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的话,那一定是对方太过恶心和聒噪。
棘的心里话大概是这样的,同时想着肉汤的无味绝对是因为被这种家伙恶心到了。
他收起拳头,走过去将纯红扶了起来。
站在在旁边的女人脸上泛起惊讶,大概想不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也会出手。
就表情看来,似乎在说,‘看,这里的人也不全是无药可救的’类似的东西。
“这里不是你能够来的,想要活下去的话,去外城呆着去吧。”
即便身上有着几枚铜元,也不会有人将黑面包卖给她,这里的人只会大叫道自己抓出了小偷,然后在羞辱之中将铜元抢过去。
棘当然会知道,没有人比他等了解这里人的恶劣。
说完之后,棘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没有吃完的东西可不能够浪费了。
但是腿部的布料被拽住了一点儿,他惊讶的回头,看到这小姑娘抓着他的一角,手中摊开了三枚铜元。
“谢谢你,叔叔,我的身上只有这些了。”
棘身形顿住了,自己可不是为了几枚货币才出手,他很想要呵斥,想要大声质问为什么对方听不懂呢,牢牢抓住手里的钱币,活下去不好吗?
因为不想要亏欠什么?呵呵,可笑...
可目光之中,小姑娘的眼神还是那么纯粹,没有丝毫的动摇。
上个这么纯粹的眼神还是在牢房里面看到那家伙的时候,那是目光一旦触及,就会引起反弹的力量,是来自于自己的自我辩驳。
拜托了,真的不需要。
但没来由的,他觉得自惭形秽,呵斥变成了叹息,要是在遇到峣之前,他肯定会怒骂出来。
“不需要!”棘冷漠的道。
可小姑娘的手不肯松开,他也不忍心去挣开。
罢了,就当是以前受到你照顾了,棘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纯红再一次的开口了,“叔叔,一枚给你表示感谢,一枚是另外一边姐姐的,剩下的一枚我能够和您交换一些食物吗,我实在是太饿了。”
突然被提及的女人脸上微动,似乎在赞叹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也越发的叫人怜惜了起来。
棘没有说什么,沉默中,他收下三枚铜元,将其中的一枚交给那个女人,然后带着纯红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时候,侍者才敢上前收拾残局。
女人没有拒绝收下铜元,她的身上一般都不会带这种低价的东西,甚至第一次拿到手里,神色之中还有些新奇。
收好之后,女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也坐到了纯红的旁边,这是有经过棘的默认的。
桌上的食物都差不多了,但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的纯红来说,无比具有吸引了,当棘说道可以吃的时候,小姑娘有些犹豫,表情忸怩,一双手深深的藏在桌子下面。
“怎么了,不吃吗?”
棘问道,他是不会懂得的。
女人从身上掏出一块儿手帕,从自己桌上的清水沾湿了一些,拽起纯红的手,轻轻的先擦拭了一番。
她温柔的说道:“不用在意,你可以直接用手的。”
纯红有些羞赧,但渐渐的放开了,她伸出手去抓摄桌上的食物,在此过程之中,又偷偷的观察棘的表情,倘若又一丝不悦,她就会缩回去。
但棘是谁,当初他也是这么干的。
少女脸上紧张的表情绽放了,第一口下去之后,她的行为变得仓促了很多,直到几秒后又缓和下来。
“叔叔,姐姐,我叫做纯红,你们呢?”她有必要直到自己恩人的名字。
棘犹豫了一下,接着冷淡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女人则洋溢着微笑,说道:“依提,我叫做依提。”
依提笑起来不算是很好看,但总感觉好像看到早上升起来的太阳,有种温暖的感觉。
棘看了一眼,马上停止了这种想法,紧接着他听到依提问道:“你们两位是互相认识的吗?”
不说狼吞虎咽,嘴巴鼓起的纯红摇了摇头,但带着面具的棘却沉默着。
半掩面具下的这副姿态都是伊沙克的魔法,他不担心自己的神态细节被捕捉,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些心惊,因为的确是认识的。
对方怎么发现的?她有着什么目的,棘现在才发现,这个敢于站出来的女性也不简单,如此看来,身为异族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棘没有马上否认,这就说明了很多,但依提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就坐在纯红旁边看着她吃,还将自己桌上的食物端过来。
倘若此刻询问小姑娘是从哪里来的,就能够进一步的佐证棘的身份,可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脸上的笑意不变。
“呀,棘先生你不走吗?”依提似是惊讶的问道。
恐吓?
坦白说棘应该走的,他不害怕死亡,却有着必须去偿还的东西,但眼前的女人没有杀意,于是他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依提笑了笑,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纯红抬头含糊不清的问道:“叔叔要走?”
又是那双眼睛,棘的目光总是在接触到纯红目光之后闪开,他会不自觉想到自己的后辈,然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心软了吗?不!
“现在不走,等到你吃完了之后。”棘平静的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甚至也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小姑娘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时间总是会过去的,棘等到了最后,他让两人先走,自己交付了钱财,出了酒馆就看见那个女人和纯红在外面等他。
棘有些烦躁,他并不清楚那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依提笑吟吟的迎上去,这个时候她感觉就像是正午的太阳。
“棘先生,纯红就交给我照顾吧。”
虽然是询问,但恐怕更多的只是表明态度而已。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棘不想要继续下去,他想走,可是依提拦住了他。
“棘先生,我能够问一句你身为异族到底是要什么吗?”
果然,暴露了啊。
棘的目光开始变得危险,但随后又沉寂了下来。
“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
叫做依提的女人笑着道:“我大概能够猜到些,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样,据我所知的,的确有一位奴隶活了下来了,那是一个全身青色的家伙。”
棘的眼睛猛地瞪大。
是峣,绝对不会有错的!是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