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然本身很年轻,又是个修士,恢复得比想的快。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宿,第二天拆开伤口包扎的地方,已经没有血渗出,表皮的部分也看着隐隐像是要往一起长。应该是杨婶交待过的,金枝让玉叶去杨婶那边拿东西,余下她一人帮林小然上药包扎伤口。虽然看到伤口处颇深,金枝也只脸上带了些不忍,什么都没有问。见她什么都不问,林小然心中放松下来,这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外人说。
中午用餐的时候,明显多了平时没有的补养的汤,金枝还专门说了一句:“林姑娘太过瘦弱,还是补一补好。”
林小然看了看金枝和玉叶,若说她是瘦弱的,那他们俩也用得起这个词,便说道:“这么一大罐,我也喝不完,都补补吧。”听到这话,金枝很自然地坐在了林小然的右手边,盛了汤放到她面前。看到这,玉叶也趁势坐下。在金枝看似献殷勤的服侍下,三个人很顺利地用完了午餐。
两个人在这里,林小然自然没有办法运功疗伤,只能又去睡觉了。玉叶离开房间之后,很有点担忧地小声问道:“金枝姐姐,林姑娘睡到饭前才起身,这又去睡了,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金枝却没有放低声音,爽利地回道:“林姑娘从上京过来,一路风尘仆仆,这两日也没闲着,杨婶特意交待要让她安生休息几日。”
林小然想,金枝这一嚷,全院的人估计都听到了,她也可以安心地好好睡觉了。
林小然晚上聚气修习,白天睡觉休息,按时起来用餐,期间西院很是安静,也没什么人打扰她。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过了两日,直到用午餐的时候,林小然才恍悟,今天好像是一上午都没有见到玉叶,就问道:“金枝,玉叶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来吃饭?”
金枝停顿了一下,说:“玉叶家里有事,这两日都不过来,我已经跟杨婶说过了。”
林小然想,玉叶家里有事那不就是吴安家里有事吗?说道:“是什么事,说来听听。”看金枝不语,脸上很是有些沉重的不自在,难道是吴安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吗?又说道:“说起来我跟吴安也算是亲戚,他家的事我也得知道知道。”反正他们吴家、姚家、烈家都结的有亲,说吴安跟烈家的小姐是亲戚,肯定错不了。
听到这话,金枝落下泪来,半带着哭腔说道:“今日过河的时候,正赶上两座桥在修,大家都走中间的那座石板桥,本就狭窄,人又多,挤下去好些个人,只救上来几个。”
林小然盯着她问道:“你是说玉叶被挤下桥了?救上来没有?”
金枝摇了摇头,加了一句:“没有救上来。”
林小然很快地问道:“怎么会突然修桥?怎么会两座桥一起修?”
金枝再次摇了摇头,他们早上来新镇赶工,才看到两座桥被围住了,要整修,他们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要修桥,他们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要两座桥一起修?
林小然眼前一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河湍浪急,没救上来肯定是连尸首也找不见了。她强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有多少人没救上来?”
金枝这次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当时看着有十几个。”
她起身往东院走去,有了上次去看张婉婉被赶回来的事,这次她明白必须得先了解点情况,不能再贸然跑过去了。杨婶也许会知道些什么。刚到东院门口,一个小婢女拦住她,林小然说要找杨婶,那小婢女说:“杨婶去刘家的店铺给林姑娘取衣服了。”
林小然不明白地问道:“不都是做好了送过来吗?”
那小婢女说:“古府惯常在张家订做衣服,都是做好了送过来。这偶尔一次在刘家做衣服,不好麻烦他们专门送过来的。”
林小然只好跟她说,等杨婶回来跟她说一声,她再过来。这种时候,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取什么衣服?!
林小然等了又等,即使逛遍整个新镇,也用不了一个时辰,还是没人来跟她说杨婶回来了,也没见杨婶来送衣服,难道是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林小然坐立难安,出去看了好几次。林小然再次起身往东院走去,金枝也连忙起身跟上。
还是那个小婢女,林小然刚想问杨婶怎么还没回来,就听到大门处传来喧哗声,回首一看,杨婶一身是血,被人架着走了过来。即使已经简单地包扎过,林小然也能看出来,杨婶右边的胳膊断去了一半。这不是简单的对打受的伤,林小然想到了炸药。
林小然赶紧走过去,杨婶看到她,忍着痛,咬牙说道:“你不要去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