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凌剑起了个大早,一出房门,便见杜芸芸站在庭院里,她束起长发,手持长剑,一身轻便简装。
杜芸芸看见凌剑,喜道:“凌剑你醒来啦!昨晚睡得好吗?”
凌剑略感讶异,问道:“杜姑娘妳怎这身打扮……?”杜芸芸道:“别你呀我的,快来教我武功吧!先教我你昨天打退那群九形帮人的剑法。”凌剑道:“这不妥,若被寨主知晓,恐怕……”
“我哥最疼我了,我说什么他总会答应的。”凌剑道:“并非我不教妳,练武并非一蹴可几,需长时间修习方有成就,再则杜姑娘乃属纤弱之躯,体质其实并不适合练武。”杜芸芸道:“没关系,我不在乎,多少学一点,将来或许可派上用场。”
此时,后方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小姐,莫对客人无礼,妳让凌少侠为难了。”
杜芸芸道:“谁叫你没把我教好,昨天遇到那群九形帮的人我都敌不过,钟齐你还敢说!”钟齐道:“方才妳也听到凌少侠说练武并非一蹴可几,大小姐妳才刚习武不久,就算一时敌不过也不须太过在意,多练习即可。”
“既然如此,难得凌少侠来此作客,我更应当把握机会好好向他讨教才是,钟齐,今天可否改请凌剑教我功夫?”钟齐道:“这得要凌少侠答应才行……”
杜芸芸正欲再言,绿绣出声道:“杜姑娘,不如由我来教妳,如何?”
正当杜芸芸犹豫不决时,绿绣身形移转,趁杜芸芸一个不留神,迅速夺走她手中长剑,随后搭配步伐,挥舞长剑,梅花剑法中“梅英初绽”一式应势而出。
杜芸芸见绿绣使出的剑法如花朵旋舞风中,时而柔美,时而带劲,当真说不出的好看,当下欢欣鼓掌地道:“我要学这剑法,绿绣姑娘妳可否教教我?”
绿绣闻言一笑,说道:“杜姑娘妳跟着我学就对了,我这套剑法既可防身,使起来又好看,再适合妳不过了,若妳喜欢,咱们不妨相互交流交流。”
杜芸芸微笑点头,和绿绣退至一旁研讨武艺,凌剑走向钟齐,道:“钟兄,其实我们来黑芸寨是另有要事需禀告寨主,只是昨夜大伙儿喝多了,我看寨主也喝得正高兴,所以迟迟没说出口。”钟齐道:“凌兄直说无妨。”
“钟兄可知铁石帮遭灭一事?”钟齐道:“嗯,有听闻此事,据说铁石帮全帮上下遭人下毒而亡。”凌剑向钟齐说明事情经过,钟齐听完心中一惊,问道:“凌兄的意思是黑芸寨恐将成为下一个目标?”凌剑点头道:“极有可能。”
“我身为黑芸寨护卫长,若敌人来袭我大可率领弟兄们奋力一战,但如此阴险的手段真叫人防不胜防。”凌剑道:“我答应过秦封要帮他找出凶手,因此这几天我想留在黑芸寨调查缉凶,此事还请钟兄答应。”钟齐道:“凌兄客气了,你愿意留下来已是黑芸寨之福,感谢你相告此事,我们会严加戒备的。”
凌剑道:“另有一事,昨天我们在市集里买发钗,恰好有一名青衣男子经过,那人看起来跟钟兄你长得好相像,不知……”钟齐避开凌剑的眼光,双眼望向远方,镇定道:“我身为黑芸寨的护卫长,以维护黑芸寨的安危为己任,怎可能出现在市集?”
“也有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在下只是想,如果那人真是钟兄,想在此跟钟兄道个歉,红锦不该说那些话的。”钟齐道:“我说过了,那个人不是我。”
就在此时,黑大叔急奔而来,神色焦急地道:“钟齐….寨主有急事找你,据说十里外有人发现数具尸首,死的全是我们黑芸寨的人。”钟齐惊道:“此事当真?”
黑大叔点头道:“而且那些死去的弟兄,左手的小指皆被砍了下来,无一幸免,寨主正欲找你商讨对策。”
钟齐道:“凌兄,我先去见寨主,大小姐就让她暂且留在此处,千万别让她踏出黑芸寨,以免发生危险。”凌剑道:“我知道,钟兄你先去忙吧。”
钟齐、黑大叔两人离开后不久,杜芸芸与绿绣走向凌剑,杜芸芸道:“我看刚刚黑大叔神情紧张,发生什么事了?”凌剑道:“有几名黑芸寨的弟兄遭人杀害,钟兄正赶过去处理。”
杜芸芸道:“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怎没通知我呢?我可不能坐视不管,我们过去大厅看看吧。”凌剑心想:“此事不知会不会与毒害铁石帮的凶手有关,去看看也好。”三人于是同行前往了解情况。
凌剑、绿绣及杜芸芸三人一走进大厅,却见地上摆放了数具尸体,厅堂上杜大勇神色凝重,不发一语。
杜芸芸一见便问:“哥,这究竟是谁干的,怎会如此?”杜大勇道:“芸芸,此事与妳无关,妳下去休息,我自会好好处理。”杜芸芸道:“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身为黑芸寨的一份子,关心黑芸寨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杜大勇道:“我是怕妳担心。”
“就算你不让我知道,我一样会担心,倒不如让我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总比被蒙在鼓里瞎操心来得好。”杜大勇道:“好吧,妳高兴就好,不过这一阵子妳千万别出门,我会请钟齐好好保护妳的。”
杜芸芸一听到不能出门,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杜大勇道:“钟齐,这些弟兄死因如何,你是否发现什么异状?”钟齐道:“方才我已一一检视过,这些弟兄皆是遭刀刃砍伤,血流过多而亡,且每位弟兄左手的小指皆被砍断,现场找不到任何指头,恐怕是遭凶手带走。”
杜大勇眉头一锁,“看来对方挑衅意味甚是浓厚。”钟齐亦表认同,杜芸芸道:“会不会是九形帮的人做的?昨天他们抢我们的猎物不成,因此挟怨报复。”
“九形帮跟我们黑芸寨一向不合,妹子此言不无可能,如果真是九形帮干的,我杜大勇也不是好惹的,定向他们讨回公道。”
钟齐道:“寨主,凌少侠说前不久铁石帮惨遭毒害,听说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咱们黑芸寨,这事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所为。”杜大勇道:“嗯,总之这一阵子大伙儿严加戒备,没事不要随便出门,不管凶手是九形帮还是其他人,我绝不放过他。”
隔日,凌剑甫出房门,看见数名黑芸寨人神情紧张,急奔而过,钟齐随即紧跟在后,快步行走。凌剑问道:“钟兄,何事如此紧急?”
“昨晚黑芸寨又有人身亡,据说又是相同的死状,我过去大厅处理,先行告辞了。”凌剑心想:“看来有人摆明冲着黑芸寨而来,且跟去瞧瞧。”
就在凌剑踏入厅堂后不久,红锦、绿绣、雪羽及东宫展等人亦来到现场,杜芸芸、黑大叔、钟齐等人则早已闻讯前来。
杜大勇满脸怒容,右手一拍,重重地击打在椅子扶手上,大喝:“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有本事大可光明正大找我挑战,何必干这种偷鸡摸狗下三滥的事!”
杜芸芸道:“这些人的死因跟先前相同吗?”钟齐点点头,“而且根据判断,应是在夜间遭人下手杀害,为防止有人再次无端身亡,今晚我决定伙同一些弟兄彻夜站岗,好揪出凶手。”
凌剑道:“钟兄,让我来帮你吧。”红锦、绿绣道:“我们也要帮忙。”钟齐道:“你们是我黑芸寨的客人,怎可让你们去冒险?”
东宫展羽扇轻摇,道:“对方故意找你们麻烦,使出这样的手段,我们怎可坐视不管,我看就连雪羽姑娘也看不下去,对吧?”雪羽神情坚定,颔首应许。
杜大勇道:“我本不愿让各位恩公为此事费心,但说真的,光靠钟齐一人打理这一切的确有些吃重,既然各位愿意援手相助,为了黑芸寨之安危,在下便欣然接受各位的好意。”凌剑道:“寨主此言客气了,倘若真能藉此揪出毒害铁石帮的凶手,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一件。”
“无论如何,我杜大勇在此先谢过各位,至于守卫的配置就劳烦钟齐你来分配了。”钟齐拱手称是。
拿出黑芸寨各厅堂位置一览图,钟齐手边指地图边道:“黑芸寨一共分为七院十二厅十八堂,这七院分别是前院、央院、后院、黑龙院、龙内院、黑虎院、虎内院,每院我皆会派人驻守,黑大叔麻烦你顾守前院,央院位于黑芸寨正央,由我与寨主留守,我也会前往各院巡视,以便有状况随时联系,后院由凌剑主导,黑龙院由东宫展负责看守,龙内院交由雪羽姑娘,至于黑虎院与虎内院则分别由红锦、绿绣姑娘守护,每院我皆会派十数名弟兄轮流站岗,我会吩咐好这些弟兄,他们将听候各位派遣。”
杜芸芸急问:“那我呢?怎没将我安排进去?”杜大勇道:“芸芸,你武功根底不够,为兄怎敢让妳冒险?妳还是乖乖待在虎内院里休息吧。”杜芸芸嘟着嘴,勉强应了声:“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