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到的同志昨晚都没有睡好,西北的冷和内心的澎湃让那份不安宁变得特别性感,清晨天刚微亮,牧云疆裹着大衣已经在墓的入口处转了许多圈,他思考时喜欢走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你在干嘛?”周媚妮看到是牧云疆走近来问道。
“我在想他们昨天说的话。”牧云疆看到周媚妮停了下来,“太令人震惊了,我真想马上下去看一下。”
“别急,他们在准备东西了,你也去看看要准备些什么吧。”她和牧云疆说过的话是最多的,说完便转身往自己落脚的那个帐篷走去了。
早上大家粗略准备了一下,随着吊梯渐渐下落,越往下面越冷。昏暗的地下并没有什么阴森诡异的感觉,大抵都已经被这股邪乎的寒冷掩盖了。
“几个,几个,大大大专家,你们,后面,小心点,里面有有有冻水银,别,别,别过几个,月后怎怎怎,么死的都,都不不不知道。”他们考古的只有老赵和钱玉华两人下来,走在最前面的老赵说。
这样绝无仅有的机会是空前绝古的,大家对里面都很好奇,也十分敬佩古人的智慧。赵岚在外面时就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此刻她独自背着一大包工具,穿着厚厚的衣服,显得十分笨重,她走在最后面,时不时把那银色老电筒咬在嘴里,然后迅速做笔记,也没要谁帮忙。
“真佩服古人的智慧,两千多年前啊,两千多年前就能建造出这样宏伟的东西。”叶国兴小声赞叹道。
“秦始皇建长城,阿房宫,秦始皇陵,哪个不是用尸体血肉推出来的,古代越是宏伟的东西,它往往就是权力的象征。”谁都没有看谁,孙琴摸了摸甬道旁的石壁,一边说话,一边也在自己的笔记上写着什么。
“啊~”走在后面的赵岚一声尖叫,吓得众人纷纷退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叶国兴问道。
“出什么事了?”钱玉华他们走在最前面,此刻退回来就成了最后,赵岚挤在左边墙上,两脚发抖,双手挡着脸。
“是骸骨”牧云疆电筒打到她前边两个相依而亡的两个干尸身上。周媚妮走在前面刚开始也被吓了一激灵,虽然是日常司空见惯的,可把他们放在这里,又是另一番感觉。
“嗯,有,有,有死人!”赵岚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没事的。”周媚妮搀扶着她,一只手挡着众人打过来手电筒光。
“我!我,我,还,还,还以为是什么呢!”老赵走在前面听到声音也被吓出一身冷汗,紧张让他变得更加说不清话,“走吧!这,这,这尸首,我们,我天天,见。嗯!你们可,可,可不要,乱碰,它们,这可是,难得,难得一见,保,保保存完好,的,的干尸,研究价,价值,很,高!”
说完老赵满不在乎,转身就往前走。这样的尸首墓还有十多具,都是女尸,保存还很好,都是倚靠在墙边,或是卷缩在墙下。
墓很大,越往里空气越来越稀薄,连呼吸也有些困难,走在前面的老赵手机里蜡烛突然熄灭,他也没再往前走了,退几步回头说,“蜡,蜡烛,已经,熄灭了,我们,我们只能,走,走到这里,前面,就就就是主墓。”老赵从腰间拿出手电打到里面白玉棺上,提醒各位道,“那,那,那就是,女,女女主人!”
“我过不来了!这里,这里空气太少了!”后面孙琴扶墙,脸色苍白。
“玉华,你,你先扶,她,回去。”老赵说道。
“那都是玉吗?”叶国兴问道。
“是的,那玉棺,是,是一整块,玉石凿成的,世,所罕见,堪,堪称无价之,之宝。还有下面,那,那块,就就,就是棺材,下,面那块,看见了吗?那,块,更大。要是,能,能拥有,这,两个,这辈子,都,不用,干,干嘛了!”
“老赵,你是盗墓的吧!怎么在你眼里这些文物都有一股铜臭味啊!”挨得比较近,老赵一嘴的酒味,叶国兴取笑道。
“你,不懂!”
玉棺晶莹剔透,几个手电来来回回照在上面,反射的光还是不能看清墓室宏伟的结构。
“那玉棺是悬在空中的吗?我没看错吧!”牧云疆问道。
“是,是,是的。”
约莫看了半个多小时,几个人实在受不了缺氧又挨冻,又退了回来。怕身体受不了,大家合计着暂时不再下井。
今天的围炉夜话也开始得比较早,下午一点就开始了,叶国兴搬一碗像垒山一样的饭,另只手还拿着一支空碗,来到他们考古大帐里,看到先他而来的牧云疆,愣了一下问道,“诶!牧云疆,我找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啊!”
牧云疆扒了几口饭,说,“你找我干嘛?”
“没事儿!”说着走到老赵旁边说,“老赵,你酒分我一碗,这冻得饭都吃不下了。”突然他看到牧云疆脚边也有一支碗,里面还有半碗酒,他坚信那绝对不是水,水不可能是淡黄色,由得两人彼此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你,一碗,他,一碗,我这葫芦,能,能,能装几碗啊!我说,他们,哪,哪又招来的,两个,酒,鬼啊,一天,到晚,来抢我的,酒,酒喝。”老赵不是小气的人,给他倒了一碗,两只小眼睛此刻眯得更小了,若是在野墓里看见了,准是个盗墓贼。
“我也让人给我捎酒了,到时候分你一点。”
“什,什么酒?谁,谁,谁给你捎的,也让,他,给我,捎,一些。”
“高粱酒,不过...”
“你,怎么,不,早说,有,高粱酒,我,我还喝,什么,这,这酒!淡得,跟水一样,你,你快,告诉我,你是,你是让谁给,给你捎的,我,我这,就去...”老赵放下饭碗站了起来,想着,哪能放弃这等机会啊。
“你甭去了,人都走远了,我啊,这次让他带的比较多,到时候分你一些就是了!一样的。”
“好,好,好,来,再,再添,一点!”老赵又给他们二人添了一些。
“老赵,你是不是全国的酒都喝过了,好像啥酒都知道似的。”牧云疆问道。
“你,还,别说,我,喝过,的,酒,可多了,我们,北京的,二锅头,就,就,就不用说了,泸州,老窖,剑,南春,汾酒,绍,兴,女儿红,茅台,诶,这,这茅台,茅台还,有点意思,口,感好,醇厚,细腻,你们,可能,不信,喝下去,后,连第,第,第二天,拉的,屎,都是,香的。”
“哈哈哈...”叶兴国不禁笑了起来。
“我说老赵,这吃着的呢!你...”牧云疆饭碗愣在手里,再也下不去筷子。
“这有什么,快吃吧!”他看牧云疆还是没有动筷子,忙劝道,“好了好了,不说了。”
没过多久,几个大专家也吃完饭陆陆续续来到他们大帐里,似乎经此一行,大家都有了一些谈资。
“赵老师,今天早上我看你一直走在后面,还边走边做笔记,想必是有些看法了吧,你能先给我们说说吗?”孙琴问道。
“让大家见笑了,我,我也还没看出什么来就晕倒了,真对不住大家,但凭我的直觉,这座墓的位置确实有些奇特。”
“没事儿,谁第一次下墓不是这样的呢。我这学生,王莉啊,前几年,第一次下墓,被吓得几天都神智不清。”钱玉华安慰道。
“直觉其实就是经验,”牧云疆说。
“还有,在我们乘吊梯下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地质结构,我怀疑这里山谷方圆几里都是被改造过的,也就是说有意把墓建在严寒之中,墓底下的冷就不肖说了,你们肯定能感受出来,反正对于我这个南方人来说,我实在受不了,明天下去啊,我肯定是还要再加几件衣服的。”
“墓,在,两山,之,之谷,背南,向北,不,符,负阴抱阳,这里,日照,一天,也,也只,有三,三个小时,你说,也不,不,不无道理。”老赵说。
“你呢?国兴,你看出什么来没有!”孙琴左边问道。
叶兴国对他叫自己国兴有些诧异,有点受宠若惊之感,愣了一下,忙回道,“没,我还没看出什么来,要等明天往主墓里瞧瞧才知道。”
“我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指南针,指南针在这个谷中已经是完全失灵,到墓里我也看了一下,指南针虽然没有指南,但偏了十几度。我发现这里有很强的磁场。”
“这个我们早就发现了,但我觉得有可能不是磁场。”王莉说。
......
周媚妮并没有关心这些,她真正关心的是里面的尸体,她对里面的尸体也早已有了很多种猜想,今天出墓时一直走在最后,没看到里面的尸体心里到现在都还不是特别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