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姜宓带回的药,灵犀半梦半醒瘫在床榻上。
夜雨阒然无声,灵犀睡了,姜宓仍在听着屋外的雨声。
天一大早便放晴。姜宓在一众衣裙里挑挑拣拣终于选定了一袭鹅黄衣裙。
爬上三楼的每一个脚步都伴着节奏紧促、声音清晰的心跳。那个长廊的光影很暗,走廊尽头可以看到窗外的乔木,树叶在风中飘动。寂静的空气中传来清脆婉转的鸟鸣。
那扇门关着。
姜宓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敲了三下门,许久却无反应。她又加重手力敲了三下。还是无人回应。
屋里应该是没有人了。
时间尚早,兴许是他还没来,姜宓在门口静静地等待。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三楼的走廊格外安静,整个早晨都没有人出现。
正当姜宓准备离开时,有人匆匆忙忙走了过来。
这人边看了一眼姜宓边掏出钥匙开着门。这人身上自有一分翩翩公子的气韵,眼神深邃又灵动。
“这位同学,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有事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姜宓心下亦生疑惑,“多半是我走错地方了。”
姜宓本想说找昨日那人,但又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或许是舒抑又或许不是,姜宓的心中没有答案。姜宓转身便要走。
“等等,”韩星辰一时不解,“你在我办公室门等了一大上午,怀里又抱着我的伞,现下说不是来找我的。我且问你,我的伞为何在你那儿?”
“昨日正值下雨,有人将您这把伞借给我了。我今日便是来还伞的。”
舒抑竟然将他的伞借给小姑娘,万年铁树要开花了?
韩星辰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小姑娘,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烫着新式的卷发配着中式鹅黄色旗袍,果然是一位美人。但这个容貌及打扮说不上哪儿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个有人是舒抑?”韩星辰唇角带笑试探着。
听到这个名字,姜宓心下又惊又喜,恍如被大棒击中。那人真是舒抑!
“嗯。”姜宓点点头,耳根处开始烧红,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见到真正的舒抑,不如暂且先逃走。“既然伞是您的,那您收下便是。您且替我跟舒先生说一下伞已还。告辞了。”
韩星辰接过姜宓的伞,心想着会还没开完自己先溜了出来,眼下舒抑开会正要回来了,何不帮那老铁树一把留住这小姑娘。
“舒抑正在开会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我要走了,不一定能遇见他,他办公的地方就在里面,要不你自己到里面给他留个言吧。”这边说着韩星辰便已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好吧。”姜宓跟着韩星辰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一共有两个位置,韩星辰既已坐了左边的位置,那右边剩余的位置必定是舒抑的了。
右边的位置砚台中墨痕未干,姜宓取了桌上空白的便签,蘸了墨取了便签留下一行小字:多谢先生昨日善举,伞已归还——姜宓。
姜宓向韩星辰答谢,正要走,便听到有人走进房间的声音。姜宓刚转身,眼神就触及了刚进门的舒抑。
“舒先生······”
舒抑走进来时冲着姜宓微笑致意,抱着一叠画卷走到储物柜前。
韩星辰从座位上慵懒地起身,说道:“舒抑,你昨日拿了我的伞,借花献美人。小姑娘也用了我的伞,间接算我帮了你。你二人说说要怎么答谢我。”
姜宓一时语塞。
此时舒抑已经回到座位上,瞧见了姜宓留下的纸条。
姜宓?好熟悉的名字,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你想要什么答谢?”舒抑发声,却陷入了思考。
“舒抑,那叠画作你帮我批改了吧,每份都要详细的点评,”韩星辰指着桌角那叠作业,又接着道,“至于小姑娘,给我当一次画模吧。”
姜宓想着给灵犀当画模是因姐妹情深,如今要给一个陌生人当画模实在不甚妥当,方想出口拒绝,便听见舒抑坚决的——“不行。”
“为何?”韩星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这次比赛她是我的画模。”
“前日你还跟我说这次比赛要用西方技法画山水。”韩星辰不甘示弱。
“突然觉得人物肖像也还不错。”
韩星辰耸耸肩道:“那只能委屈小姑娘往后下了课来给我们清扫屋子打打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