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孟家自江南而来,只搬运用的货船便有数十艘。络绎而来,绵延数里。
沈昭有事不来教书时,姜绥便常常跑到程鸳那里去玩,程鸳的性情温和,举手投足间,尽是书卷气。她嘴角总带笑,天然一副让人可喜的样子,姜绥与她结识还是在五年一度的百花宴上。俩人虽性子相远,却难得聊的投机。
“也不知孟家此番前来,京都的局面又要怎样变了。”程鸳托着下巴,一副大人的样子,忧心忡忡的。
“孟家不是商贾之家吗,他们也会影响朝局?”姜绥不解的问,“不过这也不是我们女儿家该担心的事儿,你瞧你,倒真像忠心的臣子。”
“我听我父亲说,这个孟家可不容小觑,他们可与京城众多官员都交好呢。”程鸳压低声音说。
姜绥似懂非懂,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程鸳了解她的性子,她不关心这种事,倒是程鸳,总爱思忖一番,程大人也爱给她讲这种事。大概是儿子常年不在家中,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在身边了。
“世子教的你如何了?”程鸳眨眨眼,玩味的看着她。
“我以为世子是个不可靠近的人物,此番我才算是看明白。”
“怎讲?”
“也不好说,大概像是你哥和萧庭瑜的结合。”
“啊?我哥和萧庭瑜?”两个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人,怎能联系到一起去。
姜绥点点头,然后越想越对,遂又露出一番肯定的表情。
沈昭不讲话时的那种疏离感,跟程家长子程砚安一模一样,若相熟了的那种跳脱模样,和萧庭瑜倒也相差无几。不同的是,沈昭可没萧庭瑜惹人烦,相反,姜绥觉得这个人还不错,至少不讨厌他,尤其是她破天荒的第一次不讨厌读书了。
“想不到世子是这样的,倒真让人耳目一新。”
“阿鸳可否心仪?你若是心仪,我可是可以帮忙搭桥牵线……”姜绥一脸坏笑。只是对方不理睬。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姜绥瘪瘪嘴。
程鸳继续修建着姜绥拿来的花,内心暗想,一年功夫,长安道李家的公子,中阳道冯家的公子,安庆道柳家的公子,姜绥都想给她搭桥牵线,这个阿绥忙得很啊。
“说起我大哥来了,前些天他来了信,近日便要回来。”程鸳把修剪的差不多的花摆弄好。
“那我近日便不来了。”姜绥听到我大哥这三个字便打了个冷战。
“这么久了,你还怕他?”程鸳笑笑。
“倒也不是怕,砚安兄实在不苟言笑,我只是觉得相处有些尴尬……”
“我大哥这个人就是如此,面冷心热,只是这些年他回来次数寥寥无几,你也总与他见不了几面。若是多接触几次,定会对他有所改观的。”程鸳弯弯眼睛。
“知晓了。”姜绥蔫着脑袋。
“阿鸳。”屋外传来一声。
姜绥一听这声音,便想转身逃走,可为时已晚。
“大哥。”程鸳迎上去。
不是说近日吗,姜绥都怀疑是自己刚刚听错了,是今日而不是近日。若知道程砚安今日回来,她又怎会逗留这么久。
几人寒暄几句,程砚安发现了屋子里还有个姜绥。
他走过来了,姜绥觉得原本温暖的屋子都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