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后质疑的目光和白面纱女子对霜染的言语纠缠，赵承风按印象中的模糊记忆快步离开，在环境和对手都不熟悉的情况下继续逗留可不是好主意。
一路上虽然也空绕了几圈，但凭着洞顶的微光和记忆的路径，再加上放开问路，这次赵承风很快就走到了洞口，这才发现身上已经渗满了汗珠。
打开安保仪，搜寻到司天语的信号，发现她还在洞中，就通话告诉她自己在洞口等候。
司天语的声音很平静，应该没遇到什么特别情况，赵承风就放下心来，在周围闲逛起来。
不成想还没等到司天语，先等来了霜染。
她这时已经蒙上了白色的面纱，伴着一团雾气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显得颇有几分仙气。
两人见到对方都是微微一愣，赵承风是有点尴尬和后怕，霜染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令赵承风意外的是，霜染很快恢复了平静，竟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别在这儿瞎转！”
赵承风本来想轻轻摆脱的，听到这句话就随她动作了：“怎么啦？”
“这儿不同于前面的店铺和庭院，游人很多，可以随意走动。”霜染说着还把身体靠近了一点儿，但两人的身体都有点僵硬，“这附近几座小楼里住得都是身份特殊的人，有些脾气还不太好，让他们发现了你一个人乱转会怀疑的，到时对你对我们都会有麻烦！”
“你这样就没有麻烦了吗？”赵承风对她的话和行为很是不解。
“因为这里的人偶尔出来都是这个样子，男的很随意，女伴都是蒙着面纱，别人即使见到了也不会生疑。”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要帮我？”
“是帮你也是帮我，惹出麻烦来难免会牵涉到我！虽然我不怕事，但被人注意到了就不好做事了。还有，刚才我考虑了一下你的建议，觉得真有合作的必要。对了，你刚才不是胡乱说得吧？”
“什么胡乱说？”
“合作啊！你果然在演戏！”霜染手上的力度加重了。
“那建议可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找上门去。因为刚才说了很多话，不确定你指的是不是合作的事嘛！”赵承风赶紧解释。
“肯定会去的！”霜染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感觉有点怪啊！咱们只算是初步认识，怎么这就开始谈合作了？！”
“那有什么？利之所在，义之所在。何况一见钟情的事多了去了。”
“咳……其实换个说法比较好，‘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那是指友情吧？”
“在古时候友情可不是那么明确，那时候人们生存艰难，人际关系简单，各种感情是交织在一起的，友情中通常也参杂别的什么情。”
“哦！你知道的可真多！不过你给我解释这些干什么呢？”
“不是你要问的吗？”
“我问了你也不一定就要说啊！”
两人都有点故意示好的意思，越说越轻松，甚至有点暧昧起来。
“你的名字真叫霜染？”
“当然啦！我们的名字都是真的，不像司月……璘姐养的那些，每人都有个好听的花名。”
“那你姓什么？”
“怎么要查户口啊？别急，等我去找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了，说不定你会事先查我的信息，那我就被动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赵承风心想你聪明劲儿使歪了吧？你不说姓就不能查你的底细了？不过这话可没说出口。
“你这人好奇心挺重的。”
“好奇心人人都有！对了，你刚才说这附近都些特殊的人，能不能举个比较典型例子，看是怎么个特殊法？”
“你又在套我话呢！”霜染抬头笑着白了她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又不知道是谁。就说左前方楼里的那个老头好了，都八十多了，每次来都带个足以当他孙女或重孙女的年轻特护，说是练什么特殊的养生功法呢！”
“是个不要脸的土豪吧？”
“可不止土豪那么简单，据说地位很高的。”
“那也是老不要脸！”
“村妇骂街才用这个词呢！”霜染怪笑道。
赵承风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那你说应该怎么说？”
“那就要看人下菜了，官方文章叫不雅，普通人叫花心，搞艺术的叫风流，富豪叫寻欢作乐，权贵叫感情生活丰富！”
“你们这些上流美啊！花样真多！”赵承风作感叹状。
“好像你多下流一样！”霜染得势不饶人。
“咳……”赵承风又被堵得要假咳了。
“我说你怎么好像点怕我？”霜染晃了晃赵承风的胳膊，说实话，这姑娘的容貌也就是中等偏上，但一颦一笑间有着别样的气质和韵味。
“有吗？”
“应该是的！因为你的身体一直有点僵硬，即便是说笑的时候。”
“可能吧！因为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气……我的感觉很敏锐的！”
霜染动作一滞，过了好久才幽幽开口：“你的感觉挺奇怪的！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那边那些人……”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这人……总是要刨根问底！”霜染轻推了赵承风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几年前我出手教训过几个流氓……我从来没对好人和普通人动过手。就是你，如果刚才真落到我手里，也就是让你吃点苦头罢了，不会怎么着你的。”
似乎是个比较沉重的话题，赵承风不好在问，就适时岔开了：“那我呢？好人还是坏人？”
“你说呢？就刚才那些行为你还想把自己定义为好人？”霜染想起了洞内的纠缠就有点上火的样子。
“那时我怕的要死，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就是个流氓！”
两人真真假假地交谈着，竟渐渐地没了陌生感，在附近转了好几圈。
当霜染的脚步突然停下放开了他的胳膊时，赵承风才发现司天语和司月璘姑侄俩正在前面不远处惊讶地望过来，只是司天语的眼中更多是惊奇，而司月璘姑眼中则有许多意味深长的东西。
“哦！你们出来了啊？”赵承风有点说不来的尴尬。
司天语盯着霜染：“承风，这位是？”
霜染闻言看了赵承风一眼，好像在说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
“这是软红庄的霜染姑娘！她刚才陪我在附近转转！”赵承风赶紧介绍，又转头对霜染说，“这是我上司天语姐！”
霜染平静地上前两步微微曲身：“天语姐好、月璘姐好！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说完不待两人回话，就直接快步离开了。
司月璘看着她走过，才笑着对赵承风说：“你的交际能力挺不错嘛！”
赵承风笑笑没回答。
司天语好像根本没在意霜染的离去，和司月璘乏客套了几句，婉拒了她的留餐邀请，就以公务繁忙的理由告辞了。
返程的车上，司天语终于开始调侃：“行啊！承风！几分钟不见就结交上了软红庄的姑娘！”
赵承风张了张嘴，觉得不好回应这句话，也就没直接回答，而是斟酌了一下词句，把洞里洞外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司天语的听完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猜测着说：“她可能是林家的人！听我那个姑姑说，软红庄有至少三股势力，除了她那个明面上的管事人，还有林家的人和本地康家的人。林家的人是为了自己的产品实验，康家的人则涉及驻军和本地一些家族的经济往来。”
“林家是干什么的？”
“类似温家那样的存在，但出身比温家更正统一些，行事却低调得多。温家的产品多是硬件技术型的，林家则是……玩心理战的，她们主要制造一些用心理暗示、诱导、影响人心智的东西，如立体影像、特种声波和电磁波之类，对梦境研究也投入很多，只是保密因素，还不知道她们的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听起来很神秘，好像和我们还有点同行的意思？”
“确实是那样，所以说你和她们直接攀上关系挺意外的，但说不定是好事。”司天语思考着，“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霜染？”
“我听到的是那个读音，问她也没有否认。”
“是前几天树林里那个装狐狸的吗？”
“是的，她额头上还有红印子呢！而且同样没有否认我的追问。”
“那就应该是林家的人没错了，我们等她上门再说吧！”
赵承风点点头，想起来了一个问题：“那个司月璘，你姑姑，你是不是先前就知道她在这儿？”
“你又在疑神疑鬼了吧？”司天语斜了他一眼，“我和她确实好多年没见过面，前些时听到你们说软红庄主事根本没想过会是她，加上后来秦香陌的话才有一点奇怪的联想，但真的没想过会是她，这次碰面可以说完全是巧合！”
司天语现在的表情和则见到司月璘时虽然截然不同，但确实都不像是作伪的样子。
“也是，巧合的事情真是时时处处都有可能存在的，也就像我碰到霜染那个鬼女子一样吧！”
“哈哈！”司天语闻听爽朗大笑，“你需要解释的对象恐怕不是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