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商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左拥右抱,一边在身边女人的身上摸摸捏捏,占些便宜,说着下流话,一面与同伙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地吃饭喝酒,谁知,突地被人砸塌了饭桌,溅了一脸一身的油水与饭菜,登时吓得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众人抹着脸上的油水,抖着身上的饭菜,待得缓过劲来,抬头一瞅,得见捣乱的居然是一个孩子,便惊诧地盯着曹秉儿,不由得一愣。
曹秉儿又蹦跳了一下,双臂挥了一下拳头,微歪着脑袋,凶巴巴地大喝一声:“哈!江湖救急,劫富济贫,打、打、打劫!”
众人再次听得曹秉儿的喝叫,方才回过神来,他们瞅着曹秉儿毛豆壳一样单薄的身板,粗鄙的衣服,以及憨傻的样子,甚是诙谐滑稽,登时笑了起来。
众人看稀奇地似的瞅着曹秉儿,冲着曹秉儿指指点点,怪腔怪调地叫了起来。
“诸位,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在这陵水镇,居然有人打劫“卧玉楼”,而且,还是一个毛都没有长全的野孩子,这些太搞笑了吧?”
“诸位请看,这个毛孩子身板粗不过豆芽,拳头大不过鸡蛋,居然要打劫势力强大的“卧玉楼”,他这是得了失心疯呢,还是真的是穷疯了呀?”
“呃!最近“卧玉楼”的生意有些清淡,该不会是王老板为了招揽生意,特意搞得一个促销的表演节目吧?”
“不会吧!王老板最是吝啬了,咱们这桌饭菜还没有付钱,还没有开吃,就这么给糟蹋了,待会由谁来结账呀?”
“哎!管这个毛孩子是真的打劫,还是假的打劫,将王老板叫出来,大家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王老板,有人来你家打劫了,快出来,快出来给钱啊?”
曹秉儿见众人将他看猴似的瞅着,嘻嘻哈哈,风言风语,将他的勇敢的打劫行为,完全的不当一回事,登时有些羞耻,也有些恼怒。
曹秉儿抓起地上的一只烧鸡冲着一个耻笑他的食客便重重地一扔,随着啪的一声,烧鸡结结实实地砸在食客的面门上,力道瓷实,登时将对方打倒在地,晕厥过去。
曹秉儿又蹦跳一下,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竖起眉头,斜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又大喝一声:“哈!江湖急救,劫富济贫,打劫!”
他这会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次将打劫两个字说的非常利索,一点也不结巴了!
众人见曹秉儿暴起伤人,居然将人砸晕了过去,神色一僵,那些笑声叫声登时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了,全都惊诧地瞪着曹秉儿。
几息时间。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退后,远离了曹秉儿,惊呼起来:“王老板,快出来,快出来,有人打劫,真的有人打劫了!”
几息时间。
“谁在我“卧玉楼”捣乱!”
“谁!…………”
随着一声洪亮的凶戾的吼叫,自后厅慢吞吞地走出了一个人来,后面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
来人圆头大耳,细眼塌鼻,油光光的,一脸的横肉。
他个子不高,却圆滚滚的,非常地肥胖,就像一个南瓜,因为肥胖,走了几步,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王奎子,“卧玉楼”的大老板,陵水镇一个呼风唤雨,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他那冒着凶光的眼神在大厅里溜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摆着威风凛凛的造型,正在瞪着他的曹秉儿。
在王奎子的印象里,敢来他“卧玉楼”撒野的人,必定是大有来头,而且,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彪形大汉吧,这会儿,当他瞅着曹秉儿,见前来打劫的人,居然是一个瘦不拉几的毛孩子,哑然失笑,也更加地恼怒。
这个小孩能够干出这等不知死活的事情来,这对他声名远播的“卧玉楼”,对他鼎鼎大名的王奎子来说,该有多大的轻蔑与侮辱啊!
王奎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指着曹秉儿,双眼冒火,沉声呵斥:“小杂种,是你在捣乱吗?”
曹秉儿又蹦跳了一下,瞪着王奎子,挥舞一下拳头,咬牙切齿,大声叫道:“哈!江湖救急,劫富济贫,打、打、打劫!”
王奎子以为曹秉儿见到他,应该立即服软才对,没想到曹秉儿居然还要打劫,当面地挑衅于他,这是完全地没将他放在眼里,登时气急败坏,怒不可遏。
王奎子冲着曹秉儿一指,嘴唇抽搐,面目狰狞,厉声怒吼:“给我打死这个狗杂种!”
老板有命,马仔咬人。
那些“卧玉楼”的打手们,怒吼一声,挥舞着棍棒,蜂拥而出,登时恶狼一般,扑向曹秉儿。
曹秉儿继续横眉竖目,咬牙切齿,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王奎子等人。
但是,待得那些“卧玉楼”的打手们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他突地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妈耶,撤了帅酷的姿势,一个转身,兔子似的,蹦出了“卧玉楼”,双臂抱头,口里大喊大叫着,在巷子里就是一阵疯跑。
“卧玉楼”的马仔们追出了大厅,冲到了外面,四下一瞥,那里还有曹秉儿一丝的身影,他们不甘心,立即散开,在巷子里四处搜索,找了一会,也没有抓到人,只得悻悻地放弃了。
王奎子与一干看热闹的人,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等待着马仔们捉拿毛贼,得胜而归的消息,可是,一会,马仔们虽然回来了,手上除了棍棒,却没有毛贼。
王奎子一愣,眉头一竖,小眼一瞪,凶巴巴地吼道:“小杂种呢?”
马仔们低眉垂目,垂头丧气,喃喃地道:“老板,那个小杂种早有预谋,早就想好了逃跑的路线,我们追出去,他、他早就跑了,我们在四周找了一会,根本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王奎子遭到了曹秉儿的戏耍,丢了这么大面子,现在居然连曹秉儿的一根毛也没有抓住,心里那个气呀,伸手便给了马仔的头头一个重重的耳光。
“废物!”
王奎子碎了一口,冲着马仔们唾沫飞溅,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们他妈的,连一个孩子都跑不过,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废物,真他妈的废物!”
马仔们狗仗人势,在外人面前就像一个大爷似的嚣张跋扈,但是,在老板面前却温顺的像一条蚯蚓,他们见老板发飙,登时吓得身子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王奎子冲着马仔们痛骂了一顿,怒气稍释,便气呼呼地转身进屋。
“王老板,我们的酒菜被那个小毛孩给砸翻了,我们都还没有开吃,这、账是不是应该…………?”
“刘老板,摊上这种腌臜事情,大家只有自认倒霉了,今日这桌饭钱,我们一起担责,我七你们三!”
“什么!王老板,这酒席我们还没有动筷,又不是我们弄翻的,怎么还要我们出钱呀?”
王奎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目露凶光,瞪着对方,沉声呵斥:“难道是我弄翻的吗?”
对方见王奎子不讲道理,有些愤怒,但是,想起对方强大的背景,自己根本惹不起,只得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唉!他妈的,好好地吃饭,却平白无故的摊上这种事情,白白地花了一些冤枉钱,真是倒霉啊!
…………………………
“秉儿、秉儿、秉儿!…………”
“秉儿、秉儿,停下,停下,快停下!…………”
“曹秉儿,停下,快停下,你他妈的是不是聋子,本仙这么叫你,你都听不见吗?”
曹秉儿逃出了“卧玉楼”,撒开双腿,在巷子里横冲直撞,抱头鼠窜,一顿狂跑,待得听到小美的叫喊,方才停下了脚步。
曹秉儿站在路边,弯着腰身,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抚着胸口,大汗淋漓,满脸通红,口里喃喃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小美见到曹秉儿这个狼狈的样子,真是太没有出息了,气的直翻白眼,大声叫道:“曹秉儿,你这个傻瓜,我要你去打劫,你钱都还没有见到,你却撒腿开溜,你也太怂了吧?”
曹秉儿顺过气来,抹抹满脸的汗珠,直起身子,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叫道:“打劫,打劫,打个屁劫,你没看见“卧玉楼”里有很多的马仔吗?你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吗?”
“危险个屁!”
小美听了曹秉儿的解释,更加地生气了,怒视着曹秉儿,暴跳如雷,厉声呵斥:“曹秉儿,你这个笨蛋,你真的是快要把我给气死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你得了剑魂小白的衣钵,现在体内存有仙门玄力,致使你身硬如铁,刀枪不入,在这凡人之中,你就是那大罗神仙,你在他们的面前,那就是无敌的,你一个大罗神仙难道还怕自己会被一些凡人的棍棒给打死吗?打死吗?打死吗?”
曹秉儿见小美一点也不讲道理,也有些很生气,一脸不悦,叹息着道:“小美,我知道我很厉害,我也知道他们打不过我,但是,要是大家真的动起手来,万一我手上没有一个轻重,把他们打死了呢?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呀?”
小美没想到曹秉儿逃跑,不肯跟对方动手,居然是害怕伤害对方,不由一愣,瞪着善良的曹秉儿,念头闪烁,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曹秉儿神色缓和,柔声道:“小美,我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要是被人打死了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些马仔们,他们都有自己的父母妻儿,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他们打死了,那叫他们的亲人怎么活呀?那他们的亲人还不得伤心死了呀?”
小美的目的只是为了搞钱,也不想死人,见曹秉儿说的有些道理,一时没有反驳,只得叹息一声,喃喃地道:“秉儿,我真的急需一大笔钱去办一件大事,若是似你这般投鼠忌器,无所作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踏上仙途呀?”
曹秉儿估计依照小美的执着,一定是不会放弃搞钱的,他略一思忖,嘻嘻一笑,柔声细语,试探着道:“小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不让我跟人打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小美听了曹秉儿之言,见对方没有否定它的抢劫计划,突地又心情大好,明媚起来。
小美点点头,笑道:“秉儿,说句实话,对于你能否抢劫成功,我是完全地不抱任何的希望的,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给你练胆,虽然你这一次没有抢劫成功,但是,你能够冲进“卧玉楼”掀翻人家的桌子,已经是进步不少,难能可贵了!”
曹秉儿听了小美的夸赞,感觉怪怪的,不由得搔着后脑勺,讪讪一笑。
小美笑道:“秉儿,其实,在你没有去“卧玉楼”之前,我已经制订了两套抢劫方案,一个是A计划,一个是B计划,既然你的A计划没有成功,那么,我们现在就来实行我的B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