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落吟秋的别院却挤满了人,烛火也把屋子照的像白天一样。
只见满屋子得人,有的跪着有的再踱步。
涣悟月怒色难掩,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涣凉夕突然昏倒在桌子上,春生去请太医不料惊动了女皇,这下好了,涣凉夕昏迷不醒,满院的宫人连带着落吟秋都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陛下,是九殿下之前感染的风寒还没好起来,又再回来的路上把披风给了落侍君,想必因为这些引发旧疾。”月婵冒出声来。
涣悟月怒不可遏的盯着落吟秋,又是因为这个男子,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虽说凉夕跟她说过这次的事和他没关系,可是...就怕万一。“来人,把这毒夫关起来,若是小九有个万一,就拿你来陪葬。”
落吟秋一听身子一颤,眼见宫女要将他抓起来,他用力一挣,爬到涣凉夕的窗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起的手还没落到她脸上,就被奴才们给拖了下去,即使这样,他也是咬紧了牙,没有多说一句。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愿意陪葬。
太医见女皇暴怒如此,小心的回禀道:“回陛下,殿下是中了秋水毒,此毒是慢性毒药,我等认为应该是风寒加剧殿下体内的毒。”
“朕不想知道为什么!朕要皇儿快点醒来!”
一众太医吓得趴在地上“陛下,这秋水毒毒性已经寒了殿下大半的怨气,微臣只能以药和施诊之法缓主殿下的寿命。如今殿下身子孱弱绝不是寻常草药能就回来的。”
“一群废物,治不好九殿下,统统诛九族!”
“陛下饶命啊”底下接着就是连天的叫苦不迭。
女皇被这哭喊声气的都疼,这时,一名年长的太医道“陛下,江湖传言穿云阙的云医门晖缆不少游方术士,这云医门门主更是有在世华佗之名,不如陛下...”
另一名太医打断她“荒唐,陈太医,殿下的安危怎么可交于江湖草莽之辈。”
“你懂什么,就是江湖草莽才解得天下疑难杂症。”
“够了,张榜出去,谁能解了这毒,赏万两黄金。”她必须有正当的由头,把穿云阙的人印进宫,否则穿云阙也会暴露,她的夕儿不能出事!
说罢涣悟月大步走到正厅,看了一样跪了一片的奴才,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冷声命令道“把这群奴才关起来,九殿下有个意外,统统给陪葬!”
到了第二日,涣凉夕病危的消息也闹得人尽皆知了,不少人唏嘘,女皇为了这个草包,居然如此大动干戈。也有那么几个人幸灾乐祸。
这皇榜贴了才一个多时辰,就有人揭了皇榜,随后就被一众官兵带进了皇宫,只是那人被宽大的斗篷包裹住,让人辨不出身形,也不知是男是女。
“陛下,揭榜之人带到。”
“草民叩见女皇陛下。”只见那人不卑不亢的跪下身去。
涣悟月一下朝就守在涣凉夕身边:“免礼,旁人都下去。”
眼见涣悟月清退了左右,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三个人,那揭榜得人才摘去斗篷。
“属下云医门门主越岚初,参见主上。”只见褪去斗篷的男子一袭蓝色锦袍,剑眉星目,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轻眯的眼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这笑容带着距离却又恰到好处。
“免了虚礼,快去看看少主的毒怎么解。”
越岚初搭上涣凉夕的手腕,这脉象...想着,银针在手,刺向涣凉夕的胳膊,等流出鲜血才收手,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她鼻息游离了两下。
“主上,少主这毒怕是不好解。”
涣悟月闻言不禁悲痛,声音都带着颤抖:“岚初,连你也没有办法么...”
越岚初咬住下唇犹豫一下才道:“这毒若是家师尚在人世或许,只是少主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不过为今还有一个办法,据传东洲国宝,能起死人而肉白骨,可解百毒。”
“又是东洲...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涣悟月喃喃道,难道逃不掉了吗。
“没有了...除非下毒之人有解毒的法子”
“”凉夕还能撑多久”
“我听那奴才说,少主从夏末就开始不受寒,加上风寒之症想必已经伤及根本,就算我竭力护住心脉,至多半个月。”越岚初的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什么!我的夕儿...就算去东洲也来不及了?”涣悟月满脸哀伤,似乎下一刻就要痛失爱女。
越岚初好半晌才道:“主上,岚初认为,或许可以找到下毒之人,或许下毒之人有解毒的办法。”
这时,门外的宫女的声音响起:“陛下!太医院的药熬好了,药端进去吗?”
这医圣都在这说没办法,还吃药有什么用,涣悟月正要拒绝,却被越岚初拦住,越岚初轻轻摇头,涣悟月便让人把药端进来。
月婵端着托盘进来后,发现了屋内的陌生男子,不自觉的打量,只是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样子,这就是那揭皇榜的人?竟是个男子?
“陛下,九殿下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无能为力了。”
涣悟月咬牙,瞪着越岚初:“废物,揭皇榜时可想过九殿下救不过来朕要你全族陪葬。”
月婵见涣悟月又发火了,放下托盘,急急告退“奴婢告退”
越岚初看着那宫女走出去,确认没有人偷听后,看着瓷碗中的药沉思半晌,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涣悟月压低声音问道:“这药有问题?”
越岚初:“殿下一直服用的是这药吗?”
涣悟月:“这是太医院得人开的方子,先缓住风寒之症。”
“殿下有按时服用吗?”
“应该是。这要是不是不对?”
“主上别急,这药没问题,只是这剂量有问题。”
“岚初,夕儿不能死...”
“主上放心,岚初必定竭力医治殿下,只是旁的还要从长计议。”
过了夜,守着地牢的士兵聚在一起议论着“这九殿下的侍君竟然又被抓起来了”
“嗨,贼心不死,不过这样的美人责任问斩我还有点舍不得。”
“你不要命了,他可是两次企图刺杀九公主。”
“要我说,这九公主好色无能,女皇还如此大费周章救治她干嘛。”
“都少说几句吧,我听后宫的姐妹说,九公主没几天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暗处听得不禁皱眉,拈起一颗石头打出去,硬生生把那满口不逊的女人打掉了一颗牙。
其他几人即刻警觉起来:“谁?何人擅闯大牢!”
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衣,面貌被黑布隐去了大半,只漏出了一双轻眯的眼睛“妄议皇族,不想活了?”
那几个士兵正要拔刀冲上去,只见那黑衣人神情没有躲闪,掏出一块令牌恍在众人眼前,那几个人立刻收了兵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退到一旁禁了声。
黑衣人径直走进大牢,看到被关押的落吟秋衣衫褴褛的倒在地上,应该是受了严刑昏死过去了,三两下撬开了木门的铁锁,蹲下身探探鼻息,还活着,又看了看他干裂的嘴唇,从前被那人捧在手心,沦落至此怕是不好受吧,呵。转身正要离开却顿了一下,居高临下的晲着不省人事的人,思索了一下将一个小瓷瓶里的药水灌进他嘴里,这才离去。
大牢门口看见那些女兵还低着头站在门口,黑衣人压低了声音道:“管好你们的嘴,妄议皇族,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