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慎珍二十多年来离死亡最近的一刻,至少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几枚钢钉从黑暗处打了出来,孙慎珍翻身腾挪堪堪闪过,只听笃笃笃几声钉子已经打在了木桩之上只留下个尾巴。
正当他将注意力转向黑暗中的方向时,他左侧的火光一闪,窜出来一个人影,飞身冲向了孙慎珍。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那人身上还冒着火焰,随即一掌劈下劈向了孙慎珍。
孙慎珍注意力不在那火柱上,等到他注意到这火人时已然是晚了,孙慎珍下意识用左手的火把一挡,但是随手一挡哪里扛得住对手的全力一击,只听咔嚓一声火把断了,正好劈在了孙慎珍的左肩将孙慎珍打飞出去。
那人的这一掌虽然因为火把的阻挡已经偏离了一些的方向,但他的左肩还是受了重创,短时间内很难动弹了。
“我去,六品,真舍下心。”孙慎珍心里暗骂,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有敌人存在,哪怕有人在,也应该是官府之人,他基本不用担心,但是刚刚的几次袭击让他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善茬,无论他们想做些什么现在对孙慎珍来说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杀了孙慎珍。
火中的那个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六品,黑暗中有一个以气劲暗器为主的人,实力在五六品之间两方夹击,而自己现在还受了伤,再这样下去自己凶多吉少,孙慎珍如此想到。
现在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战胜对手基本上是不可能,所以只有赌一把了。
孙慎珍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一切,下好了决心。孙慎珍落地之后转身翻落卸掉了运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自己衣服上燃着火苗,这是刚刚那个六品高手夹着火势打在他身上留下来的,孙慎珍将这衣服脱下一卷扔到了另一根柱子之上。
那隐藏在火势之中的六品高手身上的火焰也逐渐减弱,在这时孙慎珍才看到了这人的相貌: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眼睛虽然紧盯孙慎珍但是眼中没有明显的杀意,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杀气。
孙慎珍感觉他有一点眼熟:“你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他双手腾的变的通红,散发着高温,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闪身冲向了孙慎珍呼呼呼几掌,锁住了孙慎珍的大多数逃窜的方向,灼热的气息铺面而去。
孙慎珍心知暗中有人还埋伏一旦与此人纠缠,就会被袭击,不敢轻易与他动手,于是运足真炁向这掌中的空隙中逃窜。
正当孙慎珍逃出来的那一刻,只听嗖嗖嗖几声几枚钢钉像他背后传来,孙慎珍管不了那么多用宝剑荡开几枚射向他要害的钢钉,可还是有一枚钢钉打在他的左腿小腿之上,嵌在了他的骨缝之间,基本失了行动能力。
孙慎珍撞在一根柱子之上,很难再有能力行动能力了。
那高手没有说一句话,他好像对这种情况早已经有了预料,他没什么表情,缓慢的走向孙慎珍,本来通红得双掌也逐渐恢复原状。
“等等,我有话说!”孙慎珍挣扎着坐起,想着那人大声喊到。
“不用想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人脱下了自己身上外套扔在地上,“石棉,能让我经受住火烧,这也算满足你临死前的一点好奇心,虽然你很可能还没开始好奇。”
他说完就将手臂高高抬起,准备将孙慎珍一掌击毙。
“原来如此,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快要死了。”孙慎珍笑着说起了这句话。
“无聊的把戏。”那人没有什么情绪波澜,自己的手掌运好气力,一掌劈下。
血花纷飞,鲜红色飞溅到几丈远,甚至飞溅到天花板上,这其中飞上来的还有一只断手。
“你!”那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孙慎珍。
“我本来没想这样的,谁怪你没有运好你的掌力,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之前施展的是少火宗的外门掌法烈阳掌吧,你若用这掌法打我,应该不会被我斩断你的手掌。”孙慎珍扶着柱子缓缓站起,右手上的宝剑上还有着几滴鲜血,缓慢的滴在了地上。
“你!”那人嘶的一声狠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哈哈哈,没想到啊,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被你这麻雀啄了眼,这是一个教训,我会记住我的失误,在以后我看到这只断手的时候,我会想起你的。”那人用自己的左手烈阳掌的掌力将自己右手的断掌用高温烤焦止住了流血,虽然话说着很平静,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一股烤肉味,你要做个烤肉师傅说比做杀手更有前途,自己的肉味如何,还省炭那。”孙慎珍脸上挂着笑,后背靠着柱子,右手用剑撑着身体。
“好哇,你就做我第一块烤肉吧,放心我会将你烤的外焦里嫩。还有你不许动手,我要亲自杀了他,以泄我断手之恨。”那人火腾的就点起来了,五官气的扭成一团,双眼中充满了愤恨,“小子你会后悔你的嘴怎么会这么贱!”
“我其实没有你想象得伤的那么重,还有不少力气,在这种情况下,我杀了你的把握至少有七成。”孙慎珍突然面色严肃,将剑一甩把剑上的血花甩在地上和那人的脸上,整个人气势陡变,好像成竹在胸,杀掉他只是一瞬之间的小事儿。
那人被吓住了,眼睛中闪烁起了几分犹豫,然后又变得凶狠,愤恨,一步一步的向前,左手的手掌变的通红,温度陡然升高:“小子,你刚刚那一击的确让我震惊,但是你以为能唬得了我吗?小子,你的小聪明不会管用了。”
孙慎珍脸色有些紧张,嘴唇一抿,好像被识破了。
那人狞笑着,他认为孙慎珍的小算盘落空了,一步步靠近孙慎珍:“我会烧焦你的四肢,一点点烤焦你的外皮,烤熟你的内脏,记住我的名字,下辈子不要再惹到我了,我叫王岩。”
“我记住了。”孙慎珍,突然平静下来,对着王岩说到。
王岩来不及感到奇怪,就看见了一个自己被众人欺负,被围起来打,然后那自己在夜里用一把小匕首杀了白天欺负他的孩子;看见自己的师傅教给
自己烈阳掌,又看到自己被师傅打了出去受了重伤,他看见又自己杀掉的小流氓时的情景,他又看见自己被一串佛珠打的满身是血的样子,他又看到了自己意图夺权结果被狠狠收拾的场景,他经受的酷刑,他被烙铁烫伤的情景历历在目,这是他的过去,他沉迷在其中了,或笑或悲,或喜或怒,或忧或惧,他再也逃不出来了。
王岩最后见到的场景是自己的胸口上插了一柄长剑:“炎黄门的七情剑,他的确还能杀我,他的确没有我想象的伤的那么重。”这是王岩最后螚思考的事情。
那躲在黑暗中的人看不到孙慎珍,孙慎珍的身形和影子被他倚靠的柱子完美挡住,自己的钢钉也很难打穿着柱子,所以他让王岩去解决孙慎珍。但是他没想到,王岩的手掌先是被孙慎珍挑断,之后在一步步靠近中,被孙慎珍轻而易举的刺中了胸口,一击毙命。
该死的王岩,真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暗骂道,他虽然腕力惊人但并不擅长近身攻击,如果他和孙慎珍对上估计十招就会被拿下,他现在只能在黑暗中移动寻找机会远程风筝掉孙慎珍。
他心下有了主意正要动却听到孙慎珍大喊:“别动了。没用的。”
那人不敢轻举妄动留在原地等着孙慎珍说话:“能杀掉他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我的解决办法并不是杀他,但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只能杀了他,你现在有一个机会那就是说出来你是谁派来的,这样你就能活,要不然就死。”孙慎珍声音在整个地下大厅中回荡,好像有十来个人在一起说话。
那人心里不屑的冷笑,这种心理战术也想让自己屈服这也未免太幼稚了。
孙慎珍又在高声说到:“你们并不是埋伏在这里,而是在销毁证据被我遇见,为了灭口于是向我出手,这里不少柱子上有浸满了火油,你们是想烧了这里,我堵在门口你们没办法离开于是打算出手杀了我,无论你们是谁,我想你们一定是熟知这件事真相的人,这样吧,你放弃抵抗,告诉我是谁要毁了这地方,我就饶了你。”
那人虽然震惊孙慎珍能想到这个地步但是他并没有被吓着,虽然柱子上都是火油但是柱子之间差距很大一时半会很难烧到其他柱子上,自己还有机会。
孙慎珍将宝剑插回了剑鞘之中,他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地下室门口丝毫不怕有人在背后偷袭。
“你现在应该看不见我要不依你们的手段根本用不着用王岩靠近我动手,直接在远处杀了我,对了,我在动手之前做了个赌注,你知道是什么吗?”孙慎珍走上楼梯,一瘸一拐的,,边说边走着那人在黑暗中也在不断变换这位置,要干掉孙慎珍。
“你应该注意我扔了的那件衣服,”孙慎珍走出了地下室。
“我本来是不想这么用的。”孙慎珍摇摇头自言自语到。
那地下室中那人看到了孙慎珍的衣服,燃烧着,一阵风从楼梯门口吹了进来,衣服上的火星飘在了四周的柱子上。
那人这才明白孙慎珍说到是什么,火燃了起来,所有的柱子都烧了起来,他陷入在火焰之中,他想出去,但可惜最开始燃烧的柱子已经经受不起燃烧终于应声断裂,整个地下大厅也开始倒塌。
鲸神旧庙的地下室,变成了一个一个很好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