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崇和萧亦知道姜绥沈昭的事是在两个月后的春日。
那时萧亦的身子已有好转,除了精神有些恍惚之外,一切都接近好起来。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谢安。她心里不怪谢安是假的,只是一切都好起来时,心中怨念便也少了些,谢安只是好意来给她解闷,谢安也不想的。
“阿绥,皇家不比平常王侯家,步步皆要小心谨慎,明持自身。世子是个纯良性子,不代表皇家皆是如此。”萧亦道。
“我知道了大嫂,你放心。”姜绥趴在萧亦床前。
书房。
“出去一趟,你把我妹妹拐走了?”姜崇提笔写字,对桌对面的沈昭道。
“姜崇,我会对阿绥好的。”
“还叫我姜崇?”
“大哥。”沈昭面带微笑的生硬的勉强的叫了一声大哥。
“再叫一遍。”
“……”
把姜绥交给沈昭,姜崇很放心。即使皇家诡谲多变,他相信沈昭也会把她保护的很好。
“阿绥小的时候,她总嚷嚷着,要嫁人。这傻丫头见到我娶亲,便也如此。可真到了眼前,她有了你,我才意识到她长大了,我该撒手了。”姜崇在纸上写下“安绥和顺”。
“你放心,我定不负她。”
“我信你,阿绥这丫头,看着傻乎乎的。”姜崇笑道,“心里可通透的很,打碎了牙也是往肚子里咽。你可千万别让她受了委屈。”
“我明白,我又怎能让她受了委屈。只是阿绥常常欺负我,我受了委屈,大哥可得替我做主。”沈昭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把姜绥那套学了个十成时。
“……”姜崇的笔差点没握住,“外面天气不错,我出去走走。”
……
程鸳的脚已好的差不多,正在院里修剪着花,春林初盛,程鸳院里更是盎然。
“阿鸳。”孟淮生一身玄色衣袍,虽是不同的样式,大抵都是玄青之色,令人生畏。
“孟公子。”程鸳欲要起身。
“姑娘不必起身。”孟淮生道,“这燕窝银耳羹,最是滋补,姑娘趁热喝下。”
“劳公子挂念,我身子已大好。”
“纵使如此,这滋补佳品也是该喝的。”孟淮生将碗推至她跟前,又在其中放了两块冰糖。
程鸳很是不解,过去,他替她倒茶时,也会在茶水中放上一块冰糖。虽不解,但也没开口问过。
“公子很爱冰糖?”程鸳问道。
“啊?”孟淮生恍惚道,突然醒过神来一般,“我……抱歉,我忘了。”
他忘了,忘了什么?程鸳看着眼前慌了手脚的孟淮生,他从未如此。以往稳重内敛的孟淮生,竟也会如此。她也下了那碗银耳羹,很甜,她却不喜欢。
今日孟淮生回去的很早,与往常实在不同。他的背影多了几分落寞和恍惚……
程鸳不知怎的,见他回去的早,心中竟也有些失落不舍,心中所想,亦是她不愿面对的。
……
近日有人上奏皇帝,请为宸王殿下许配正妃,却被沈彦回绝了。坊间便流传起了宸王侧妃狐媚惑主,不愧是娼妓出身的蜚语。
这些话也传到冯殊耳中一二,夜里她翻来覆去,实在难安。
“怎么了殊儿,可是不舒服。”睡在床下的沈彦起身看着冯殊。
“王爷,何不纳正妃?”冯殊思虑良久,才道。
沈彦听闻此事,沉了沉脸。
“殊儿,你也想让我纳正妃?”良久,他才道。
“宸王殿下府中仅我一侧妃,实在于理不合。”
“我是问,你想吗?”
冯殊看着眼前沉着脸的沈彦,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想吗,她真的想吗?她也不明白,只是想到他会有别的女人,她会难过。
冯殊摇摇头,这才见沈彦脸上带了笑。
她还没反应过来,被沈彦一把拉下床,压在身下,在她耳畔轻声道:“王妃一人足矣。”
“王爷……”程鸳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她只知道,他还在她身边,她便不是一个人面对风雨。
“睡吧殊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沈彦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过了两三日,流言蜚语少了起来,听闻是嚼舌根子的那些人夜里被杀了。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冯殊却知道,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兵书的沈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