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的话萧唤民无法狡辩,他确实如张真所言,是有求于她。
“既然是如此,那你倒是说说,眼前我的困境难在何处。”
萧唤民这一问,看似无心,确实有心。
张真迎上他的双眼:“殿下的难处难在虽有陛下整治吏部为先机,又有林氏家书旁敲侧击,却还少了一个当年的人证。”
这个人必须是对当年的知情人,不能是萧唤民,也不能是张真。
萧唤民不得不承认,张真说的是有几分道理,若眼前这一切再加上一个当年的旧人,那这件事又会有另一番的景象。
“那你说这认证我该去哪里找?”
张真摇头:“张真只找你的难处,至于如何找到人证,目前是无可奉告的。”
萧唤民眼中略有失望:“那你觉得,我眼下该如何?”这个时候问题从萧唤民的嘴里问出来就多了几分诚恳。
“急功近利往往会适得其反,你目前要做的,就是等,等陛下自己想起这件事来。”
萧唤民觉得可笑:“期限呢,你想让我等多久。”让皇帝自己想起那些事来,他就算是想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会自己跳进火坑里去呢?
“七天。七天后,周府尹手里的连环杀人案就会结案,到时一切都会步入正轨。”张真这一次神情很郑重。
“杀人案与我何干?”萧唤民有些不明,张真费心思让周府尹自己找上门来,就是单纯的帮他破案子的?想的这里疑心就更重了:“你凭什么以为周大人一定能在七日后了结此案?”就连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她张真凭什么这么笃定?
但是似乎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么的自信的。
这个时候张真把视线从萧唤民身上收了回来,转身走向许慧:“殿下这些年不是在战场就是在朝野,那殿下可知血煞门?”
萧唤民否认,他虽然也有闻江湖之事,但是对于江湖之中的恩恩怨怨也并不是很了解。
且听张真细细道来:“血煞门虽是江湖门派,却非名门正派,传言血煞门以冶炼丹药之术冠居江湖帮派之列,其声势之浩大远非朝野能控制,直至先帝在位末年开始着手打压江湖帮派,随后这个门派就销声匿迹了下去。”抬头看了一眼萧唤民,见其没有多大的兴趣,张真才将话题转到了重点:“听闻血煞门门主穷极一生都在寻找一味药引,一味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引。”
长生不老四个字刺醒了萧唤民。
长生不老这种东西谁都迫切的想要,但是最迫切得到这种东西的人一定是有着对某件东西执念为之更深的人。
“所以,你认为这个连环杀人案是跟血煞门有关。”
张真点头:“而且,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是找到这一味药引子了。明日我想再去清秋楼里听一场戏,至于是什么戏,殿下替我安排便是,张真只管听。”
萧唤民点头,却道:“你凭什么相信他们会将目标放在你的身上。”
“因为张真与那些死者一样,都是初到京城,都已经声名显赫,比起那些死者,我还有更大的一个优点,那就是我主动送上门去的。”
“不行。”
以身涉险,萧唤民觉得有所不妥。哪知张真是一个碰了壁还要将墙壁磕破的:“我之所以会把我的想法告诉殿下,完全只是出于合作者的信任,至于历王殿下帮与不帮,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你若是不与我方便,我可自寻他处的方便。”说完不等萧唤民说些什么,就把房间里的灯点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殿下可以解开我师傅的穴道了。”
不一会,一道强劲的真气从萧唤民的手里打了出去,那就听得许慧一声惨叫,随后骂骂咧咧的朝着‘萧唤民跑了过来:“卧槽,狗崽子,连姑奶奶都敢动手,我看你是不知火舞的弟弟不知轻重,我今日非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映日菊花别样红!”
说完就拿了一个瓷器朝萧唤民扔了过去,就在要打到萧唤民的时候萧唤民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来,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你瓷器化作漫天粉尘落在地上。
“这...我....”许慧见此情景,吓得不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高强?眼见打不过,连忙把自家的徒弟推了出去挡在身前:“你有本事别打我,有本事的冲我徒弟来!”理直气壮,毫不犹豫。
萧唤民就这么径直的朝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许慧吓得有些发抖,却见张真毫不畏惧,面不改色。刚才萧唤民欲图掐死张真那一幕,许慧仍是清清楚楚。
可是萧唤民却只是把手中的那柄折扇递到了张真的手里:“今日之后,你我就是朋友了,这把扇子,当见证。”
也就是说,萧唤民全然接受了张真方才的要求。
张真接下扇子,萧唤民就带着自己家的侍卫从张真的院子里走了,哪知刚走出丞相府门口,却被张龄之拦住了去路。
“王爷贵临我张家门第,老朽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张龄之就感到纳闷了,今个他们张府是请来了哪方神佛,府尹上门就算了,就连这历王都找上门来了。
出于疑问,张龄之开口问道:“可是我家小女何处得罪了殿下,老朽再次于你赔个不是。”
萧唤民面无表情,连道不敢:“张相爷说的这是哪里话,只是你家献文郡主确实是对本王出言不逊。”
这一下可把张龄之呛得不行,感情你夜闯民宅还有理了是吧?
“张相爷,你可与本王说一句真心话,这张真,当真是你亲孙女。”
事到如今,萧唤民还是很执着于张真的来历,如果只是用张家女的说法来解释,那很多都是解释不通的,除了张龄之孙女这种身份之外,张真应该还有另一个身份。
哪知张龄之只是面色沉重的说了一句:“无论如何,她已经是我亲孙女,那日后,她的身份也绝不会变。”
张龄之的话有些含糊,萧唤民已是难以判断。正想着又对上了张龄之深翳的目光:“殿下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养精蓄锐,究竟又是想得到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