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长,它不是在产卵,而是在寻偶,它起作用了,D-1803。”冰蓝色玻璃操控平台处,大胡子高兴的瞪着影像画面,正兴致满满按着控盘按钮,向接听的人通话。
身旁蓝色连衣裤的金发女人,也十分兴奋得记录D-1803号的档案资料,忍不住夸赞一句:“乔治,你成功了。”
说完,大胡子松下按钮,喜悦的面容瞬而消退,一双凹陷黝黑的眼帘,随着光影的晃动转向她,沉稳说道:“并没有,丽莎,还需要继续观察结合后的情况,如果顺利的话,亲海洋性的基因工程还需要十年,或是更长的时间才能成功,这只是刚开始。”
金发女人停下手里的活儿,乐观地回道:“我不这么认为,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做了无数次的实验,这次我能感觉到它,它不一样,乔治,我们成功了。”
“那万一又是一场空呢?”大胡子谨慎的问:“人造基因如果对突变体的混合物不起作用呢?这件事还需要谨慎的观察,丽莎。”
听完大胡子的担忧,金发女人沉默许久,便拿起一份档案资料,向他坚定说道:“那就打开它,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拆开档案看了看,连续翻阅几张又看了看,最后在确证报告上,一行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检测结果为阳性,他瞪着黝黑的双眼,鹰钩鼻向上猛得提起,注视她说:“你做实验了?!”
……
老林是这次任务中的关键一环,在空间站D区间舱位安保平台上,张文亮在选择副手时犹豫很久,老林是主动第一个请求出战的战友,而原定计划是在打开对接舱门后,安保小组直接进入储蓄舱进行控制,再执行下一步计划,但这次的任务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按照站长的指示,明光号乘员必须要留在特定位置上隔离,当老林抬起枪的那一刻,他俩制定的方案三,给张文亮和站长做了交代。
明光号不仅仅指的是这艘飞船,当时从轨道舱救援后,发现另外一个特殊任务:明光号样品,幸存的乘员中查到一名精英感染者。而不幸的是宿主已经死亡,在收到医学实验舱的提示中,据张文亮所知,很可能潜伏着其他感染者,而另外一名隐性高强度饱和体,具张文亮的观察,已八九不离十的导向了那个人。
正当张文亮抛完手中的照明棒时,得知吴谣被鱼婴包围,第一反应是鱼婴具有视觉和听觉的,而此时它们的聚集,正是撤离其他机组队员们的最佳时机。
“老王!你们先撤离到舱外,等待救援。”张文亮确定这一时机,向王穹高说道。
王穹高听到张文亮的对话,倒迟疑一下,心里有些担忧,说道:我们不能扔下船长不管!”话还没说完,被张文亮的给否决:“你们帮不上忙,吴谣目前情况还没有危险,快走!”像似命令般的对话,王穹高十分不痛快,便冲他叫道:“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快走!憨货!别磨蹭!”张文亮不耐烦地骂道。
就在这时,吴谣劝道:“老王!我相信队长!你们快走!”这一句我相信队长,是在她看到3米高箱体上菲律宾的字句描述和像极了人形木偶的孩子,以及人形怪物和水滴鱼怪时,感受信息联系判断,所得出的结论。
当时在菲律宾的动物样本中,详细记录了对雌性动物感染体症状,会产生的发热面红等不良生理反应,与直接杀死无症状雄性动物感染体的不同表现后,在面对人形怪物和水滴鱼怪时,她的生理发生了两种不同的反应状态下,得出进一步的判断,她猜到了隔离检测和站长的指示背后的某种含义,同时也解答了心里的疑问:为什么要拉这些尸体到空间站。
她是一名雌性感染体,也就是张文亮所要找的“明光号”。此时的她冷冰冰的躺在被鱼婴包围的尸体上,那种绝望已打消了最后带有侥幸的希望,她的希望是当鱼婴对她叫着“妈妈”的那一刻起,破灭了,她恐惧痛苦地在围观下的同时,还感受到一种难言其表的生理刺激,这种刺激正在将她一点一点的拖入深渊。
当王穹高听到很久都没这么叫他的话时,与船长的肯定力量说服,他心有不甘的、力不能及叫道:“老张!你一定要把船长活着带出来!”便和机组队员们向浓浓的雾影集装箱体中离去。
就在这时,张文亮的耳边传来老马的话:“队长!储蓄舱门给关上了!打不开!”原来是前舱维护机组队员在紧急避险时,将储蓄舱门给关上了,眉头肃然紧紧地皱着,恐慌向他逼来,过秒儿,随即问了一声:“站长?”
在圆顶主控舱会议平台上,一个宽屏晃动的投影下,坐着的这个美国老狐狸李察德站长,在面对晃动的光影和张文亮的对话时沉默不言,他那老树残枝般的双手握着一杯咖啡,在感受着尚有余温的热感按摩着他的大脑,自顾不暇的说道:“生命像枫叶林的叶子,落地便消失在叶海中像未曾来过一样,而后是新生和希望。”
这句话的意思像似一种选择的倾向性,他背着年轻时所听的乡村民谣,他的沉默也是一种选择,但还不够。
在张文亮紧密的注视下,记录了当时她输入密令代码的详情,而连接到此次执行任务的现场实况,只有站长所知,所以物资储蓄舱的舱门密码是可以获取的,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站长并没有做出回应,这加深了对张文亮的第二个恐慌,这个方案四要形成了。
他随即向吴谣说道:“吴谣!当时我离开了,站长向你说了什么?”那紧迫感在使他做下应急准备的同时,知道站长选择沉默的另外一种复杂因素。
吴谣在听到他的问话,这一段问话直接彻底的击垮了她,泪水像潮水一样涌来,她说到:“站长…让我完好无缺…的…把明光号…带回地面…”
说完这句话时的那撕心裂肺的痛,撞击在了这个美国老头李察德的心房,吴谣所做的是完成他这个晚年该承担的另一种责任,他缓缓的放下杯子,向张文亮说道:“老马,会搞定的。”
此时的张文亮,在浓浓的雾影中冥闭了双眼,但任务还没结束,他向吴谣说道:“吴谣,救援队马上就到,你再等等,老王他们在路上了。”
而王穹高听到吴谣说的任务时,停在一簇照明棒旁,王穹高也渐渐的意识到,船长所产生的和她与之相反的另外一个问题,这个老战友张文亮所要问的,也绝不是站长和她说了什么,而是一种和谐上的救援,在后来教导王苍平的时候,常告诉他要自强不息的用意中体现。
而就在这时,在前方不远的幽暗中发出一个动静,胶袋揉捏所发出的声响,突然,陈关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一声巨大的嚎叫,他被抓了起来砸向箱体上,在探照灯闪动的光影中,隐约看见一个赤裸的人,大叫道:“怪物啊!!”
与此同时,水滴鱼怪探直了身子,咽喉处发出“妈妈”的疑惑声,但身后的鱼婴也叫着“妈妈”,水滴鱼怪的下意识反映,便转向她,张开大嘴在吴谣的身上搜索着信息,突然,在她的腹部就不动了,这时的吴谣,已是视死如归,痛苦的面容向那怪物嚎叫着,抬起手抓向了它的舌头,贴了上去。水滴鱼怪嘶叫了一声分离开胸腔,像乌贼张开的触须般,胸腔中央伸出一条倒勾,将她包裹进去,随即脱去一层皮连同胎囊一并滑落,便不动了,而人形鱼婴便一大群,向浓浓雾影中集装箱体涌去。
张文亮和王穹高听到吴谣的痛苦嚎叫声之时,知道她做出了选择。
在人形怪物和人形鱼婴的双重夹击下,看见一道道闪着白点的亮光,照亮舱间。在强烈的亮光中,王穹高带着愤怒和悲伤奔跃,在链带集装箱中跌倒,一阵疼痛后失去意识。
醒来时,已躺在医疗舱上,直到老去都没再见到张文亮。老张所做的最后一个选择依然还是救援,王穹高后来也因张文亮在这次的任务行动中,知道了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