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旧匆匆抬眼瞥了神色不知为何疲惫起来的云药一眼,随后立马俯身行礼:“传旨的公公说,陛下正是因为在夫人与相爷新婚燕尔第一日便因为国事而派相爷出征丹夏,心中对夫人抱存愧疚;加之夫人方才撤回了陛下他精挑细选的服侍宫女,便特意请夫人单独前去皇宫小叙一番——并非是因为夫人是以天胤公主的身份与我国丞相大人和亲而必行的朝拜礼。陛下特意嘱咐了,既然如今相爷不在,夫人一人在府中也是无趣,大可多进宫逛逛;至于朝拜礼,大可等到相爷胜利班师回朝了,再行也不迟。”
听了折旧的一番解释,云药这才把先前的不情愿给想开了去,收拾收拾准备进宫。
折旧与她引见了从宫里来的传旨公公,步林。在来的路上,云药就听折旧介绍过,说这位公公乃是近身服侍东銮皇帝东璃雪的大人物,为人倒是和善,只需见面时注意点礼节便没什么关系。
云药听了她的话,行礼时的动作拿捏地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合乎礼仪。
步林公公一见这天胤来的丞相夫人不仅生得惊为天人,还是个知礼识礼懂规矩的丫头,顿时心里对她升起不止一个度的好感。
而能讨得宫中人的欢心,最能得到的大好处,便是能从那人口中得知许多宫中那些个大主子的脾性喜好,从而得以更加拿捏好觐见时的礼仪姿态,来讨得更大的欢心。
这些东西,往昔云药只是浅浅知道一些,不曾深究过;可如今却要事事小心,步步留意,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这般在意起礼仪了。
马车轻轻摇晃着奔向皇宫。到底是宫里来的车辇,车内不仅装饰之处皆透露出皇家高贵之处,且单看那坐靠之处的一大张不染一点杂色的雪白毛皮,车厢中央放置的一只青铜雕缀朱玉神兽的香鼎,以及其间燃烧着的阵阵暖香,皆透露出不平凡之处。
云药感叹:这东銮,实在是深藏不露。从外面看这顶车辇,满目皆是朴素单调;只是若是不真正坐入马车之内,外人又如何能得知这其间的精致豪华?
看来……这不知真假东銮璃帝,品行倒是还是不错的……至少知道财不外露,低调内敛。
只是,若这个坐在皇宫高位之上的皇帝,是真的东璃雪的话,倒也不失为是件好事;只是,若不是,那么他是谁?他又为何要伪装成东璃雪掌握着东銮一国的命脉呢?
还有,那个在天胤乔装成夏侯瑾的东璃雪,又究竟是何人?这两个真假东璃雪,又与化身于欧阳朔的夏侯瑾,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云药一想便觉得脑仁突突地跳起来;再加上李父真实死因还是扑朔迷离,更是让她直接头疼起来。
虽然头疼地厉害,但觐见行程可是一点也没被耽误。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车队便行至东銮皇宫正宫门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