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明媚而清丽,渐渐在中年女子脑中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只见她眼睛愈睁愈大,态度也随着愈发恭敬起来。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交叠于额前行礼道:“奴婢虞屏,见过安平表小姐!”
林歌在一旁看着,脸色不如进门前淡定。
云药微笑着弯腰扶起虞屏,道:“虞娘,还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上回我见到你们,还是在八年前,我一人偷出丛林时,来你们这儿要了点吃食,方才能顺利出去——啊,这一晃,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您都认不出我了。”
虞娘站起来,兴奋地眼角都充斥了泪水,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云药,激动道:“是啊……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表小姐也出落成大姑娘了……是虞娘老了,不曾及时认出表小姐……是老奴的不是……是老奴不是……”
忽然,就在此时,屋内传出了一道略显低哑的男声:“虞娘,门外是谁来了?”
虞娘一听,忙拉着云药的手往棚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小主人,是表小姐!是安平小姐来了!”
虞娘推开蒲草门板,正要带着云药进门;可云药没有听到林歌从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便停下来,回头看去。
只见林歌抱着长剑,站在覆了薄雪的院中,并没有跟进来的意思。
“林歌,”云药道,“进来啊。”
虞娘也回头看了看林歌,又看了看云药,笑道:“公子进来吧,都是小地方,只愿公子能不嫌弃,进来饮一杯热茶就是。公子请——”
林歌表情微僵:那是种习惯性道冷淡中夹杂着淡淡道局促不安——他道:“请夫人与虞夫人见谅,属下是奴才,不能进去。二位夫人请自便就是。”
夫人?虞娘狐疑看了一眼身边正微微笑着看着林歌的云药。
这是……嫁人了吗……
云药自是注意到了虞娘道目光,不过她此时却也是无心在乎这些。她对林歌道:“为何不进来?”
林歌道:“除了与主子有任务相告,做属下的绝不能跟着进同一间屋子——这是规矩。”
“是他定下的规矩?”云药问。
“是。”林歌面无表情。
“这是什么破规矩?”云药哂笑低声评价,眯眼看了他一会儿,遂道:“那好,这样吧,看到这罐药了吗?还有一刻钟就要熬好了,你便帮忙熬好它,待会儿给我端进来——这总不妨碍规矩,也算是我对你有任务相告罢?”
林歌认真想了想,尔后抱剑行礼:“属下遵命。”
云药微笑点头:“跟了我也有段时日了……熬药总该是会的——待会儿莫给我熬焦了,你可明白?”
林歌明显感觉到了她话语里的威胁。
他默默缩了缩脖子,行礼:“属下一定不辜负夫人所望,一定熬好这碗药。”
云药随虞娘进去了。林歌深深叹了口气,走到药炉旁边,将剑佩在腰间后,拿起小凳上的蒲扇,坐在凳子上,皱紧眉头,努力回忆曾经在暗处观察云药时,云药到底是怎么熬药的。
对……好像是拿扇子扇一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