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秉儿笑着问道:“什么是B计划?”
小美笑道:“秉儿,既然你不愿意去打人,那么,我让你再去你砸“卧玉楼”的桌子,这样总可以的吧!”
曹秉儿点点头,笑道:“那当然可以了,反正桌子又没有父母妻儿,砸的太多,也是伤不了人的呀!”
小美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桌子虽然没有父母妻儿,但是,那也是要花钱购买的,王奎子是一个吝啬鬼,要是咱们每天都砸碎他几张桌子,那还不得心痛死他呀!”
“什么!”
曹秉儿一愣,讶然道:“小美,你要我每天都去砸人家的桌子,而且,还要好几张,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也太狠了一点吧?”
小美笑道:“秉儿,你这就不知道了,咱们要是不多砸几张王奎子的桌子,怎么能够引起王奎子的重视?如果不能引起王奎子的重视,王奎子怎么会掉进我们的陷阱里?如果王奎子要是不掉进咱们的陷阱,最后,王奎子又怎么会乖乖给我们送银子呀?”
曹秉儿点点头,笑着问道:“小美,你能不能给我剧透一下,你先告诉我,你的陷阱究竟是什么呀?你究竟想要抢劫“卧玉楼”多少银子呀?”
小美摇摇头,神秘地一笑,朗朗地道:“秉儿,有些事情,要是先说出来了,那就没意思了,谜底只有最后揭晓,才会更加地刺激,反正抢劫“卧玉楼”这件事情,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我包你衣兜满满,惊喜不断!”
曹秉儿终究是一个孩子,天性也是喜欢玩闹的,见小美说得有趣,登时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是非常地期待的,于是,嘿嘿一笑,问道:“…………那、我今天还要去“卧玉楼”掀桌子吗?”
小美点点头,笑道:“当然要了,待会你冲进“卧玉楼”砸碎一张桌子之后,不要说别的,只是大喊着打劫打劫,等到王奎子冲出来找你之时,你就马上跑出来,逃的远远的,知道吗?”
曹秉儿见在小美的计划里真的不需要他跟人打架,登时心安,点了点头,笑道:“好!我现在就去!”
曹秉儿迈开双腿,又往“卧玉楼”走去,这回,他走得是没有一丝犹豫,神色坦然多了。
小美在后面笑着叮嘱一句:“秉儿,记住,不是掀桌子,而是砸桌子,砸碎桌子!”
“嗯!”
………………………
曹秉儿在“卧玉楼”砸塌桌子,打劫王奎子之事,瞬间传遍了“卧玉楼”,一时成为众人饭桌上嘻嘻哈哈的一番谈资。
王奎子叫人收拾了被曹秉儿砸坏的桌子,摔坏的碗筷,以及一地的酒菜,在原地又摆上了新的桌子,将桌子上又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请原桌的食客继续就餐,开怀畅饮。
王奎子为了给大家压惊,难得地提了一壶老酒,出来给大家敬酒,与大家说说话儿,活跃一下气氛。
有人打趣:“王老板,所谓财大招灾,你这些年钱挣得太多,现在连小孩都盯上你了,你可要小心哟!”
“呸!挣个屁钱!”
王奎子讪讪一笑,道:“你们别看我这“卧玉楼”热热闹闹的,很红火的样子,其实,那都不过是化缘的庙子,空有一副架子,外面油光光,肚子全是糠,说到底,还是穷逼一个!”
“切!王老板,唱苦了不是,听说你最近包养了“豫园”的名角小凤梨,小凤梨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仙一眼的人儿,身子可金贵着,你若是没有大把的银子,你能搂得上她,想都别想!”
“是呀!王老板,我以前还想勾搭小凤梨来着,因为银子不够,她连正眼都没有看我,现在,她却放下身段,对你宽衣解带,柔情似水,想必你一定是下了大血本的吧?”
“王老板,你跟大伙说说,你为了小凤梨,究竟花了多少银子呀?”
王奎子既不想跟别人谈论他包养小凤梨的事情,更不想跟别人谈论自己有钱的事情。
虽然小凤梨生的娇媚,但是,毕竟名声不好;自己家大业大,说自己没钱,那是蒙鬼,说自己有钱,自会招人妒恨,这些天天在他这里吃喝玩乐的人,谁敢保证没有几个人,不想整死他呀!
王奎子讪讪一笑,即儿,转移话题,神色一敛,问道:“你们有谁认识刚才进来捣乱的那个小杂种吗?”
“不认识,不认识,这镇子上这么多的毛孩子,谁认得他是哪一个呀?”
“王老板,自刚才那个小毛孩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一个外来的小乞丐,你想想,本地的小乞丐都知道你的底细,谁敢来“卧玉楼”闹事?
要是这个毛孩子是有家庭父母的,他又怎么会出来打劫呢?”
王奎子点点头,笑道:“说的有道理,说得有道理!”
但是,话音未落。
先是嘭的一声,接着,又是哗啦啦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便是食客的尖叫声,惊呼声。
王奎子在大堂内侧敬酒,听得声音,连忙转身一瞥,却见才刚刚换上了的桌子又被人砸塌了,碗杯碎了一地,酒菜溅得客人满头满身,引起大家的一阵骚动。
“打劫,打劫,打劫!”
一个小毛孩站在大厅的门口,挥舞着双臂,蹦跳着,大喊大叫着:“王奎子,打劫,打劫,打劫!”
王奎子瞅见捣乱的曹秉儿,瞠目结舌,惊诧之极,登时愣住了,心里想着,这、这小子是得了失心疯了吗?是不想活了吗?老子不去找他,他反倒是找上门来了?
曹秉儿见王奎子傻愣愣地瞪着他,没有反应,弯腰抓起地上的一只烧鸡,念头一闪,伸出另一只手来,抓起一把珍珠炒粉,用力一扔。
啪的一声。
一团珍珠炒粉自众人的面前飞越而过,正中王奎子的额头,珍珠炒粉飞溅起来,登时弄得王奎子满头满脸满身全是粉丝、菜丝、肉丝与油油的汤汁。
王奎子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连忙双手一阵乱抹,虽然将头上脸上的美食给抹去了,但是,粉丝里放了辣椒,眼睛里进了汤汁,一时辣的他哇哇大叫了起来,泪水直流。
“卧玉楼”马仔连忙慌慌张张地围过来,问东问西,跑堂的伙计见了,连忙地给了老板一块毛巾,还打来了一盆清水。
王奎子待得擦去眼中的汤汁,眼睛勉强可以睁开了,扔了毛巾,一脚踢飞面前的盛满清水的木盆,微眯着眼睛,用模糊的视力瞪着曹秉儿,手指一指,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口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你们这些废物,围着老子干什么,快去,快去给我抓住他,抓住这个狗杂种!…………”
马仔们听得老板的叫喊,醒过神来,连忙抄起家伙,恶狼一般扑向曹秉儿。
“王奎子,打劫,打劫,打劫!”
曹秉儿还在蹦蹦跳跳的,大喊大叫着,进行挑衅,待得见马仔们冲上前来,拿着烧鸡,一个转身,兔子似的,又逃出了“卧玉楼”。
马仔们一窝蜂地追了出去,四下一瞥,那里还有曹秉儿的身影。
这一次,王奎子彻底地被曹秉儿给激怒了,他气急败坏,暴跳如雷,进屋抄了一把钢刀,亲自出马,带领着妻儿老少,指挥着马仔们沿街搜索抓捕曹秉儿,一时,弄的四周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卧玉楼”的人在前面搜索抓捕曹秉儿,后面跟着一群说是帮忙,其实,是想看热闹的食客们,因此,这一拨抓捕小毛贼的队伍真是声势浩大,杀气腾腾。
“卧玉楼”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在这一带名声很臭,王奎子等人手持凶器,大吼大叫的,突然整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左邻右舍还以为祸事来了,登时吓得门户紧闭,人心惶惶。
曹秉儿逃出了“卧玉楼”,连忙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一面向小美仔细地描述着自己挑衅王奎子的事情,一面与小美分食着自“卧玉楼”带回来的那只烧鸡。
王奎子带着一干人等在四周的巷子里挨家挨户地搜索抓捕曹秉儿,但是,折腾了老半天,天都黑了,也没有找到曹秉儿,于是,虽有不甘,也只得放弃了。
王奎子回到家里心里憋闷,怒气难消,赏了马仔们一个耳光,摔了几只小碗,咬牙切齿,疯狗似的将家里的人狂骂了一个遍,这般的,方才罢休。
王奎子喝着一个最喜欢的小妾递上来的茶水,享受着另一个最宝贝小妾纤指的按摩,在另一个最心肝的小妾甜言蜜语的安抚之下,眉头微舒,心情稍微地好了一些。
王奎子问道:“马彪,今天咱们“卧玉楼”发生了这种荒诞之事,你这个护院头领,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马仔头头马彪揉了一下红肿的脸颊,略一思忖,轻声回道:“老板,属下认为,今日这个毛孩子接二连三的前来捣乱,目的性很强,应该是受人指使,才会如此放肆的!”
王奎子点点头,问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说说,这个小杂种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捣乱呀?”
马彪道:“那就要看指使这个毛孩子前来捣乱的人,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了!”
“怎么解释?”
“根据我的分析,发生这种事情,大致分为二种情况:
第一、在这陵水镇,有不少的人,曾经在我们的手上吃过鳖,不排除他们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指使这个毛孩子前来捣乱,以此泄愤的;
第二、有人觊觎你的权势与财产,故意指使这个毛孩子前来捣乱,不停地进行滋扰,籍此搞垮你的生意,搞垮你。
第一种情况属于偶发事件,至于第二种情况,那是早有预谋;第一种情况,出现个一两次,对方自会偃旗息鼓,就此罢手,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那个小孩以后便还会不停地前来捣乱,直到将你整垮为止!”
“马彪,你以前一直是在给别人看场子的,经历了很多的江湖恩怨,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那你说说,这个小杂种的所作所为,更像是那一种情况呀?”
“属下认为,这个毛孩子的行为更像是蓄谋已久,因为若是偶发事件,那他今天就不会砸了一回场子,马上又来砸第二回!”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个小杂种呀?”
马彪略一思忖,道:“叫几个人在“卧玉楼”的对面进行布控,守株待兔,等那个毛孩子再来捣乱的时候,我们再来个前后夹击,内外包抄,一定让他束手就擒,无路可逃!”
马彪曾经给好几个大人物当过马仔,在马仔界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了,现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受他保护的地界上,居然被一个毛孩子接连地砸了场子,这是公然地打他的脸,在羞辱他呀!
因此,用了挽回自己的声誉与尊严。
第二天,马彪亲自挑选了几个小弟,在“卧玉楼”的对面进行布控蹲守,等待着曹秉儿的疏忽大意,自投罗网。
第四天的中午,又到了“卧玉楼”的饭点了。
马彪正藏在“卧玉楼”对面民居里,站在窗前神色肃穆,定定地盯着“卧玉楼”的大门。
一会。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哗啦啦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卧玉楼”之内,终于又传来了一个响亮的熟悉的孩子的叫喊声:
“王奎子,打劫,打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