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喜欢养狗,京都女儿家实在少见。谢安见萧亦日日在家实在无趣,索性带着自己养的最为温顺的狗,去了姜家。
只是,一切过错皆源于此。
谢安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看到自己怀中温顺的狗突然攻击萧亦,看到萧亦倒地血流,看到自己的狗被下人乱棍打死,看到闻讯而来的萧庭瑜惊恐的眼神。
明明她和他才有了一丝升温,明明他对她的态度才有了改观。怎么会这样……谢安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好心带狗让萧亦解闷的,怎会如此。
萧亦还是小产了。
被萧庭瑜拉起来的时候,她还在恍惚。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也别出现在我姐姐的面前。”萧庭瑜又像往昔那般冷漠,她知道他已极力遏制愤怒了。
谢安想去瞧瞧萧亦,却被他拦下了。
“还没闹够吗?”萧庭瑜凄厉看着她,“谢安,这都是拜你所赐。”
谢安明白,纵道千万次歉也于事无补,她向萧亦的方向跪下叩了头。
“假惺惺的做给谁看。”萧庭瑜将她拉起,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那日明明和煦的很,却不知怎的,谢安感到刺骨的寒。
姜崇远在城外操练兵士,是府中的人快马加鞭送去的消息。姜崇顾不上别的,只去看了还在睡着的萧亦。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他知道,她没睡着。
“谢姑娘,不必自责。亦儿不会怪你的。请回吧。”姜崇声音温润,却是让人不寒而栗,“阿瑜,送送姑娘。”
“姐夫,你知道是她……”
“阿瑜,听话!”姜崇呵道。
萧庭瑜送她回府的路上,没说一句话。末了才道:“我知道不该这么对你的,可那是我姐姐盼了五年的孩子。”
萧庭瑜把她放在谢府门前,便回去了。此一别,再见之时已是数年。
谢安自那以后,心性更是大改,以往在亲朋面前,至少也算是个活泼性子。如今。眼底更如一潭死水,沉寂的不知尽头。她心底一直都是那句话,“这都是拜你所赐。”
她害死了一个孩子,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直到谢知隐一行回来,谢安还躲在房里,不敢再视人。
“安儿你怎么了,屋里也不点蜡烛,怎么院里的狗和猫都不见了。”谢知隐边说边给她点上了几支蜡烛,谢安抬手遮住眼睛。
谢知隐看着她脸上满是泪痕,蜷缩在屋中一角。
“安儿,发生什么事了。”谢知隐皱眉,满是心忧。
谢安勉强把事情比划了前因后果。谢知隐大惊,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道:“安儿不怕了,哥哥去处理这件事,安儿不怕了。”
几日自责忏悔此刻皆化作寸寸泪水,自眼底倾涌而出。
谢家大人和谢知隐带着府邸藏了数十年的老参,满府的珍品去了姜家。去时,满脸郁色的姜绥正坐在屋中,身旁是沈昭和萧庭瑜。
“谢伯父,谢公子。”姜绥起身行礼。
“小绥儿,安儿的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是我谢家对不住。”谢大人满脸歉意。
“此事怪不得谢小姐,只怪那只孽畜。伯父也劝劝小姐,不要挂心。”姜绥道。
少顷,姜崇出来了。姜绥便拉着沈昭去了后院。前厅的事她也不想管。
“元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姜绥坐在秋千上。
“姜崇和大嫂还年轻,会再有的。阿绥别太难过。”沈昭不知该如何安慰,手忙脚乱,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