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天,乔莲梳洗过后下楼,准备做早餐,看见刘氓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面相严肃。乔莲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让他不开心了。
“你呀你呀!”乔莲一根葱葱玉指点了点他的脑袋,“当初不是没给过你哦!是你自己没把握,慢慢的等吧你!哼!”乔莲一脸俏皮的说。
“昨天晚上遭贼了。”刘氓郑重其事。
乔莲大惊,赶紧去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钱都在。乔莲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应该尽快把钱存起来。
“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乔莲说着,“没准你这一吓唬,他就不敢来了。我去做饭,吃了开工。”
刘氓到底不想让乔莲担心,并没有说这个黑影如何厉害,只是说成一个小偷罢了。
吃过早饭,刘氓坐在那准备问诊。乔莲把一张一张的纸铺在柜台上。没有等到来看病的人,倒是黄毛风风火火的杀了进来。
“大哥大哥!我把嫂子带来了!”黄毛一脸邀功的说到。
“那才是你大嫂!”刘氓指了指乔莲。
“哦……哦!嗨,看我这脑子,刚才是我嘴笨。”黄毛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是小嫂子来了。”刘氓觉得没有和他治气的必要了,正在想着黄毛都来了,那安琪呢?
“哇!你真的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刘氓不是不爱听这个声音,而是唧唧喳喳的没完没了。
“这个地方好大啊!为什么要叫罗雀堂呢?”
“是个药铺啊?你会治病啊?厉不厉害?你能不能给我爸也看看?”
“这个是……你女朋友?嗯,还挺漂亮的,虽然没我漂亮。”
“咦?这些木偶好漂亮。给我一个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把纸一张一张铺开啊?”
“这后面是什么地方啊?我能去看看吗?”
刘氓头都大了,也不知道把她叫来是对是错,不由得一脸的不耐烦。
乔莲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又看到刘氓一脸的不耐烦,便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了。
“安琪啊!”刘氓打断了唧唧喳喳的的说话。安琪明显的一顿,然后回过头对刘氓说:“干嘛?”
“我听说你爸妈都病了,你如果有时间把他们接过来,我给他们看看。”刘氓说着。
“哦……那你要多少钱啊……我现在没工作了,可能……”安琪说着低下头去。
“先不说这个。你接过来我给你看看再说。”刘氓说着。
“真的吗?”安琪开心极了,又变成了一个活泼的兔子。
这时候,来了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剑眉星目,满脸刚毅,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走到刘氓面前坐下。
“你好,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刘氓问着。
“你是大夫,我有什么毛病,自然是你来看。”男人说着。
刘氓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为男人把脉。刘氓很奇怪,男人身体很健康,只是体内略微有些湿气,并无大碍。
“先生体态康健,只是体内略微有些湿气,稍微调养即可。我给您一个方子,不用用药,食补即可。每日早餐熬一碗薏米粥,坚持一月方可去除。”
“你这里有吗,我可能没时间去买那东西。”男人说着。
“莲儿,给这位先生称一些薏米。”刘氓喊着。
“这木偶可以给我一个吗?”男人说着。
“自然。”刘氓爽快的答应。
男子拿着薏米,“能刷卡吗?”
乔莲摇了摇头。很多人提出过刷卡,乔莲不懂,刘氓也不懂。
“那在线支付吧!”男人说着。
乔莲有摇了摇头。很多人也提出过在线支付,扫码什么的,但是他们都不懂。
“给我吧!”安琪突然说着,拿出手机。“给我,我给他们就是了。”
男子离去,走进车里。关好车门,东西往副驾驶一扔,说着:“你要的东西。”便开车离去。
乔莲很开心,终于知道这在线支付什么的是怎么回事了,安琪在很耐心的帮他讲解着。眼看着到了中午没什么人了,刘氓便把两个女人赶了出去,至于存钱办卡买手机POS机之类的,乔莲会就好了,自己也看不见。
中午一般是没什么人的,毕竟药铺不是医院。刘氓闲坐着,两个人也不知道给自己做一点饭就跑出去。算了,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你就是刘氓是不是?你还真是不好找!快跟我走!”是一个女孩,十八九的样子。
“店里没人,我可能不方便出诊。”
“凝烟快不行了!我都找了你两天了!”女人大喊。
刘氓却是警铃大作,“你是谁?我怎么信你?”自己和万俟凝烟的事情,却是没几个人知道。
“我叫蒋梦梦,凝烟最好的朋友。”
刘氓摇了摇头。
“凝烟连我都没告诉你?还未婚夫呢?算了快走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如果不测……你还可以见见,快走吧。”
刘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钻进车里扬长而去。两人并排坐在后面,中间隔了一个药箱子。
“凝烟跟我说你能救她,是真的吗?”蒋梦梦说着。
“不知道,按道理来说,万俟姑娘不应该发病,如果不知道诱发疾病原因,那可真是回天乏术了。”刘氓说着。
虽然蒋梦梦觉得刘氓称呼凝烟怪怪的,但是没有说什么。一路无话,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刘氓没有手机,接电话的是蒋梦梦。
“我们去看看她吧!她走了。”蒋梦梦说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殡仪馆里庄严而肃穆,正中间是凝烟的照片,两侧坐着万俟家的人,穿着深色的衣服,还有一些前来吊唁的人。
众人看见蒋家小姐来了,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是凝烟最好的朋友。惊讶的是和她并排而来的,居然是刘氓。在这种日子里,所有人都被浓浓的悲伤围绕,况且刘氓是来吊唁的,所以并没人发作。
万俟凝烟静静地躺在睡木板床上,周围摆满了鲜花,和她生前一样,柔若无骨,令人怜爱,仿佛睡着了一般。
蒋梦梦走了过去,在床前深深地橘红,泪水不断留下,礼毕,站在一侧默哀。
刘氓没有行礼,也没有走开,因为他看到了万俟凝烟身上有白色的雾气,周围的人,全都是淡淡的黄色。刘氓突然走上前去,把住了万俟凝烟的手腕,没有脉搏,运气感知,还有生机。
万俟尡哪里受得了这个,女儿已经去了,还被不相干的人做出这种事,这完全是不能容忍的,看着女儿的遗体,不由得大怒。
“住手!混账东西!来人,把他拉出去!”万俟尡咆哮,面容扭曲。
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彪形大汉走了过了,抓起刘氓就要把他拉出去。刘氓反手一撑,一人一脚将两个大汉踢飞出去。
“刘氓,这里容不得你胡闹,如果你是来吊唁的,烦请一旁默哀。”万俟烈开口了。
刘氓仿佛没听见万俟烈说话,却对着万俟凝烟说着:“万俟姑娘,你还真是调皮,以至于有一些任性了。药也不吃,饭也不吃,就是在为难我吗?”
管家殷忠闻言,眉头一皱。是她发现了小小姐在乱吃药,胡乱吃东西。才告诉老爷子制止的。
哧啦一声,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刘氓用刀子割开了万俟凝烟的衣服。在场的所有人都愤怒了!
“竖子!”万俟烈愤怒的咆哮,须发皆张,而万俟尡早就已经冲了上去。
刘氓却是没有管他们,静气凝神,手中银针飞速的落在万俟凝烟的身上,魂力调动,银针轻颤,居然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芒。
驭魂针!刘氓想要逼出万俟凝烟体内的寒气,催发万俟凝烟体内的生机,寒气封住了她的生命,却也封住了她最后的一丝生机。
“小尡,回来!”一个庄严的女人声音。
“妈!你看看这畜生在干些什么!”万俟尡愤怒的大叫。
穆婉心却没有管万俟尡说什么,只是盯着刘氓,眼神发亮。
“你能就小烟是不是?你能救小烟是不是!”穆婉心对刘氓说着。刘氓却没有搭话。
“老爷,你当初就是这么回来的!”穆婉心已经哭的像一个泪人。
说到这里,万俟家的的人都不动了。静静地看着刘氓,刘氓若是治得好,就罢了,治不好,万俟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完了。”刘氓一声轻呼,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针落可闻的殡仪馆里,这声音确实如此的,清晰。万俟家的人也是浑身一震。
刘氓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自己给万俟凝烟开的食补和药补的方子,就是为了先压住寒气,养好身体,当她身体能够承受祛除寒毒之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而现在状况已经和自己预料的大相径庭。万俟凝烟和万俟烈当时不一样,万俟烈身体强健,又是男子,本身对其有一定的抵抗力,万俟凝烟不一样,本身极易滋养寒毒,身子柔弱,不可同日而语。刘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
众人看见刘氓的动作已经停了,心也就死了。
然而刘氓只是下定决心,医者,当已治病救人为己任,生死置之度外即可。
刘氓拿出棉球,塞住万俟凝烟的耳朵,解下自己的带子,系在了她的眼睛上。刘氓发现,自己解下带子后,居然看不见周围的人了。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左手捏住万俟凝烟的鼻子,封住七窍。右手崔动魂力运针,浑身炼气爆发,俯下身去。
冰凉而柔软,这时候刘氓没有占便宜的心思,治好了,你是占便宜,治不好,你便是亲吻一具尸体。刘氓一呼一吸,众人居然可以看见万俟凝烟胸膛正在起伏。
刘氓知道祛除寒毒一次不可能,只有先苏醒心脉,心肺相通,一呼,刘氓将自己炼气融入万俟凝烟体内,中和寒气,一吸,将里面中和寒毒吸出来。配合御魂针催发她体内的生机,这样才能将人救回来。
几个呼吸之间,刘氓的头发上,眼眉,睫毛上都已经挂了一层淡淡的冰霜。刘氓觉得冷,刺骨的冷,就像光着身子置身于冰窟窿。右手也已经微微发颤。
扑通,刘氓感觉到了一丝心跳。于是坚持着。
“当家的~”一声柔柔的呼喊,是乔莲。刘氓扑了上去,用力的亲吻着。好柔软啊。刘氓想着
“小伙子,怎么样了?”穆婉心的声音。
这声音把刘氓拉回了现实,完了已经出现幻觉了,自己这是要被冷死了吗?冷死的人之前才会出现幻觉。
扑通扑通扑通……一阵连续的心跳传了出来。一呼一吸之前也没有那么寒冷。但是刘氓也已经到了极限了。自己的脑袋已经不清明了,这是魂力作用过度,自己炼气也即将用尽。
刘氓猛然爆发,所有气力全部用尽到最后一个呼吸,接着直起身子。
“咳……咳……”两声微弱的咳嗽声,万俟凝烟已经有了自主的呼吸。想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蒙住了,只能微微摇一摇头挣扎一下。
众人看见凝烟醒了,但是刘氓还是没有动作,不敢贸然上前,但是激动的哭声却传了出来。
万俟凝烟的耳朵也被封住了,她也听不见。想说话,没有力气了,更不用说起身。
刘氓力气全都耗尽了,支撑他的只有意志。因为他还没有收针。两只手抖的厉害,这样是没办法收针的,刘氓用左手紧紧的握住右手的手腕,控制住自己的右手,这才把针收完,银针散落了一地。
刘氓这才倒了下去,身体蜷缩到一起,像一只弓着身子的大虾。
万俟尡当时便反应过来,脱下衣服围在万俟凝烟的身上,万俟复行也反应了过来,两个人赶紧抬着万俟凝烟去医院。
所有的人也才反应过了,跟着两个人出去了。
很快,大厅里只空无一人,只剩下刘氓自己,陪伴他的只有散落了一地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