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尔!芬尼尔!”
“该死,本杰明不要离开你的位置,布莱顿掩护,我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瓦尔迪端起架在窗台上的巴雷特,转身摸出腰间的格洛克手枪,快速拧上消音器举到胸前。
借着一根根承重柱的掩护,瓦尔迪小心翼翼地沿着平台的角落摸索前行。他探出半边脑袋俯看向一楼的大厅。
“布莱顿,我这一切正常。你那可以看到什么吗?”
瓦尔迪微微弓着腰,一步一挪横移至楼梯的扶手边。左右扫视一番,他再三确定周围没有异样后踩下了第一步。
“嘭。”
“砰!砰!砰!”
易拉罐落地的声音猛然从他背后传来,瓦尔迪身上的汗毛耸立,立即转身朝着不知名的黑暗处连开三枪。
“嗨!我猜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你想要什么?”瓦尔迪举着枪,缓缓接近易拉罐落地的方向。
“我们认识吗?无论怎么样,沟通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瓦尔迪意图用语言迷惑住敌人的行动,就算他对自己的提议不感兴趣,可只要一现身,布莱顿的子弹就能让他脑袋开花。
“你能出来吗?我现在把手枪放到地上,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只要你的要求不太过分,我都会尽量满足。”
瓦尔迪慢慢把格洛克放到水泥地上,他打量着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甚至连微弱的呼吸声都没有。
半蹲在地,瓦尔迪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大声呼喊。
“嗨!伙计,听着。让我们好好聊聊,谁都不想丢掉性命不是吗?”
瓦尔迪的眼球疯狂打转,在哪里?那个该死的家伙究竟会藏到哪里?他脚底下小小的挪动了两步。
“如你所愿。”
维克多的身影从瓦尔迪左手边的水泥柱后浮现,两手空空的他毫无保护地将自己的身体裸露在布莱顿的枪口下。
“瓦尔迪,想办法让他再出来些,他的头部位于我的视野盲区。”
布莱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瓦尔迪再次装作不经意地往维克多出现的方向挪动了几小步。
他的眼睛锁定住那个若影若现的矮小身影,按照芬尼尔最后传来的消息,入侵者可能是个没多大的小鬼。
“就是这样,沟通。沟通才能真正的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瓦尔迪直起腰,活动下发酸的膝盖。他的位置离手枪越来越远,也在不知不觉间远离了维克多。
“老大,我看到了。三,二,一!”
瓦尔迪踩着布莱顿的节拍掏出另一支手枪,向右翻滚到障碍物的后面,他已经能想象到子弹席卷着强劲的动能在敌人的脑袋上留下一个碗大的疤。
先是像火山爆发般炸开,血液会像是喷发的岩浆一样炙热烫手。最后的最后,就只会留下一具略带余温的无头尸体。
瓦尔迪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往日里胜利后的笑容,他和他的伙伴们从未失手。这次不幸失去了芬尼尔,任务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完成。
“这就是你们为我准备的礼物?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现在我倒是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谈谈的必要了。”
瓦尔迪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子弹甚至连维克多的外套都没有擦着。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看起来你和你的伙计们都不太欢迎我。”
维克多拍了怕肩上的尘土,工厂已经失修多年,人迹罕至的地方难免堆积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遥看布莱度蹲守的地方,第三层的一间办公室。破碎的玻璃窗显然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布莱顿悄咪咪地趴伏在地面上。
“该死,不可能。我绝对没有射偏,那个小子难不成还能躲子弹吗?狗屎!”
布莱顿咬紧了牙关,汗水顺着皮肤的皱纹划进他的眼眶里,他努力安静地离开原本的方位。
维克多走近了一步,朝着瓦尔迪躲藏的水泥柱走进了一步。他就这样一步步靠近着瓦尔迪的藏身之处。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瓦尔迪久违的感受到了心慌,让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被派去战场的时刻。
肾上腺素疯狂地分泌,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能让他不被自己的愤怒和惶恐束缚住手脚。
近了,近了。五米,三米,瓦尔迪留心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枪上膛,两腿岔开,右肩倚住墙壁。
“砰!砰!砰!砰!砰!砰!”
弹夹里子弹一股脑倾泻在维克多身上,瓦尔迪目次欲裂。子弹悬浮在空中,维克多自如地绕过密密麻麻的弹雨。
“我该假装中弹来照顾你的心情吗?先生。”
维克多笑得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灿烂的笑容却让瓦尔迪感到通体一凉。这究竟是哪来的怪胎,怪物,他就是只怪物!
瓦尔迪举起枪的手臂还未放下,他的大脑此刻失去了对身体控制权。僵硬的肌肉无法接收到大脑发出的信号。
“我该怎么办?”
维克多脸上的笑容下一秒带上了少许嗜血,内心的愤怒或许无意间挑动了他某一根潜藏的神经。
“你,该死。比谁都该死。”
维克多走到瓦尔迪面前,脸上专注的神情充分说明了刚刚的几枪浓缩了他大半生的射击功力。
可结果呢?瞧瞧现在这副惊慌失措的躯壳,紧实的肌肉在此刻也无法抵挡住维克多迸发出的怒火。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我要让你看着你的伙计一个个死去,作为你胆大包天的代价。”
维克多甚至还没到瓦尔迪的胸部那么高,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要微微垫脚加抬头才能让瓦尔迪看到他龇牙咧嘴地模样。
“瞧好了,三楼的那个白人壮汉。地下仓库里的那个瘦高个,我会把他们一个个带来这里。”
“再让你们和那个罗里吧嗦的懦夫一样死去,享受一下从未体验过的窒息快感。”
维克多的五官扭曲成一团,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愤怒。奔腾的肾上腺素洪流快要冲垮他理智的大坝。
一拳,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拳,落在瓦尔迪的肚子上,肉与肉的碰撞让瓦尔迪的眼珠下一秒就有可能跳出他深邃的眼窝。
“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维克多收回自己的拳头,挥挥手解除了限制在瓦尔迪周边的气压。一秒,两秒。。。
牙缝中渗出的血液混合着唾液,从瓦尔迪颤抖的唇边大股大股的流出。瓦尔迪的面庞扭曲得不成人形。
他想要怒吼,他想要哀嚎。可是被扼住的喉咙又怎么可能成为他宣泄痛苦的渠道呢?
“让你的同伙们都滚出来,看在你长得丑的份上我会给你们个痛快。”
瓦尔迪松开自己的手掌,瓦尔迪双腿跪倒在地。他大口吸吮周围的空气,气管内涌进的氧气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恶。。。恶魔。。。”
瓦尔迪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他嘴巴里蹦出的单词就是此前内心的完美写照。眼前的这个小孩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莱。。咳咳咳。。莱布尼兹。”
“是他找我合作一起策划的,他给我美金,我替他办事。”
瓦尔迪咳嗽了两声,背叛对他来说可不算艰难。或者对于任何以利为本的人来说都不算难,莱布尼兹也随时都会背叛他。
甚至可能早就背叛了,他怀疑莱布尼兹可能早就知道瓦妮莎身边有这样一头怪物。几十万美金的定金就差点让自己送了小命。
“他现在应该在华尔街附近,他说过他会亲眼看着华尔街再次走向落寞。”
“绑架那个女孩就是为了让沃伦·汤姆逊撤资给股市制造恐慌危机,他想要让金融危机再次席卷整个美利坚。”
瓦尔迪废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憋出这段话,起伏的胸膛像是破损的抽风机,呼嘶呼嘶的沙沙作响。
“干得漂亮,这没你想的那么难不是吗?”
维克多站到瓦尔迪的身前,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光头上摇动两下。
“现在,立刻,马上把瓦妮莎还给我。万一我高兴了,说不定你们只用去联邦监狱待上下半辈子而已。”
“但是,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保证你的死状会跟那个莱布尼兹一样惨烈。”
瓦尔迪努力抬头,维克多矮小的身影刚到他的目光平时之处。可就是看起来无害的孩子,差点让他去见了耶稣。
“放开瓦尔迪!”布莱顿闷声闷气的低音从楼梯口传来。
他像拎小鸡一样拽住瓦妮莎的胳膊,一拉一推让瓦妮莎如同瓦尔迪一般跪倒在地,自动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瓦妮莎的脑袋。
“后退,不然我不敢保证这个女孩能不能吸进下一口空气。”
布莱顿怒视着维克多,从他认识瓦尔迪开始,瓦尔迪就没有这样狼狈过。
“住手,布莱顿!”
瓦尔迪呵斥了布莱顿一句,他绝不能再失去一个兄弟。维克多刚要踏出去的步伐因为他的话语停留在半空中。
“很好,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维克多拍了拍手掌,他继续走过去扶起瓦妮莎。把散乱的头发梳理好后,那张精致的脸蛋分毫未损。
“我来接你了,瓦妮莎·汤姆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