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云宴席的主客制度虽说不明定,但向来是针对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些人可以后入宴席,否则主人落座,身份地位又不如,便说不过去。
对于少将军的成年宴来说,能后入宴席之人怕也只有当今圣上了。
宴场原本想要临湖,少将军说即便午时有些老骨头腰不好也容易冻得手脚口齿不利索,背后指不定多骂自己两句,于是便改在左府专门摆宴的地方,府中靠北位置,大小八十余席,矮桌上皆放置十一道上等熟食、八味御膳级糕点,大水果拼盘以及一盒燃起的龙涎香,美酒佳酿不断,搭配三名侍女,主座略高宾座半米,主座上也分主宾座,圣上同高,亲王左家嫡系略矮,宴台居于正中间,环绕而坐。
肖啸顺着宴座看下去,朝臣们好些带着家眷,宾客如云,座无虚席,随从位置被左府的死侍接管,稍有异动一刀封喉,于是肖啸便躬身在主座下候着,不由在心里感叹自家少爷气魄,为少爷高兴。
午时将至,宴场一片兴致高涨之景,不少离近的朝臣先行相约,小酌几杯,马景叫上十几个人同自己一起高喊:“左少将军到!左大小姐到!”
宴场渐渐安静,朝臣们起身的速度正好跟随着左奕涵的步伐呈阶梯状起来,一身紫金大九蟒衣裳,肩上狐裘挂饰,头戴及冠黑束,腰环镶翠玉厚皮带,带下系着的齐鸟玉佩轻轻摇晃,脚踏一对紫檀木制的加绒屐靴,左奕心被左奕涵牵着,凤冠霞帔,冠上二十六珠四十三饰,衣绣百鸟朝凤图,腰环玉佩,脚踏紫檀木制的加绒屐靴,明**人,一身上下同样亦是紫金色。
若非成亲所着红衣,今日朝臣们怕是会祝句左少将军左大小姐百年好合。
左奕心低着头,一步一踮脚,想象自己头上顶着一块金丝鸳鸯大红巾,身旁良人相伴,剩下的路是漫漫十里长街,红色花瓣铺满脚下,百姓家家张灯结彩,祝福他们,从此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恭王靖王和马公公早在前面上座了,朝臣们已向圣上和二位亲王行过礼,几人起身相迎,左奕涵懒得寒暄客套,便带着左奕心直接入座。
群臣下跪:“我等恭祝左将军寿比天齐,永福同安,青意青意青意!”
“见过圣上,靖王爷,恭王爷!圣上,靖王爷,恭王爷永福同安!”
“见过左大小姐!左大小姐永福同安!”
这时,宴场入口有人跟马景交头接耳一番后,又是十几人高喊:“左将军座上宾客福仙楼齐花魁到!”
跪下的朝臣们眼神疑惑地不断侧头去看身旁走过的脂粉女子,整个宴场突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要他们跪左少将军跪圣上跪二位王爷甚至跪未来左家夫人无话可说,但现如今是连青楼女子也要跪了吗?
“花魁?!”
“这,这?”
“这成何体统!?”
“青楼女子怎可与左少将军、圣上同坐?此等大逆之事!”
“我等尚不能近身而坐,一介青楼女子怎会成为座上宾客?”
“简直胡闹!”
“少将军座上宾客,这少将军莫不是……”
“这算是什么一回事!”
白松方才抬起半个身子高举一只手臂,张嘴想要劝解说些什么,身旁几道长刀出鞘声清脆入耳,白松愣了愣,自顾自嘀咕着“腰,腰扭了,哎呦,哎呦”,又弯下身去。
左奕涵瞥了眼白松的位置,没过多脸色,眼神示意座下的肖啸,肖啸点头,狠狠地拍响了几下手:“烦请诸位大人入座。”
各色的舞姬乐手在经过最后一次检查后缓缓被管事家丁从侧门引进,低头半躬身子来到圆形宴台上,短暂的安静后,歌舞声起。臣子起身双手敬酒后,满脸疑惑地相互对视,回到宴席上就坐。
左少将军,应该说左将军的成年宴,算得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