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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些难熬的日子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外公了,更无法兑现那些所谓的承诺。

突然想起我表妹说,周六的时候外公还问妹妹说:你灵姐去哪里了,怎么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外公对每个人都很好,但是也许是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的原因,他格外的关心我。

——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着,不久便进入一个山洞,黑暗极了……

“灵呀,要好好学习……”外公的话一直在耳边流淌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多小时,也许两个小时。我们的车到达舅舅家。

舅舅家门口停放着很多车,看着那些车辆,我呆滞了很久很久。等我反应过来以后,狂奔着跑进了家里。

门口,我撞见了爸爸,我呆呆的看着爸爸,终于,憋屈了三个多小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扑进爸爸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大树。

走进家门口,我扫了扫那些人,我看不清谁是谁,突然,眼睛定格在那里!!!那——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就是外公的尸体。

我死死的盯着他,他变了样子,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柔祥和,我努力忍住泪水,“你不能哭的,你不能哭的,你要安慰妈妈……”我无数次用同样的话语来克制自己,可是这一刻再也没有用了……我哭倒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我姨妈将我轻轻扶起。

爸爸紧紧的抱着妈妈,不停的安慰着……舅舅喝醉了,不停的哭着,和我姨妈们倾诉着是他害死了外公,他再也没有爸爸了……舅妈和爸爸忙碌着安排后事。大舅爹抬着酒瓶说是他害死了我外公……大家都在为同一件事不停地忙碌着……

我在学校受到多大的委屈我都能忍,但是在今晚,我把积攒了很久委屈与痛苦都发泄了出来。我哭的像个孩子……我想,今晚!大家都彻夜难眠!

至于外公的死因,别人有很多种说法,但是对于那些影响我们大家庭和谐的说法,我就不在这里阐述了……至于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谁害死外公,或许这就是自然法则,外公走了就是走了,什么原因,并没有那么重要……

外公的后事办理的很急促,第二天,我两个表妹和弟弟就从学校请假回来了,一进门,最小的妹妹就憋不住眼泪,扑在舅舅怀里大哭起来,大的表妹忍着眼泪一边放好东西,一边不停地嚷嚷到:我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弟弟这个小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跑到妈妈我们的饭桌前问:老妈,怎么了……可是还没等他说完话,就憋不住泪水了。他很不懂事的在那里发火,询问着是谁害死了外公。

晚上我们所有人都跪在那里为外公送行,妹妹和我说:“周日去的时候还让我多带一点营养快线,总之就是各种嘱咐”,而那天,是周二!!

不知跪了多久,我的脚很麻,也很悲伤,但是看看这么多人为外公送行也很知足,外公这一辈辈子很伟大。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阿婆突然赶到,她直接奔倒在外公的棺材前,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很多姨妈都去紧紧的抱着她,边路边安慰,可是也没有用,她依旧那么难受……我们大家也忍不住泪水,现在想想,大家强颜欢笑的样子,真的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阿婆再也哭不动了,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为外公点了一炷香,然后在那里小声的陪外公说说话!

第三天,送外公上山,我们形成了长长的队伍,跪在那里,当外公从我身上抬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悲伤,一路上,我看着这么多为外公送行的人,大家都各自表达自己的情绪,唯独有一点,那就是,外公再也回不来了。

痛苦是煎熬的,等熬过了这可怕的日子,我又回到了医院。只是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妈妈再也没有了欢笑,天天一个人睡着,我想帮帮她,可是,我无能为力,所以我也选择了每天呼呼大睡。

再后来,我感觉这个世界真的糟糕透了,我想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值得我去维持的……

出院回家以后,我家人想着送我去学校,但是我还是很难受。甚至感觉一天不如一天,我知道这是来自于心理上的痛苦……

小佳和我爸爸说让他送我回学校,她开导我,佳茹和佳玫说他们会陪着我……

我还是没有勇气回去学校面对这一切,我又住进我们县城的人民医院。在那里度过了十三天,也是艰苦的十三天,结果还是一样,每天很多针水,却依旧不起作用,检查不到具体的病变在哪里。

从人民医院出院以后,在家待了几天又去了另外一家私立医院,里面基本上都是退休以后聘请过去的专家医生,那个认识的医生没检查就说开着玩笑说是:青春期综合症。

这期间,我去做过鼻窦炎的穿刺,当血流下来的时候,我害怕了,不是太疼而是对血感到恐惧。

住院期间,同一个病房的是一位阿姨,她的儿子在照顾她,她的儿子是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子,而且还很有礼貌。就是有时间就喜欢去撩护士小姐姐,结果人家没怎么理他。如果这个小哥哥能够和我说说话我想我会好很多的。(纯属玩笑哈哈)

日复一日的与针水相伴,在那里治疗了大概五六天,我还是很难受很难受,又被爸爸送去了市区的医院……

在医院那边,接我们的是妈妈的同学,爸爸的朋友——祁明叔叔

在叔叔的帮助下,我刚进去医院就被安排了住院。排了很多检查……同行的还有一个村的佳茹的妹妹佳洁以及她的父母。

那天同样做一个检查,它存在于童年时期的噩梦,我想:可怕的大黑洞又要来了……

我刚走进检查室,就被那些实习的小哥哥喊到了检查的位置,我躺在那里,等待着检查的开始。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姐姐进来检查了一会,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是让我爸爸签一份协议,再次表明我做不了那种检查,需要再次使用那种有生命危险的针水,这样的场景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

过了快十五分钟,医生走了进来,问我是不是结过婚,我说没有,然后还将妈妈喊进来咨询情况,后来知道,她怀疑我是宫外孕。

(经核实是卵巢畸胎瘤)

在市区住了五天的院,那个叔叔一直来看我,请我们吃饭,带我们去爬太保山。也正是那一次,我感受到了站在最高点能够看到整个城区的那种快乐。

记得那时候特别喜欢吃樱桃,但是樱桃挺贵的,每次只能买一点点,每天吃樱桃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情。但是医生每天都说我可以出院了,没有查到病因,所以我再次陷入了所有人都说我装病的绝境中。

在市区住院期间,除了叔叔,来看我的还有一个网上认识的哥哥,以前就跟照顾我,给我送了人生中第一套护肤品,这次我住院也是他给我送来了很多水果,并且说哪天待不住了给他打电话,他带我去兜风。

这位叫张涛的哥哥很优秀,在校期间积极创业,努力学习!

再后来,从市区出院回家待了几天以后,我再次去了县城的仁爱医院,进行多次治疗,也就是在这期间,我忍受了真正的疼痛。那个医生很好,在努力的给我检查病情,给我进行治疗,由于我每天针水太多了,于是她改用每天两次的小针,每次打针都很疼很疼,但是最疼的还是每两天的治疗。

那个治疗是用很粗的针在我肚子上打针,不断的插进去,然后左右自动进行针水的注射,最后才拔出来。这种治疗估计是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但是我都是忍着不哭,后来听到爸爸说,他都看得心疼,想哭。但是我还是挺过来了,因为在这些时候,我想,只要有人把我当作一个病人看就很好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把我当作一个装病的人来看。

在仁爱医院治疗了十四天没有效果以后,我又转回来一开始住院的天和医院,或许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这段期间我挺好的,每天也挺开心的,那个医生哥哥还不断的逗我开心,每天不停的慰问,还多了一个精神专业的医生。这里的护士姐姐也很温柔,我想,这里是远离那些黑暗最好的地方。每天凌晨听到姨妈和妈妈的对话,我心里很自责,我也想早点好起来,但是我不知道我哪里出了问题,我怎么样才能好起来。那时候的手机铃声,成了我这辈子最怕听到的音乐。而我对父母造成的亏欠越来越多,他们每天都为了我的事操心着。

我每天面对白茫茫的医院和黑黝黝的夜晚,其实我也怕,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总之,每次从梦里惊醒,看到自己还在医院,那种安全感就有了。

也许很多人不会理解,甚至觉得我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喜欢待在医院,但是我想,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想象,一个人只有到了医院才能寻找到安全感,才能安心的那种境地,她是得有多害怕外面的生活和压力,无奈之下,选择了这样的逃避方式。内心的痛苦,可能无人能体会,我也无法用文字记录下来。总之,很痛很痛,很怕很怕……

在这里待了7天以后,我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个给我安全感的地方,因为它并不属于我,也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

回到家休息了几天以后,由于中考在即,我不得不回到学校,我爸爸去学校请老师照顾我,给我讲解知识点,突然想起有一次我们早上没有按时去上早课,并且是很巧合的所有人都没有去。

班主任没有责备我们,只是一个人在黑板上写下了一段话:你是身冷,我是心凉,心中无一物,何必苦中来。当我们到教室看到这一段话和已经离开的老师,我们所有人都呆滞在那里,久久不能回到座位。也许,从那以后,每个人都开始很努力了。

再次回到这间熟悉的教室,我心里多了很多惶恐和不安,我依旧恐惧这里的一切。但是我感觉这里变了样,我再也融不进去了,我好像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每次上课,即使我很认真的去听,但是我还是赶不上别人,我甚至不知道她们在学习什么,人家复习错题的时候,我的题都是空白的。我甚至没有了朋友,别人都是成群结队,我总是一个人。他们都在为梦想奔波着,而我的梦想呢?它被深深的压在了心底。

每次吃饭我总是躲在宿舍的床上,不敢下去,总是感觉胸口很闷,很难受。

但是,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对我好的人。这时候小佳和语文老师总是很照顾我,带我下去吃饭,或者给我送饭,语文老师还不断的开导我,安慰我,甚至是教训我。

每天晚上下自习我爸爸妈妈都会迎着大雨在23点半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带我走大约15公里的路回家,就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我,早上6点又送我去学校,日复一日,从未停止。这或许就是父母对子女无私的爱,但是那时候的我。从未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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