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上。
当乔瞧看着大山峰顶上悠闲吹着风的那匹老马后,自己也随手折了一根狗尾草含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命数,自己在小溪旁边钓鱼钓的好好的突然眼前一黑脖子一疼,等到醒来之时就来到这所谓的大清山顶上,刚来之时乔瞧到处跑了一圈才发现,四面全是悬崖峭壁,整个山顶就是个平地还有自己身后那棵杏树和木屋,外加一匹懒得要死的老马。
“感情我是被绑了票了?!”乔瞧抹了把眼泪然后看着那匹老马,然后从那杏树上折下来一枝随后慢慢的走过去准备扬起树枝抽马屁股,谁曾想到还没扬手那马就一扬后蹄把乔瞧给踹了老远。
“娘的!连你也欺负老子!”乔瞧再也受不了了,抱头哭了起来;自己本来只想搞鱼填饱肚子,可不知道咋了,不明不白被抓到这山上,然后还跑不了,现在还要被这畜生欺负。
真就太难了!
当南疆一处村落之中的一家农户传来一声婴儿啼哭的时候,门口蹲着的汉子急忙起身看向门,随后接生婆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盈盈的出来。
“生了?”
“生了生了,带把的!”
汉子一听激动的语无伦次,手扶着墙听着屋内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开怀笑了起来,随后便哭出了声;当人们问及孩子该起啥名的时候,这个叫做乔大水的汉子挠了挠头憨笑了起来,然后看着院子里那堆柴火山货,随口说了句“就叫乔樵吧!”但一位老妇人拿着拐杖敲了敲他的头说道:“你想让你小子跟你一个德行当樵夫啊?干脆换个字,叫乔瞧!”
乔大水憨憨的点了点头,然后听老妇人的话提着柴刀去了鸡圈,准备宰只鸡给婆娘补补身子。
十九年后,当乔瞧抱着竹竿蹲在江边看着来往的竹筏时,他开始好奇江的两头都有什么。自己在南疆生活了那么久,阿爸阿妈虽然大字不识但还是让自己去镇上的私塾念了书,在那座名为忆暑镇的地方,乔瞧见过许多从北边来的人,有所谓的燕地,漠北,江南等等,对于乔瞧而言,能去北边看看一直是自己的一番心愿。
乔瞧提着竹竿慢慢的回了家,院子里阿爸阿妈正在忙着手里的活,乔瞧进了院子走到墙边,从墙上拿了一条盐腌的鱼干叼在嘴里,看着阿爸阿妈,然后看着天空,乔瞧盯着来来往往的云说道:“我想去北边。”乔大水听到后楞了,然后看向同样停下手中活的婆娘,两人对视一眼,乔大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埋头磨自己的柴刀,而自己的婆娘则看着乔瞧,十九年了,乔瞧不但不像那些男子质朴黝黑,反倒如同所谓的江南男子一般秀气白净,一点都不像南疆出身,因此心动乔瞧的女子这些年来并不少,甚至有找媒婆倒提亲的人家。
“心之所向,心之所往。”乔瞧念叨着,转身回到了屋里。
待到夜晚,乔大水坐在椅子上编着竹筐,看着桌子旁正在摆弄针线活的婆娘和儿子,乔大水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这位汉子从小家里就穷,作为当时家中老二,哥哥很早就死在了定疆战事之中,所以自己便扛起了这个家一半的担子,在这大山上跑了几十年了,如今有了婆娘和小子,汉子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值了。
百姓平民哪里去想什么荣华富贵家财万贯?对汉子而言,每天有山货柴火,自己能从山上平安下来然后用那些东西置换些铜钱用品,然后再背着那个承担着希望的箩筐回到家洗了手脸吃着婆娘做好的饭菜,没事问问儿子今日学了些什么,这些已经足够了。
乔大水笑了,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笑,但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过了许久乔瞧看了一眼父母,不知几何,自己的阿妈从那个温柔贤淑的好看女子变成了脸色微黄,手上全是老茧,连头发都有了几根白的。
人活着可到底图个啥?乔瞧不止一遍问自己这个问题;曾经忆暑镇上来了两位年轻人,那会老皇帝还没归西,乔瞧听私塾先生说,那两位年轻人一个一身破衣服,一个背着书箱温文尔雅看上去,这两人在忆暑镇呆了两个月左右,到处讲学教人识字念书,包括私塾先生曾经也受过指教,那会那个一身破衣的年轻人豪言壮气的说道:“我辈读书人自立天下,独好其身!”然后另一位年轻人便拆他的台。
“没人知道他两从哪来,后来走的也悄无声息。”私塾先生每每谈起最后一定会这样结尾。
乔瞧沉默了,随后转脸看着燃着的烛芯绳发起了呆。
祥顺十二年,当第一缕秋风吹进忆暑镇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感慨这一年又要快了,谁也没注意镇外小路上,两个年轻人走着,其中一个如同乞儿一样一身破衣满脸黝黑,另一个身着素袍背着书箱。
“喂!宋东西,前面是哪啊?这自打来了南疆我是吃不饱睡不好,这比漠北还要险恶,要不咱调头回江南吧!”
“李南北啊李南北,这话一路上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从漠北直接奔南疆容易嘛,命都差点留在蛮子的刀下了!”
说话的两人正是心意相投,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仇家;
李三机朝着手上吐了口吐沫抹了抹头发,然后就感觉不自在了起来。
“早就和你说了,南疆自然和江南不同,北地飞雪秋日江南叶还没黄呢,这南疆现在的气候还是温热了点,你偏要挂那么多在身上,怎么不热死你!”宋公洲扯了扯李三机身上的麻衣布。李三机撇了撇嘴傲气了起来,两人便走向忆暑镇。
与其说是自愿倒不如说是被赶了出来,乔瞧看着院子地上的行囊,然后看着站在门口的阿爸阿妈,他陷入了沉思。
“这娘的真要我出去历练吗?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啊!不用那么客气吧阿爸!?”乔瞧嘴里叫唤着,可回答他的只是那扇被关上的门和院子里歪着头摇着尾巴的那条黑狗。
“那这狗我能带走不?”乔瞧试探的朝着屋内喊了一声,随后一片寂静,过了不一会门打开,乔大水扔出了一条栓狗的绳子。
“我他妈的......”
“不知道黑子咋样了,这峰上我到底要待到个啥时候是个头啊!”乔瞧累了,躺在地上看着天上云;不知不觉自己突然想家了。
想起了阿爸阿妈,想起了自己藏在鸡圈的那本春宫图本;想起了那个老是不爱换衣服的私塾先生;想起了三公酒馆掌柜家的闺女,那闺女朝自己一笑,自己魂都快被迷了,要是能娶着她那得多大福分啊!
乔瞧想着想着,便感觉心情好了一点起来,不知不觉便泛起了困意。
乔家儿郎不知意
南疆女子常思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