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别宴,高朋满座,却未有这历王才是今日的主场,就连皇帝,也亦然。
历王直言愿与在座的所有反驳张真的人作对,可试问这些人又怎么敢与这身为一旁权霸的历王作对呢?
“依我看,倒是文嘉郡主的这幅画应了景,至于张家小姐题的这些个字,顶多算得上是个陪衬罢了。”
话刚出口,旁人还不急反驳,却是皇帝愤愤的瞪了一眼刘贵妃:“够了,无需多言。”
听到这里,张真笑了。
这刘贵妃虽然说是身居高位,却说不得上是怎么的精明。就算是张真的字不如卓盈的话,这刘贵妃也全无理由在此挖苦,因为张真一开始遍说过,她做的是锦上添花之笔,何为锦上添花?
好上加好,美中添美,此为锦上添花。既然张真已经承认这文嘉郡主所作是锦,可你刘贵妃却还要挑刺,这就明摆着的说不过去了。偏偏还要等皇帝亲自开口,才晓得悬崖勒马。
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这刘贵妃是搬起石头扎起自己的脚了。
此刻,在场的刘家人个个面红耳赤。
“张真,不曾让朕失望。”皇帝当下就是这样说道。
“生女如此,老臣愧疚。”说完张龄之沉下了眼眸。
当他再次看张真的时候,仿佛是此刻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并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时候那么简单,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陈仓暗度。这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那里是冲着卓盈的春城黄昏去的,这分明就是冲着历王去的。
这不是正中下怀,这是早有蓄谋。
一时间,张真的题的字不但得到了历王的吹捧,甚至还得到了自皇帝而下的一概认可,那些个心有叵测之人,就算是心有不服,也不能为外人说道了。
“张真听封!”
宫殿之上,皇帝的声音赫然而下:“张真,敏思好学,恪守己道,才学惊人,兰心蕙质。上能聊表仁见,下能体恤军民,是为我朝少有巾帼英豪,今日进封郡主,号献文。”
随着皇帝的声音落下,沉寂了许久的场面又是沸腾了,一生又一声的恭喜犹如雨点一般的打在了张真的脸上,奈何张真却毫不在意,甚至一一避之。
张真所能感觉到的,是来自卓盈的两眼刀锋。看来这个卓盈对这历王的心思,又是别有一番的精致了。
皇帝的心思就是这样其妙,明明刚才还是刻意为难的,此刻又让你飞上枝头。能让你顷刻之间声名大噪,也能让你旦夕之间一无所有,这便是坐在那把椅子上上位者的恶趣味。
他给予的越多,张真的记忆就越是深刻,恨意也就越深。当初的林家便是如此,随着皇帝平步青云,随后一切的一切都消散在了这个人的一念之间。
平淡的两眼,没有恩,只有恨。
“如此,本王在这里祝贺献文郡主了!”
历王的语气里是带着不满的,就算是历王明知故犯,但还是难免这一点微小的怒火在心头积郁。张真是算准了她会站在这一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说出锦上添花的猖狂之言。
张真狂傲的资本从来就不是她自身,而是她对自己的独断。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个人确实是有手段,就算她是当朝丞相的女儿,也极难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坐上郡主之位,可她做到了,做的无声无息,堂而皇之的让身为历王的他,亲手把她送上去。
随着历王的拂袖而去,宴会进入了尾声。
将近离场之时,一个宫中女官端了两杯酒来到了张真身后的历王面前:“下官见过王爷,望不介意,敬王爷一杯。”说着这杯酒就放在了历王的面前。
张真看着历王对着这女官点点头,可她的目光却一步都没有离开这女官的眼睛。
果不然,转身这人就把另一杯端到了张真眼前:“恭贺献文郡主鱼跃龙门,承蒙不嫌弃,我替我司敬郡主一杯。”
这个时候这个女官似乎是发现了张真一直盯着她看,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心虚,端着酒杯的手也是微微的在发抖。
如此的事出反常,张真当下就站了起来,直接伸手抓住了再者女官的手腕:“你,把酒喝了。”
那女官浑身一抖,抬头注视了一眼张真,却不犹豫的把那杯酒喝了下去,正以为张真可以放心的时候准备为之换一杯,却听张真提起音量阴冷的说道:“我说的是历王殿下的那一杯。”
话刚说完,历王手中的酒就被身边的随从夺下,杯子掷地有声,那一杯酒水在地上冒起了层层的气泡,满座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