的,似乎是整体塑形的,不等她照出全貌,程真已经看懂了这是什么。

她仰起头,清晰感觉到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她看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巨大梼杌悬于头顶,两只脚就在她的两侧,如同将她压于身下。

它仿佛在说,不许跨过这里。

有几秒钟的迟疑,程真还是咬了咬牙,迈动了步子。那两个黑黝黝的门口就在眼前,她不可能不过去。再说了,不过去又能如何,又不能回头。

她跨过了这扇梼杌镇压的“门”,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再往前走,反倒犯了难。一左一右,正相对,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两个门,她只能选一个进。她并不觉得,她可以进了一间再进第二间,这种好事从进了这个破地方就没发生过。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交给自己了,交给命运吧,程真抽出一支冷焰火,点燃了,往半空一丢,看着它折着跟头落地,最后火光歪向右。OK,程真顺势把冷焰火往右边门内一踢,拽着包站在了门口。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是一间空屋子。

彻头彻尾的空。墙壁上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几何纹路,连一块凸起的石雕都没有,地上更是最普通的砖。程真踩过了每一块,都没有动静,手在能够到的地方摸遍了,也毫无所获。她又没有梯子,又不会一抬腿就上墙,上面的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程真直挺挺躺了下去,地砖真凉啊,往身体里渗,但倒是意外挺解乏的。程真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居然已经完全没有痛感了。摸过手机,想用手机屏蔽反射光,看一眼。结果还没照到脖子,却照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屏幕玻璃本就暗,那灰白的影子更显得诡异。程真几乎是从躺立刻变成了站,但身后什么都没有,仍旧是空荡荡的屋子。

不会看错的,刚刚那一瞬间,她看见一个小孩子正低着头看她,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一个非常小的,两三岁的小男孩。

三十六计走为上,程真第一反应是先撤出去。门就在那儿,虽然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出去,还是维持着戒备的姿势一点点往后退。轻而易举就踏出了门,程真反倒心里咯噔一下。真出来了?她是不是立了个flag?(立flag:说了某些话或做了某些事,达成了触发不好事件的条件。)

一扭头,她就知道,确实是个flag。因为她身后的另一间石室不见了,只剩一堵冷冰冰的墙。

这事就复杂了。程真忽觉心累。自打进了这里,每一步都需要想,需要算,需要提防。这个地方就像活的一样,会随着她的每一步进行改动。程真曾在书上看过一种叫雅特夫的树,平时的时候虽然长得奇怪,但就是树的样子,并且死气沉沉。但在捕猎的时候会像有意识一样的活过来,将猎物包裹,尸骨无存。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猎物而已。

但她却因此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地方,必然不是居住用的。不是说机关是自己设的,精通所有奇门遁术,就可以确保无虞。而是假如这里住的全都是族人,就完全没必要去设机关。但这里究竟是不是墓葬,她又不能确定,一路以来,她也没见过棺冢之类的。

程真摸了摸那面凭空出现的墙,很厚,不是空的。但前面的那一段的铜壁还是在的。她重新走过去,再用手电去照头顶的梼杌也还在。

会不会是这样?程真突然有了个想法,铜壁只是掩护,而在铜壁之后,这两间屋子如同连在一起的两个抽屉,一个推进去,另一个就出来。也就是说,假设,这两间屋子有平衡机关,或者更邪乎一点,温控,她踏进一间,另一间就会消失。如果是一个巨型机关的整体移位,她在其中未必会有察觉。再假设,她的这个想法是对的,那这两间屋子是一模一样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原因很简单。这又不是什么寻宝,二分之一的几率获得宝藏。显然也不是想专门设陷阱去害人,真想害人两个都弄上东西不就得了,这样逗着玩有什么意思。虽然她似乎看到了不好的东西,但毕竟全身而退了。也就是说,关键根本不在乎她进哪间屋子。

那重点在哪里呢?她想亲眼看一下机关运作,但她就自己一个人,没办法。要是那峳在这儿就好了。这一路以来,她第一次这样想。要是那峳在,他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人留在外面,那样就妥了。

眼下,机关已经动了,她选择了一间屋子,并且不知道有没有重选的机会。关键还是在那间屋子里吧……程真无可奈何,只得再次挪步想要进那间石室。一只脚刚刚迈进去,她就感觉到脚下一晃,赶紧把腿收了回来。她眼睁睁看着墙壁挪移,门闭合,闭合后竟接连得如同砖缝一般。最称奇的是如此沉重的挪动竟全无声响。

她原以为另一扇门会就此打开,但结果是两扇门都封死了,与此同时,在头顶那张巨大的梼杌纹路正下方,打开了一扇门。

竟然是这样……程真不禁失笑,自己想太复杂了,还不如第六感来的准。真正的门,就是这只梼杌。她从这里迈过两次,第一次触发一部分机关,第二次触发一部分机关,于是打开这扇门。她虽不能确定那两间石室是彻头彻尾没有用的,但它们的其中一项意义应该就是引子。如果两个或更多人来,这个机关必定会被触发。如果一个人来,也几乎是万无一失。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程真由衷地感叹。她弯腰朝下面看了看,有一根横着的梁柱,下面距离挺大的。用绳子在自己身上做了个保险,她扒着边缘,把脚放下去,发现能踩住横梁。使劲儿跺了两下脚,够结实,终于实打实踩了上去。然后将另一头在上面系牢了,一松手荡了下去。

线估摸得还是短了点,一下悬在半空,勒得胃差点从喉咙出来。程真估摸了一下跳下去死不了,于是割断了绳子,以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姿势落了地,还是震得关节疼。

她揉了揉脚腕和膝盖,站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几步开外有一个东西。

只晃了一眼,程真的脑袋嗡一声就炸了,血液全部聚集在头上,火烧火燎。那是一个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人。

“爸!”

谢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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