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生卓翘然地拽着仙仙若云雾的,生儿大美人,更有芊芊若细雨的雨卓小仙女,茫然追了出来,他们似乎要出离此灵域幻境。雨卓奔跑着,衣带潇潇,如细雨之未歇,一边言语着“淫贼站住”!而她的生儿姐姐,面目红润,油然而生出些许欣喜之情,只是喊到了两句“公子。公子。我们要去往哪里”?
生卓并不答话。
等到离开沁芳亭,转过七彩鹅卵石小路,又穿过蝴蝶飞舞,蜜蜂追逐,花鸟打闹,山水嬉戏的这幻梦之园,往幻境角落里的一条山阴青道之中,慢慢放缓了脚步,仿佛在等岁月追上他去。
但雨卓,果然追了上去。一袭粉白色玉花琉璃摆,随落叶烧身,任天地联络。而生儿的一袭紫白色修身淡雅连衣裙,似同样随着这狭窄的通道,而悲哀沦落了几分。此处风景画面,有一诗歌为证:
辽阔似如此,无人欲前生。
落叶千秋索,淡淡任东风。
白云叶浅浅,寥落人匆匆。
不知伤心处,黯黯曲三更。
生儿看了看,自己被生卓牢牢拽着的双手,脸色微微,红而欲语,淡而轻松,似乎眼眶带着欣悦,但是看起来并不拘谨,却还是挣脱了玉手。生儿看了看,这落叶随风摇摆中的狭长而曲折的通道,不自觉的言道:
刚才还是诗歌般美好,突然就从仙境,坐落到这满目秋色的这里,变化实在好大。
姐姐!雨卓脸色依依,拽住生儿的柔嫩皎洁的玉手,双目宛如清亮的月光,言语道:还看什么风景,这小子对姐姐你太无无理了吧!
听到生儿的感叹,这全世界都仿佛来了灵感一般。生卓灵机一动,如小松鼠一般,咕叽咕叽的说道:生儿姐姐,对了,还有雨卓妹妹,咱们三人,一人一首七绝,看谁能把此处荒凉悲凄之色,用高明的诗篇咏出,如何?
生儿听了,从腼腆的笑,舒展地更加乐观了,嘴角的白色牙齿,整齐划一,如海军般严整,却不失优雅,而斜斜的笑容,仿佛刚才所见的惊湍瀑布一般,轰然垂与这天地,令得这世界仿佛都想要记住,这一伟大瞬间。
生卓见生儿她笑的如此缤纷,浪漫,自由而和谐,于是便问道:是何事如此开心,且说与我来听听。生儿巧妙的看了看雨卓,她的这位雨卓妹妹有些扭捏,脸色愈加映衬的可爱有趣起来。
雨卓娇嫩的小嘴,嗔言道:作,作,作什么诗呀。这有什么可作的,这,你看这里多荒凉,多偏僻,是吧。生卓立即领会了,满脸猥琐的笑道:莫不是雨卓妹妹,不会写诗?
雨卓不自然地回答道:我,我,我当然会写,我只是给你留着面子罢了。
她的这位生儿姐姐,抚摸着自己的漂亮的侧脸,偷笑了起来。生卓继续,仿佛要给雨卓挖了一个大坑般的巧言道:既然如此,每人一首七绝,抒发自己的感受,如何?
雨卓言道:好,好哇!但是,你,你先开始!雨卓指着生卓的白玉般的嘴唇,有些不太自然般,不太愿意般,不太骄傲般的说话道。
行,我先开始!他们三人慢慢的踱步,如此悲伤的画面,却也开心的仿佛上帝都捂住嘴笑了。
两位美人,双目宛如翠色,皆看着生卓款款而言,吟哦道:
飞云自去楼台境,浅步低语到将来。
落叶随风而漫漫,伤心无奈泪中怀。
刚刚吟诵完,还未等生儿赞叹,她的雨卓妹妹就开始鸡蛋里面挑骨头般地,无中生有般生气,指着这天上地下,最后指着生卓高挺的鼻子,言语道:你,你的诗,根本不好,哪有什么云啊,雨啊的,最重要的是,什么,什么泪中怀,你说,你哭了吗?我怎么没见你哭呢?
她的生儿姐姐,连同这位放诞不羁的男子,都呵呵,且哈哈的笑了起来。似乎,这整个世界都因而快活起来。
你,你敢嘲笑我!
雨卓有些无奈如云雾雨霾般,生气地看着这位,只知道笑话他的无良男子。再看向她的生儿姐姐,也笑的唇红齿白,身子压弯了腰,娇语道:姐姐,怎么连你也笑话我呢?
她的这位生儿姐姐,等的站直了,然后抚摸着她的这位雨卓妹妹的长长直直的黑色秀发,怜爱的言道:姐姐没有笑话你,姐姐觉得你说的很对!
雨卓有些滑稽的骄傲道:我就知道,我的评论肯定有道理!等她说完,生儿姐姐拾起一片淡黄色的落叶,看着两边枯黄的清草,望着长满翠黛之色的青苔,又观视这昏黄而苍凉的狭窄幽道,面色白皙,突然脸色愈加欣喜,两手背在背后,可爱又可怜地言道:有了!
请听:
叶落无心翠黛长,无花无月作幽凉。
枯道已是人间影,不知人间妒苍茫!
说的好!
还未来得及,等生卓夸赞说话,雨卓就赞叹不已的大声喊到。生卓并不生气,并不意外,然后忽忽然地问她道:好在哪里呢?雨卓妹妹。
雨卓白了他一眼,像有人撑腰一般,强横而煞是可爱的语道:反正就是好,比你写的好,好一万倍!哼。
生儿吟诵完,骄傲而不失体面的问向徐生卓:不知公子如何评价?生卓笑到:生儿姐姐文采斐然,自然是极好的。然后白了骄傲如一只母鸡般的雨卓一眼,继续赞叹道:
第一句就看出姑娘的夭夭才华,叶落却无心,翠黛却悠长,第二句第三句,无花无月,人间枯道,尽是悲凉无奈之语,而最后一句,更是令人窒息般的悠长痛苦之感。不知道生儿姐姐的愤怒,且又来自何人的嫉妒,又或是上天的嫉妒?
生儿并无痛苦之感,看将起来,眼神也并不凄凉,生儿言道:没有什么。诗,有时候只是诗罢了。写的悲凄,作者并不一定就非要痛苦的死去活来,当然,写的愉快,也并不就心中颖颖快意,因为人,和诗,并不是一种东西。
生卓竖起两只大拇指,盈盈笑语道:生儿姐姐不仅人美,心善,诗写的好,而且还思想空灵,心地怀有意义,真是令小生无限感叹啊。
用你在这里溜须拍马,曲径逢迎我姐姐。雨卓娇嗔似的言道:我姐姐自然是神仙仙女一般的人物,追求她的人,都排到十里之外了,况且白花柳哥哥,也一直芳心暗许,追求我姐姐呢。你就别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生卓听了,立刻对着雨卓倩笑着追问道:白花柳是谁?
生儿仿佛有些孤独,似深思的花鸟般摇落,却而认真地语道:莫要胡说,我跟他只是朋友,对他,我并无半点别的意思,雨卓妹妹,以后休要再提!
雨卓听了,点了点头,又转过洁白的翘翘的小脸,对着雨卓吐了舌头,然后不再言语。
仿佛是生卓怕生儿生气,于是便没有追问下去。过了微微一小会儿,他开始像个颖颖的萤火虫一般,脸上发着光,鬼笑道:既然如此,那雨卓妹妹也该吟诵一首了。
雨卓有些滑稽的小脸,浅眉低语,亘亘的言道:我,我…
生儿姐姐像是为了宽恕她的这位雨卓妹妹,对着徐生卓,星星一般地说道:如果没有,就莫要让她作了。生卓并不想放过雨卓,嘴角残留着不屑一顾的神情,假装道:唉,某些人刚刚还说自己会作诗,还骂我的诗歌不通,想不到只是个无能的人,唉,亏我还认为某人是大诗人呢!原来不会作诗啊。。。
我,我,我当然会了。雨卓有趣的灵魂充盈了天地,然后尴尬的言道:我只是要想一想,认真的想一想。生卓庭庭地,仿佛很听话一般地笑道:好,我呢,还有你的生儿姐姐都等着你的大作呢!
然后经过生卓的再三催促,玩弄着自己头发,并想了很久,也仍然还在原地打转徘徊了的这位雨卓妹妹,终于像得了灵感一般,大声的言道:
今天天气挺不错,我们一起来到这。
还未言下一句,生卓就扶着两边残枝,大笑着,起不来了。哈哈,就连她的生儿姐姐,也双手捂住嘴唇,灿灿的笑出了声音。
且待后面,更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