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知道云药在自责,她想安慰一下自家小姐,可又无奈自己嘴笨,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着急地唉声叹气。
云药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反倒安慰起她来:“无妨无妨,做不了也没关系嘛!反正今日中秋,月留斋也该会多做一些桂花糕的,到时候买一些回来就好,还比我做的好吃,是吧?你们呐,这次可是有口福了,不用再吃我那些加了药草的桂花糕了。所以,还不该高兴高兴?来来来,笑一个嘛!露着个苦瓜脸是做什么啊……”
的确,云药虽是个精通医药道理的天才,但对于庖厨之技却是只算皮毛,而且还只是算毛尖儿的那种。所以,为了掩饰自己的这个缺陷,她也是分外实诚地拿了合季的药草掺进自己做的糕点里,再加点当季的时令玩意儿,便做成了自成一家的药糕。这些个药糕卖相不好、味道还微微泛着苦味,的确不是很容易让人咽得下去——但好在对人的身体有好处,所以御将军府的人也都欢喜吃。不过这一连着吃下来的时日也长了,如今忽然断掉,还是听让人不习惯的。
柔柔前两日就被府里人问起,今季可还有口福吃到大小姐做的药糕了?柔柔只能抱歉地一一回道:“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今季应该是没有的了。”回报完,再想到云药的身体虚弱至此,柔柔就忍不住心里涩涩发疼,再不愿想起此事。
因为往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能吃到她做的药糕、药糖了……
这时,院门外忽然来了一个小丫鬟通报道:“大小姐,宫里来了中秋宴帖,请您前去赴宴呢!”
“宫里的中秋宴?”柔柔起身,对着小丫鬟道,“不是早就说过小姐身体不适,任何宴帖都不能接的吗?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虽说柔柔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从来都是与人和谐,不曾与府里任何人红过脸——可如今,她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话如此大声。
小丫鬟吓得脚步微退,一时间竟不敢接话。
云药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柔柔的衣角,轻声道:“此事也怪不得她,皇宫里的帖子,怎么能是说退就退得了的呢。无妨,小欣啊,你就与送帖子过来的公公说,容我收拾片刻,再起身进宫。去吧!”
门口那个唤作小欣的小丫鬟欢欢喜喜地谢过云药解围,立马跑出了舞珑阁。
“小姐你当真要去那宴会吗?”见小欣跑远了,柔柔这才一脸不敢置信地问云药。
云药撑起身子坐起,笑道:“那是自然。”
“可你的身体……”柔柔欲言又止:如今她这副身体连站起来都挺麻烦,怎么能撑到宴会结束?恐怕就连去宫里的那段路都未必能撑得住吧!
云药启唇欲语,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柚子树树杈上有一只调皮的小鸟儿因为扑腾地太厉害,一个不小心从鸟巢里翻了出来。那鸟儿毛不曾长齐,还不能振翅,故而如小石块一般直直坠落下地!
云药立马抬手,凝灵成网,迅速将小鸟儿接住,再提灵将它送回巢里。
这一连串发生之事速度极快,柔柔都未曾来得及看清云药是如何出手,就已经见到小鸟安全回到巢里。
不错——虽然云药身子日渐虚弱下来,但体内的灵力却在一日日壮大起来——这是她马上就要归位仙界、重拥神力的前兆。
“灵力至此,又怎么愁没有余力支撑着度过一场宴会呢?”云药阖目收灵,“况且,我也很感兴趣,苏家浅月如今有孕二月,该是如何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