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璃儿,你今日又胡闹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亲!”撒娇的去拉了拉吴慧的衣袖。
唉……
“你这脾气呀是该改改啦,只怕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得!”
“是是是,天王老子管不得,但您管得!您是我娘亲,天大地大,娘亲最大!”
思璃的言语里多了两分俏皮活泼,望着吴慧天真得笑了。
最难得的便是那双月牙眼,只怕是整个上京里也找不下这么美的眸子了。
“明日空闲去宫里太子妃请安。你二人许久未进宫,她特意差人来问好,说想见你们。”
说到太子妃媛儿有些迟疑:“娘亲,上回去皇城看了太子妃,她似乎气色不大好。”
太子妃是个极为和善的;上对公婆恭敬,对夫君照顾又加;她当年还只是侧妃时便得马皇后欢喜,这前脚先太子妃离世后脚马皇后便封吕氏为太子妃。
当年皇长子边关打仗大娘娘还怀着五皇子朱樉,差些个难产。吕氏尽心侍奉婆婆马皇后,这才没落下病根。
“成,我们明个儿便去。”
拉了拉思媛的衣袖。
听父亲说母亲和马皇后姑母也是好友,二人说话极有投缘分。机缘巧合下皇后姑母引母亲同父亲相识,这才结秦晋之好。自姑母崩逝,母亲待吕氏极为和善。
母亲身子也虚弱得很,若听得太子妃不大康健只怕心里也会不安。
“到皇城你二人要听太子妃的话不可胡乱走动扰他宫娘娘歇息。”
“女儿记下了。”
门外
“阿姐你为何不让我讲?上次你也瞧见了,太子妃的身子委实不大安好。”
媛儿也看不来是非,是个天真的姑娘。
“傻妹妹!”说着戳了下她的脑袋:“娘亲如今身子骨弱,她又替皇后姑母顾惜着吕氏。若此时听闻吕氏也不大安康,她会担忧的。”
唉…这个傻妹妹,何时才长大?
媛儿想了想,摸了摸耳根:“是哦,是我思虑不周。”
看着她的模样嘴角淡淡笑了:“你呀就是平日里琴棋书画侍弄的傻了,这才呆头呆脑的!好在爹爹把你许配一门第不高的家室,日子长了就知晓你是心直口快并无恶意。不然不得个个心生忌惮?”
思媛的夫家她是见过的。书香世家。他父亲便只一妻一妾。夫妇和睦举案齐眉,妾室小娘竟还是长辈强硬塞进来的。夫婿前年科考榜上十名,如今更是翰林学士御前红人,前途不可限量。直叫旁人好不羡慕。
说着思媛脸红的如同春日的牡丹一样娇艳:“三姐姐你尽取笑我!”
说到这儿也是有些叹息:“算来你过两月也将满十七,再有几月亦要出阁了。”
家中除了她。大哥哥,二哥哥,四妹妹都是低娶低嫁,只为避当下这伯爵府风头正盛的日子。
父亲常道为官者,安本克己。不可冒失,不可妄议,不可功高盖主。
可躲,真的能躲得过?
思媛只是个闺阁姑娘,没思璃那么多的心思。却十分担心思璃的嫁娶。
“阿姐,这家中涵儿年幼未定亲事,再可就是你了!我朝明文十六嫁娶。你如今已是十八,这圣上也没旨意下来,父亲也不着急给你议亲,这怎么能行?
如今五月已过你正是十八,只怕上京城的闲言碎语会更多。好端端的姑娘非是让圣上遣去战场。这命是保住了到是没人敢娶。如今满京谈论起你来谁不是明里暗里尸山前头的女阎王叫着……”
这街头虽没人明说着可暗地里谁都知道有!若非圣上旨意这会子指不定话有多难听!
唉……这丫头成日就关心她的亲事了。
无奈的笑了。
“你这丫头到是连圣上的旨意都敢妄言了!爹爹娘亲都不急你慌什么?我若真一般的郡主也只是圣上赏赐那夫家一份荣光罢了。
偏偏我是清禾郡主。我能上朝,可参政,手底下有一整个郡县和五万精兵,有实权。若是随意嫁了户人家,那亦是把权利随意赠出去了。这个清禾郡马爷的重量,上京的人,掂量得来。”
几年前那郡县无人料理,圣上最精明的地方边是通过她的上书把那离上京城最近的郡县托给她。
她只是个女子,素日闺阁戏耍,没什么大错处。这郡县的权利和郡中近五万将士的大权只在她手中,没人抢的去。
后来十七随兄去战场不过是踢了意见,却功绩更大了。
可圣上忘了,她会成亲。
若是皇长子在世这区区一个郡的兵权自然不放在眼里。如今正直党争之际,谁握着这离上京最近的数万将士谁便可推翻上京的天家
她自然不能随便被嫁了去。
原来阿姐……一直这般可怜。
看着思璃的脸庞不禁伸手抱了抱她。
思媛这个反应倒是吓着她了。
“我的傻妹妹,怎么了?”
思媛的声音有些委屈,静静靠在思璃的肩头:“你从未同我讲过这些。我只觉得你做清禾郡主是风光无限,如今才知你要受这些子苦楚。”
思璃仿佛不在意的模样,反而抚了抚思媛的背宽慰她。
“这世上哪有不受苦就得来的风光?媛儿你要记住阿姐的话,日后无论做何事都远离朝堂!哪怕你的夫婿被降个六品小官也无妨。嫁出去就离得远远儿的,再也不要回来。”
爹爹将子女婚事定下是孤注一掷要相助燕哥哥,她是时候做打算了。
侯爵府参与夺嫡,到时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数。
媛儿,必须离开!
“我都记下了,阿姐。”
傻妹妹,阿姐是你的姐姐。
阿姐无论如何我亦要护你周全。
我和大哥哥已经深陷其中出不来了。若你再不能避免祸端,那便是阿姐无能了。
阿姐,其实我都知道……
爹爹参与夺嫡相助四殿下,你是打算牺牲自己的毕生吗……
阿姐,我不要你这样。
你是我的阿姐,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你是我最亲密的人。
我要救你!我不会看着你变成权利的棋子,任人宰割……
我武逆你这一次,唯此一次。
阿姐,你要原谅我。
路上
“殿下您真的要替清禾郡主找那位郎君?”
喝口水的嫌隙墨张忍不住问了。
人若找到了,殿下怎么办?
“找。”
刘允文的面庞格外冷漠,眼睛却闪过一丝邪念。
“但不是这种找法。”
刘允文顺手把玉佩丢到空中,墨张赶紧接过。
主仆俩的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要做的一切。
“来人!”
“墨上将!”
墨张一声吼几个人走上来。
他们都是刘允文自己的亲信。
“找人。”墨张像那几个人也是一番笑,眼神里传递某种答案。他们仿佛早就训练许多次一般瞬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是!”
接过玉佩他们骑马向杭州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