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我家阁主有事出去了,”小厮在门口对着墨青行了个礼,“内里的下人回禀说他从后门走的,也没告诉我等何时回来。不如公子留下口信,等阁主回来后小的一定如实转告。”
墨青抬头,阁楼上的红灯笼层层叠叠,风吹过发出阵阵铃声,他点了点头:“罢了,他不在,我便下次再来吧。”
等墨青走远后,小厮就急忙栓上了大门。
“你为何不见他?”陈青谣洗漱完出来,换了一身男装,见吴真一人独自坐在院中煮茶,月下的他有种刚从画中走出来的感觉。
“因为你呀。”吴真微笑着说,“我说过你来的时候我谁也不见。”
陈青谣快步走向吴真为她准备好的软垫,跪坐在那里,拿起一杯茶一口而尽。
吴真笑着摇头,温柔道:“这不是酒,不能慢慢品吗?”
“别打岔,你不见墨青是不是…不想和郡主招亲扯上关系?毕竟你采云阁里都是机关算尽的老狐狸,占卜算卦皆是一流。你怕他们拉拢你成为他们的幕僚。我说得没错吧?”陈青谣说完又拿起一杯一口而尽。
吴真笑而不语,又为她沏上一杯茶。
陈青谣摇了摇手,向后斜靠在几案上,抬头仰望星空。“好美啊,这院子可真特别,每次都能见到那么美的星空。”
“来我这里不会只为了欣赏风景吧?”吴真抬头看了眼天空,“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够兄弟!”陈青谣拍手,“我就知道你懂我。其实也不是难事,就是需要你帮我想个办法,如何让我能顺利进入同院几个人的内屋,最好让我彻底翻查一下。”
“这还不难吗?”吴真递给她茶说,“亮出你郡主的身份直接进去搜。”
陈青谣再一口喝完,“如果可以这样,我还找你干什么?”
她斜倚在池边的护栏上,向下看,月色朦胧,底下鱼儿若影若现。
“那…”吴真走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到底找什么呢?”
陈青谣捂着耳朵,吓得退回软垫旁,红着脸,有些结巴,“你,你管我,找,找什么,就说怎么帮我吧。别忘了哈,你的采云阁当初遇到被人讹诈的时候,是谁帮你出面解决的?如果不是我把那两个混蛋做的坏事揪出来,你,你现在还在应天府的大牢里呢。”
“郡主是威胁我呢?”吴真撒下一把鱼食,转身调侃道,“那就再把我抓去吧,反正在牢里面有郡主天天送去的可口饭菜,还能和郡主抚琴聊天。”
“你,你不想去北国找你的子衿妹妹了吗?”陈青谣歪着头看他,说,“那要不我也不找了,直接对外宣布你是我陈国未来的驸马吧。”
“咳咳,”吴真被呛了口茶,一改往日风雅脱俗的样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别,千万别。好吧,就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给你出个主意…”
“……”
两人一阵商议后,吴真起身,瞥见已在屋内睡着的北月和小蒲团,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小家伙?”
陈青谣摊了摊手,“不知,不过现在我还是需要他在我身边,北月化妆成书童样子太过明显,再找一个也不那么方便。所以也只有他了,小家伙还是挺聪明的,我想让他在司学府里多念点书,将来可以去考个功名。”
吴真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翌日清晨,司学府门口围着一群人,有的拉着牛羊,有的拖着一车菜,还有的挑了几框水果,就这么大大小小的堵在了门口,手上都拿了张纸条,逢学生就喊:“还我公道,还我公道!”
司学府内,孔少学来回踱着步,突然猛地把手里的纸条砸在桌子上:“说!这事是谁干的?”
底下一片寂静。
“好,好,好。”孔少学气得不停用手指着下面,“今日若是没人承认,那比试就都别想参加了!”
“这样不公平吧?这司学府不只我们这些人,说不准就是其他学生。”风彬扫视了一圈,“况且,今日还有一人没来,说不准就是他干的。”
堂外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此时门口有人喊了声:“让开。”
百止推着南宫冥从人群里走出。“我家殿下昨日被人从山上推了下去,大夫说这一个月都不能下地走路。今日清晨差点都起不来,居然还有人污蔑我家殿下。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风彬冷笑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用来栽赃嫁祸呀……”
“你…”百止正要上前和他打架,被南宫冥和孔少学喝住了。
“够了!我这里是学堂不是武馆,要比出去比!”孔少学拍了下桌子,“休要在这里放肆!”
南宫冥示意百止退下。
“我,”陈青谣举起手,“我有个好主意!”
孔少学稍平复了些许,“说!”
“我觉得既然谁都说不清,也就是谁都有嫌疑,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应该一起把外面那些人的要求都做了。”陈青谣一口气说完。
“要求?什么要求?”风彬有些生气,“他们若是要钱给他们便是了。不就是几头牛羊还有菜嘛。”
“如果万事都只知用钱来解决,就不是我司学府出来的学生了。”孔少学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今日就去市集帮这些农户卖东西吧。”
司学府门口,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几个书童分发了那些农户的东西。带头的农户嘱咐说:“今日酉时三刻,我们再来收钱,顺道再送夜市上要卖的东西。既然司学府答应帮我们的忙,自然要说到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