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杨婶是一直提着气的,说了这么句话就晕了过去,林小然赶忙问有没有找大夫,一个小丫头说已经找了。刚把杨婶放到床上,就有人带着大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情况,林小然心里一阵低落,看着周围围了一群人,说道:“留两个稍微懂些包扎的在这里做帮手,其他人分配一下,去烧些水来,或者去院子里等着。”
那大夫也是个熟手,听她这么说,想她是个懂行的,就点了点头,说:“这里不需要太多人,端些热水和凉水过来。”
林小然看他们都不动,就先起身来到了院子里,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出来。人都晕过去了,围一堆人献殷勤有什么用吗?人一分开,经常跟在杨婶身边的一个婢女,看起来很熟识这院子里的人,自然就分配了任务,屋里屋外也算是忙活起来。
林小然不敢走远,就站在东院的树下。古府的人大多把她当客人看,没人打扰她,也没人来找她说事情。林小然想了又想,这一连串的事情怎么看都不是一件一件发生的,肯定有着什么联系。她很想抓个杨婶身边的人问问,但看他们惊魂未定,还一个劲儿地忙碌着,也实在不是问话的时机。
这时听着院门口有喧哗声,很快就听到姚文古的声音,问道:“是在刘家店铺里面炸的?”
有人回道:“是的,整个店铺炸去一半。”
姚文古继续问道:“当时店内多少人,死伤多少?”
那人回道:“杨婶吩咐我们在外边候着,只带了云红一个人进去。我在门口看着,屋子里加上掌柜的,有五个人,里面那间屋子瞅不到,事后粗略看了一眼,约摸着死了七八个,伤了五六个。”
姚文古这时已经走到了东院门口,林小然看到他皱着眉头说:“稍晚点跟云红家人联系,厚葬厚补,不要惹出什么事来。”然后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家掌柜的不是刘大人的儿子吗?”
那人点了点头,说:“是刘大人的第三子,刘大人平时颇为看重。这种事情谁也不愿赶上,死伤了那么多人,我们也不愿的。好好说说,想云红家人是能够理解的。”
姚文古回道:“延迟两天吧,河池那边正在闹。”说完这话,姚文古朝着林小然走去。那人估计是个管事的,没有进东院就匆忙拐了出去。
林小然从受伤开始,这几天一直都绷着一根弦,特别是今天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反应迟钝,难以接受。她以为见到姚文古肯定会有很多话要问他,真见到了人,突然就不知道这所有事情从哪里开始问起了。
姚文古看她眼神呆滞,表情也显得迟钝,想到在山上的时候她连杀鸟都要避开,肯定是被杨婶的伤吓到了,说道:“近几日事多,你暂时待在西院养伤吧。”
林小然一听,姚文古竟然不说玉叶的事,是不是以为她还不知道玉叶落水,就问道:“河池那边落水了多少人?玉叶这事,吴安怎么说的?”
姚文古沉默了一会儿,说:“当时人多,都挤做一团,一开始也就四五个人站立不稳掉了下去,其他人挨得近,一个拉一个,落下去十几个,大多是女子。她们都着的裙装,在水中很是不便,也没救上来几个。现在听到河池那边报上来的,说是不见了十四个,有十个女子。”
林小然听的心下一阵难受,这个时间点出来赶工的,大多是跟金枝玉叶一样在各府做工的,喜欢聚作一团的多是年轻的女子。到这里时间也不长,她只认识玉叶,还是追问了一句:“能找到尸首吗?玉叶不见了,吴安那边怎么说?”
姚文古带了点不耐地说:“咱们来的时候从那里经过,你也见了,河水湍急,又正好是石板桥,人很快就被吞没了,尸首估计难找到。吴安能怎么样,他上午已经煽动河池的人跟修桥的人打起来了。闫大统领派人赶了过去,他们还是不依不饶。”
了解了事情经过,林小然反倒平静下来,问道:“谁让去修桥的?为什么这个时候修桥?为什么两座石拱桥一起修?”
吴安也是这样问的,所以河池的人都这样问。姚文古说:“我一直在处理张家的事情,这边还没有了解。事情既然发生了,肯定会给河池的人一个交代的。我们还没有探查清楚,他们那边先闹了起来,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林小然想了想这接连发生的事,说:“张家的老爷已经死了两天了,我也受伤两天了,探查出什么了吗?包括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同一批人干的?如果前面的事情早点探查清楚,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能够避免?”
看姚文古表情有点难看,林小然忍不住说道:“还是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你们都不愿意探查清楚,想就这么模糊下去?”
姚文古低头想了想,说道:“早就加强巡查了,没想到他们还能把炸药放到刘家的店铺里,也有可能是早就放好的,只等着引爆。现在看来,不是一批人干的,是两批人干的。”看林小然还想追问下去的样子,说:“杨婶那边估计已经包扎好了,我过去看看。”走到杨婶门口的时候,姚文古又转过身来,说道:“你既然这么关心这些事,去梳洗一下,等一会儿跟我一起去河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