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膳,林歌收拾好碗筷,回到堂屋,却见云药正在供案的抽屉里翻翻找找。
“夫人要寻什么?属下来帮夫人吧。”林歌上前,顺手接过云药正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一卷厚厚的、用熏了不知什么香的锦袋装裹良好的宣纸,放到了一边。
云药仍旧是认认真真翻找:“那……你帮我把那卷纸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我需要的有用的东西。”
林歌心知她这是在随便打发自己,可他偏偏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认认真真打开了那锦袋,一张纸一张纸地翻看起来。
那袋子里的不过就是一大卷普普通通的宣纸罢了;那是李父生前的一个习惯——李父爱画画,故而对于文房四宝自然是更有一种别样的爱意。而宣纸存久必会为虫所害,故而他便将宣纸们存放在锦袋里装好保存;不过若只是如此,纸必然还是难逃一劫,所以他又特意去丛林间找了特有的防虫草药,榨碎了,将它的汁水涂抹在锦袋之上——这样,宣纸们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而那袋子正是李父存着的宣纸,所以云药也随便林歌翻来覆去地看,继续自顾自地翻找。
“这香……闻起来倒是个好香。”忽然,林歌的声音在桌边传来,夹杂着沙沙的翻纸声。
“我爹说,这是从林子深处找到的一种草药制出的香气。”云药仍旧是翻找,动作不减,“不过,我自小跟着夏侯瑾学医认草药,却还是不认得这是个什么品类的东西。”
只听林歌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又响起了沙沙翻纸声;云药也唰唰翻着东西,声音寂寞地回荡在堂屋里,节奏明快而带着淡淡的忧郁。
忽然,只听唰唰声停住,紧接着,沙沙声也停住。云药与林歌从各自手头忙碌的事情中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目光中各自带着惊诧。
“你方才说……”
“那个香……”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急忙收住。云药轻轻咳了一下,关上抽屉:“你先说。”
林歌放下纸道:“属下忽然想起,这种香,属下曾经在天胤皇宫之内闻到过——这是只有宫廷里才会有的秘制香料,宫外可不常见。”
云药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竹苑中找到一件云家人未曾来得及收走的李父遗物——一张李父交给天胤皇帝的告发信,信中写到李父告发云飞乃是夏侯瑾安插在天胤的暗线——而且,李父在那封信上的署名,是“属下”。
“所以说,我爹,是天胤皇帝的下署。”云药从供案边走出,来到案边,拿起了案上的锦袋,放到鼻尖嗅了嗅——
天胤皇宫她待过多年,这种香……说实话,还真是没有闻过。
林歌看出了她神色间的奇怪之色,便解释道:“这种香,好像是天胤皇帝专门给他身边的暗卫所配备之物……从前属下在一波行刺过主子的人马里,闻到过这种香……只不过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属下方才想起来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