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学习生涯中第二长的假期之后,由于在六年级的期末考试中考了全级第六,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名次,从此,我便与“角落”这一个词朝夕相伴。
初一,新的班主任是六年级教过数学课的志明老师。兰妹妹也转进县城读书,至于我,我依旧选择在离家近一点的学校上学。
感觉志明老师总是关注那些学习成绩特别优秀的学生,而我,总是不敢说,不敢做,不敢表现自己。所以,我成为了最“角落”里的同学。
只是刘瑶和字涛,罗经他们都去了职业技术学校,从此以后,我很少再次见到刘瑶。我的学习生活也变得平静了很多很多。
漫长的学习过程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或许也包括他……
在初一,我变得内向和不善交流,我心中只有学习,也只能有学习。值得幸运的是我和小琪成为了同桌,关系一直很好很好。
我和小琪总是无话不谈,有什么心事也会说。
每到晚上我都会和小琪一起玩各种小游戏,比如猜字,总之,我们的心事都会用各种方式来告诉彼此。小琪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她们的关系也是还不错,所以,我们都很珍惜这段缘分。
记得有一次我妈妈带我和小琪上街买东西,去蛋糕店买饼干,我妈妈给她买了一斤,给了我一小块……
当时心理挺委屈的,但是想想既然是好闺蜜也没关系。
我和小琪的关系特别好,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学习,一起怒对敌人和那些没有本事却很嘚瑟的人,一起看小哥哥,一起追喜欢的人。
那一刻,我感觉,我和她在一起美极了,我们一定是一辈子最好的好闺蜜…
我们学校来了一个跳舞很好看的老师,她很漂亮。无数次在舞台上看到她翩翩起舞。那时候的我,对梦想更加坚定,我始终相信,终有一天,我也会站上舞台,诉说着这里的故事……
我和小猪总是喜欢去找她学习舞蹈,咨询很多关于遇到的事情。在学习上我也很努力,酷爱写作,参加过县里,市级的作文比赛,也拿了很多次奖。
现在回忆起来,初一那一年是很艰难的,也是很有意义的!
初二,班主任是原来就认识的杨云老师。刚开学,我就担任了生活委员一职。班上的语文老师很优秀,让我慢慢的爱上了写作,爱上了文学,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散文,什么是侧面描写,但是我学会了写出它来。她对我也很好,很关心我。
班上的英语老师后来成为了我在小学提到的段鑫老师的妻子。她英语专业性强,英语教学很厉害,帮助我在英语上提高了很大的成绩。
我也和大我三级的强哥变得很熟,他一直在帮助我的梦想,帮我联系学舞蹈的人,联系联系机构,并不断的鼓励我坚持下去……
他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男孩子,学习成绩很优异,自己也很上进很努力,而且一直都是班长。
我时常闻到那股童年时期的药味,难闻极了…
记得有一个晚上,小琪和小美都有带手机,我不太明白她们在讨论什么,但是我大概听出来的是佳晨在追小琪。而小琪的答案也是纠结和模糊的。虽然和我没有多少关系,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羡慕和遗憾,毕竟那是我青梅竹马的男孩子,而且在所有人眼中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初三的生活是忙碌而无助的,16岁的我在不经意中迎来了它,不能唱“继续给十五岁的自己”,得接受“越长大越孤单”的洗礼。
那一年,我们换了新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在第一节课就给我们树立了一种很严肃的形象,所以我们都很怕她。
初三上学期后半期,我过得很难受,我总是不断的陷入三个人的友谊中,而我自己本身不太喜欢这个样子的关系。另外,邓琪和小雯,小茶走到了一起。他们总是在一起玩,一起在讨论一些事情。
我感觉我总是很孤单,哪怕身边有人也会很孤单。
后来,我们班的氛围变得很奇怪,曾经在一起玩的同学都换了新的朋友。陪伴我们的基本上都是补课和加班。我和小春一起玩,或许唯一的乐趣就是周日我请她吃热狗,然后一起玩。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过的是多么糟糕的生活……
我也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小琪好像很讨厌我。只记得那一个晚上,她和其他的同学加班下去。恰好赶上了同宿舍一个女同学生病。我只记得她下来就开始骂,具体什么内容我也忘记了,但是是一些骂别人父母怎么怎么样的话。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敏感还是因为太明显……我好像知道了,那是在说我的……
我无数次给她写信,问她情况,可是她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敷衍,针对生活还是一样的继续。
记得有一次,我写了两节课的信,下课递给她,递了以后我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我以为,她看了信会和我合好如初,那种期待,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她随便看了一下就来哄我,说我们之间没有变,依旧是很好的朋友。说完以后她便跑去悄悄和她们开始议论……
然后她们都看了看我,开始不停的说话。
这段时间陪在我身边的是我两个特别好的朋友,一个犹如闺蜜的小佳,她总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给我温暖,这个时候的她,是那么可爱,那么像极了天使,带给了我温暖和陪伴。另外一个是后来的闺蜜小猪,她有时候也是这场精神暴力的受害者,所以,我们喜欢在一起聊天。
其实,我并不怕被别人欺负,只是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人,哪怕别人给我一刀,我也不会还手,因为在乎,所以甘愿承受。
我真的无数次问过小琪是因为什么让我们的友谊破碎,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所以我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去害怕,担心。每时每刻都要面对她们的针对和嘲讽,学习成绩一点点下降,而她们一直在前进…梦里,我和小琪躺在床上玩写字游戏,我们在梦里谈心,一起看星星……突然,我抹干眼角的泪滴,原来这只是一场梦!我轻轻的把床单向里拉了拉,我怕我占了她的床位,我小心翼翼的将书像外堆了堆,怕占了她的书桌,因为我知道我和她再也回不去那么“我们是一体”的关系。
后来,我开始躲着她,喜欢一个人,看见她就走。我以为她会放过我的,但是并没有……
再后来我看见她们我就会发抖,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发抖。我总是一个人躲在教室角,害怕极了,我紧紧的抱着自己,安慰道,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估计没人能感同身受,我也没有力气再去描述那时的心情,总之,就是超级难……
我到处去求人告诉我小琪到底怎么了,但是没有人告诉我,也没有人知道。
——
无数次听到“是你生的我,你就有义务养我长大。”却很少听到:“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必须养我到老。”面对这社会中所有的这一切,引发了我众多思考,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这人心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让我想到了我难以忘怀的一幕幕。
我奶奶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外祖母。等我奶奶出嫁以后,她一直都是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和她小儿子住在一起,刚开始还挺好的,也没有谈及要分家。可是后来小儿子娶了媳妇,有了儿女,外祖父死了以后,就不可以避免的谈到了分家。
分家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外祖母和她的大儿子大儿媳住在一起,没有分到除了茅草房以外的任何家产。我奶奶和爸爸也去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的借口是可以让外祖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对于另外那两个老人,他们没有赡养的义务。
外祖母始终和他的大儿子大儿媳住在一起,他们搬到了茅草屋,开始了一日一餐的生活,生活虽然平淡但是却生活得很惬意,大儿子虽然精神有点问题,但是还是会去别人家帮忙,别人就会给他一些吃的和用的,大儿媳反应迟钝,但是依旧可以洗洗衣服,我外祖母就负责日常的做饭和一些比较负责的生活任务。
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他们三个都有了养老保险,每个月政府给的钱都够她们生活得更好一些了,但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所有的钱都落在了小儿媳手中。
有一天,小儿媳抬着一把刀子,冲进了我外祖母家,一脚踢掉了大儿子手中的碗,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砸光了外祖母家所有的的东西,什么也没说又回去了……我曾以为她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但是经过科学证明,并没有……
日子一天天的很难持续下去,那时候的我还小,但是却积攒我所有的零花钱,然后一到周末就约着朋友去外祖母家,给她买好吃的。我至今仍然记得外祖母吃到蛋糕时脸上那停不下来的笑容。我知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但是我要和奶奶,爸爸一起努力,让外祖母的生活更好一点……
一个月后,大儿媳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们还没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去世了,或许是饿死了,又或许是那次受了惊吓以后的后遗症,反正在她死的时候,还是不能开口说出半个字,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带着遗憾走了……
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外祖母病得很严重,终于在所有的说服下,她被小儿子接回了家里,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正是虐待的开始……
外祖母的大儿子开始无家可归,于是他到处流浪,被所有人认为是疯人,然后也不会让他帮忙干活。他总是偶尔来我家,也许是自尊心太强,也许是习惯了漂泊,总是不久留,对于这一切我们都很心痛。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能见到外祖母的日子也少了,毕竟别人家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而且她对我们家人都充满敌意。偶尔进去我总是想给外祖母带很多很多东西,恨不得把自己所拥有都给她……但是所有我省下来的东西,都去了小儿媳的手中……
在我初三的时候,一边去繁忙的学习,一边去没有周末。我很少去看外祖母,只是那一次姑姑带我去看她,我们去帮她洗衣服,换床单,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发霉却舍不得吃的面包,爬满蚊虫的被褥,潮湿的地板,日渐消瘦的外祖母。她只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吗?我全身都好痛……
看着这一切,我们都救不了她,也没办法救她,这个98岁的老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那么孤单,偶尔得到的陪伴那么短暂……我给不了她再多的,即使我在努力,也还是无能为力。
也就在这几天,我和爸爸通电话,他说了一句:“我在你外祖母家,晚点再说……”
这一刻,我憋屈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了,解脱了……
——
在这期间,我妈妈服药自杀,具体原因,我没有问,也不方便问。当我知道的时候她正在抢救。那是舅妈告诉我的,说全部人都在抢救室门口等妈妈。
而我的那些姨妈都在不停地责怪爸爸,照顾归照顾,所有的事情还是得爸爸一个人扛着。
我没有问妈妈任何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要离开我的人,我都选择沉默,我不挽留,我也没办法挽留……
那次周末回到外公家,外公给了我和弟弟一个人一百块钱,妈妈说不能要外公的钱,但是爸爸却让我们收下了。
后来,爸爸说,因为妈妈刚出事,外公心里也是难受,想着妈妈是因为生活压力大,才选择了那个方式,所以,为了让他老人家安心,爸爸让我们收下了。
这段时间,我依旧一直被童年时期的梦折磨着,那种突然陷入一个黑洞,那种自己的依靠都坍塌了,那种很怕很怕的从梦中惊醒。
我大概憋了三个月,然后就再也憋不住了……我先是感冒发烧,在村里打针治疗。一个周还没有效果,然后我就被爸爸送去县城了,那里的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
毋庸置疑,我又住进了医院。我的主治医生叫罗佳生,是一个很帅,很年轻的小哥哥。每天他都会很用心的来询问情况。而我每天都会趴在病房的门口偷看他…哈哈??
后来认识了才知道,我和他是亲戚,他是我哥哥。
那时候哥哥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她两估计在一起七八年了,是学生时代一直走过来的爱情。我老是喜欢偷看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子,然后羡慕极了。
那个姐姐很漂亮,有着长长的头发,而且人还很温柔很温柔,对待病人,朋友都很好(这是后来他们分手以后我和她成为了好朋友才知道的。)
每天打针,吃药,打针吃药。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身体上遭受着痛苦,但是心理上是平静的。在医院里,没有针对,没有孤单,没有欺负……。
持续了大概一个周以后,我情况好多了。
那天下午爸爸从县城回家,留下妈妈一个人陪我。晚上21:15,爸爸突然给妈妈打电话。
隐隐约约听到爸爸在电话那头说:“爸爸不在了……”。妈妈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着急的问着怎么了!
然后爸爸让妈妈把电话给我,爸爸说:“灵,你听着。你外公刚刚不在了,你妈妈情绪肯定很激动,你要安慰她,你不能哭。”
“好!我不哭!我不哭”我擦干眼泪回答着爸爸。
明明很难过,却还要假装没事,做一个小强人。
“你听爸爸说,你去和医生说清楚情况,去请假。然后赶紧出来外面和人家送棺材车的回来。”
我和妈妈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去找医生请假,然后打车去找他们。
在这慌乱的时刻,我没有哭,因为我已经流不出泪水了,那种真正的难受让人没力气,没办法哭泣。
大概23点半,我坐上了车,我依旧没有哭……
透过车窗,外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不远处传来一道光,尤为明显。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一个七十三的老人,抬着水桶,看着我说:小灵啊,学习要好好整,你爸妈那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们好。
仔细一看那就是我的外公……
我多想和外公说一句好,我多想好好答应他,我多想好好孝顺他,我多想带他去大城市,带他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