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灵犀淋了雨回来,夜里就发起热来。
次日一大早,灵犀的病势不见好转。好在姜宓今日仅有晚间课程,上下午均无课程安排。姜宓便出门为灵犀取药。
灵犀下了病榻临时写了一张今日上午的假条,托姜宓为自己请假。姜宓去医院为灵犀取了药,正是灵犀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间。姜宓交了假条走下一楼,天正好下起了大雨。不巧姜宓从寝室离开得较为匆忙并未携带雨具。
且这雨来势汹涌,一时间无法停止。
姜宓站在一楼间的屋檐下望着连续落下的大雨,双手有些发凉。
时间过了很久,仍旧不见雨停。
身后楼间的人声越来越少,渐渐地消失了,静谧如夜。
楼道间传来的下楼脚步声格外清晰,仔细分辨可听出那是两种不同的脚步声,那清脆些的兴许是女式高跟鞋发出的声音,那沉闷些的或许是男士皮鞋的声音,兴许是照顾脚踩高跟鞋的女士的不便,两人的脚步显得缓慢而谨慎。
姜宓转身的瞬间,只见衣着棕褐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正扶着一位年龄较大的夫人下楼。
那夫人紫色的衣裙衬得她肤白胜雪,乌发低低挽在脑后,全身饰物仅有耳上一对珍珠耳环轻轻摇曳,尽管如此却依旧清贵非凡。
远远的瞧见那男子的容貌,有一瞬间姜宓的脑中一片空白。十年的时间能让记忆自动模糊,他给姜宓的感觉实在太像当年的舒抑了。
可是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太多,巧合的事情太少。十年间我怀揣着茫茫人海中你突然出现的希望,但奇迹从来没有发生过。今日只怕也仅是有着舒先生几分影子的陌生人罢了。姜宓想。
远处已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已下了一位仆人,那仆人撑着一把伞,手中正拿了一把伞走了过来。那夫人正对那仆人交代着些什么,那仆人便将手中那把伞给了那位衣着棕褐色西装的男子。
那男子正向姜宓这边走来。
“同学,这雨一时停不了,这把伞你且拿去用。”
姜宓一阵感动,长得像舒先生那么好看便罢了,竟还如此善良。
“谢谢您。”
姜宓接过他的伞,那仆人已送了那夫人上车等候,正撑着雨伞来接眼前的男子了。
“先生,我该如何把伞还给您?”
那男子话间正要说出“不必还了”之时,犹豫了几分道,:“得空来美术学院三楼的教师办公室还了便是。”
“多谢先生,明日定来还伞。”
被雨滞留的人和楼间的人都走光了,美术学院恢弘的建筑在雨中静静地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