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如今情况特殊——他的半魂已拿去献祭仙令;剩下的半魂也大半拿去维护九羽的魂魄去了——如今他已是自顾不暇,可偏偏明日还有一场恶战,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在那场战争中维持着自己的所剩不多的一点魂魄了。
只是,玄木心中还是不大明白,他为何会说出方才那样绝情的话。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难道,都是为了她去献祭吗?
不可能的,他肯定是有他必须要如此做的原因。
只是自己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罢了。
窗外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叫得人心烦。林歌翻了个身,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嗯,日上三竿,好时间,好天气……
……
哎哎哎!什么情况!
林歌一激灵,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睁着眼茫茫然观察了周围环境半晌,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可忽然头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害得他忍不住低低“嘶”了一声。
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沉,一点都不知道时辰……而且头还这么疼……
“你醒了?”正当他想得入神,屏风外忽然传来一道仿佛春风拂过的风铃般清澈好听的声音悠悠飘了进来,紧接着,就看见云药拿托盘端着野菜粥走了进来。
林歌忙忍着头疼跳下床,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云药走到桌边,将粥放到桌上:“不必多礼,出去洗漱一下,过来用膳。”
林歌惶惶不安:“夫人……属下不敢!属下昨夜疏忽,居然睡死过去,不曾护住夫人……属下有罪,请夫人惩罚!”
云药回头瞥了一眼在身后神色不安的林歌,心中也不打算再逗他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靠着桌沿,双手抱在身前,笑问:“罢,林歌,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我怎么会忽然待你如此好?”
林歌抬眼,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他确实很奇怪,自己明明与云药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能够让她这样对自己,她怎么就能……这样呢?
“你现在应该头很疼罢?”她的表情似笑非笑,“是我昨夜给你点了一支掺了迷香的安神香,头疼也是正常的。”
林歌惊讶地望着云药,不敢相信她为何要迷晕自己。
“你也很想知道,我为何要迷晕你罢?”云药低眉轻笑,“那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如此,是有两点理由。
“其一,是因为你一直不曾想过害我,所以我才会带你来此地,也不曾想过要瞒着你什么东西。”她从桌沿边站直身子,继续道,“其二,便是你是他的人,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样,他也不必费心来打探我的现状何如,如此也是省去了许多麻烦;而你,既然是他的人,必然也知道些我想查的这些事情里与他相关的事情。
“所以,带着你,益处多多,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番话确乎是伤人得很,愣是听得林歌这么个大男人都听得心口揪揪的疼。不过,如此也是好,她的实话实说,说到底,还是让他心中有了个底,不再有先前那种漂浮在半空中却没有半点安全感的感觉了。
有时候,实话确实伤人;但它却未必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林歌轻轻一笑,抱拳行礼:“属下……多谢夫人如此看得起。”
多谢你看得起我,说我是你值得相信的人;亦多谢你,在你眼里,我也是个挺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