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道里面坐了一会儿,等到黑暗压上眉梢,火光熄灭,峣又自觉的回到了自己的囚牢里面。
现在的他有能力出去,如果不考虑那个胖子是否在周围做了什么手段,是否是暗中的监视自己,峣想,要是出去的话,魔眼已经能够帮助他逃出去了。
【交错】加上隐身,除了中位以外,应该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可出去又有什么用呢?追上去,然后呢?
正如那个中年男人说的那样,这片土地上没有真正的自由,出去了峣什么都做不了。寄附在峣身体里面黑色火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起码他必须峣瓦解掉一部分。
瓦解掉一部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如同要求的一般,摧毁整个角斗场,这也合乎他的愿望。一旦大部分的诅咒都因此而瓦解,剩下的一些对于现在的峣来说也就不成了问题。
但这座角斗场并不简单,或许关押奴隶的地方不算什么,可那大片的血色土地上,禁锢着无数的灵魂。
他不会忘记,这里灵魂的数目就是腐山上的尸体数目,甚至更多,如果不是有月光酒杯的话,腐山也根本就不算什么。
想要摧毁角斗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不切实际的,就算能够办得到,或许那一刻也是峣的死期。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够乞求外力,外力?
峣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虚无寄愿】经过长时间已经可以再次使用了,从黑书上面剥离下来的咒语,倘若换个名字或许更加贴切。
只能够作用与自己的奇迹,必须选择慎重,要许下吗?
它会将可能完成的奇迹赐予你,无论过程如何,也会将明媚的现状伪装打包,将扭曲的愿望实现。
峣想过很多,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必须要实现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贪婪的渴求在心中酝酿,拿吧,都拿走吧,就算是拿走所有,只要留下一颗心,他的意志便不会改变。
静下心来,压力自然而然的产生,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感觉到了‘理’的存在,荒谬的令人畏惧的。
“我想要解放这些奴隶,包括角斗场中禁锢的灵魂。”
“我想要摧毁角斗场,让百年的悲哀就此结束。”
“我想要存活下来。”
贪婪的寄愿,这是三句话,也是一个结果,更是虚无缥缈。
与之前不一样,等了半晌,他脑海之中只多出来一个仪式,这个仪式是和【欺瞒之宴】类似的,名叫作【月涤】,是一个第五阶升上第六阶的仪式,只需要月光、酒、还有月光酒杯。
除了这个仪式之外,还有一句模糊的话语。
模糊?
峣能够感受到,但就像是被水所打湿的字迹看不清楚一样,他理解不了。这和第一次被抹去的第四个方法一样奇怪。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可以说只有一个仪式,第六阶的仪式。
难道是失败了吗?当然不会,按照黑书的说法,虚无寄愿从来不会失败,只是有微小的变故产生了,而他并不知道罢了。
峣没有规定具体的时间,他知道那样的话会扭曲的更加厉害。
“等着吧,那一天迟早会来临的,来自被奴役的反抗。”
...
这一过就是一天,峣原本以为他们已经忘了自己了,会一直待到角斗开始的时候。直到四个有些水平的侍卫打开了峣的牢门,用武器指着他,将他带了出来。
角斗?
峣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警惕的侍卫们带他去往的是并不是角斗场的方向,而是靠近外围的地方,峣意识到,有人要见自己了。
侍卫们停下,透过间隙的微光和峣肩并肩,他的眼前是一间明媚的小屋子。
于是,峣推门走了进去,正对着的看到了一位熟人。
虽然看谁都是一张恶心而丑陋的怪物脸,但那位头上拿标志性的金箍点醒了峣,除非故意,否则不可能认错。
侍卫们将门闭合,心里有数的峣随意的上前,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他率先的发问道:“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峣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有意识的平等,这可以说明很多,比如...他并不害怕对方。
“什么事情?呵呵,你应该是知道的。”对方身体略微前倾,交叉的双手枕在下巴上。
峣的态度似乎并未引起一点儿的重视,按深沉的声音亦如曾经看到的不屑,但多了一份打量和玩味。
峣知道的,同时他知道的东西多了去,比如,这位的名字应该就叫做霍比克尔,是格尔威最后一句话之中提到的人物。
金箍男人等了几秒中,笑呵呵的开口:“怎么样?最近应该过的不错吧。”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金箍男人摇头叹息,“你这样想没错,但说不定很快就有了。”他站起来,走道峣的面前,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峣会袭击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张怪物似的脸忽然贴了过来,近的能口看清异样口器的每一个细节。
真想要将这张脸撕碎掉,内心的欲望萌动着。
峣的眼瞳扩张了一点,出于谨慎,他还是问道:“你是谁?”
大概是玩味的笑了,现在的峣对于表情的捕捉很薄弱。
“我的名字,格尔威没有和你说过吗?我叫做霍比克尔。”对方转到峣的伸手,双手撑着椅背,呼吸声近在咫尺,幽暗的目光落在峣的身上,手背上。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把你叫出来?”
是因为虚妄之魂,跳动在胸膛前面的灵魂火焰,这一点儿峣非常的清楚。
格尔威既然最后提到了霍比克尔,那么就一定说明,霍比克尔知道那朵灵魂火焰附着在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好藏的。
“如果你是想要那个东西,恕我直言,我不会交给你。”
挑明了,从打算摧毁角斗场的那一刻起,峣就已经不会害怕什么。大有一种你放马过来的意思,可对面的男人似乎是一点儿惊讶都没有,理所当然的笑笑,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可真有意思,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霍比克尔这样说道。
带着戏谑,心底潜藏的恶意、傲慢一览无遗。
他们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俯视一切。
当峣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如同所料的,霍比克尔和善笑意的声音响起。
“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哟,不然会少了很多乐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