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音调婉转,“唔,身份居然尊贵至此,那么,我该是因此要折寿了好几载吧?”
调笑的语气,不像是在意的样子。
柔柔添好炭火,端着手炉走到门口,将手炉再放回到云药手里。云药含笑接过,继续道:“对了,羽族的公主,凡女如今身体抱恙,不方便行礼,还望公主赎罪啊……”
“小姐!”柔柔又气又急,“你能不能这时候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所有的人都在欺瞒她,她怎么可能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来调笑呢?这不是明摆着用虚伪的笑容掩盖被欺瞒的痛苦吗!
她柔柔不希望她这样!
“玩笑?”云药闭眼,唇角笑意未减,“柔柔,你无需紧张,如今我也是看开了——你、芊芊、夏侯瑾还有其他人,都不愿与我说明白一些事情,那么定然有你们自己的理由——而那些本不该我知道的,我不知道,也罢。所以,你不必担忧那些有的没的,你可明白?”
柔柔凝眸注视着云药微微眯起的凤目,半信半疑道:“真是如此吗?”
“自然如此。”云药侧目看她,眼光一点不含糊。
柔柔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揣好,蹲下身,将手搭在云药如今细弱得只剩下骨头的腿上,扬起小脸看着云药的眼,一字一句认真道:“那……既然如此,柔柔觉得,有些事是时候可以告诉小姐了——不知小姐可想知道……小姐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吗?”
真实身份……云药忽然陷入遥远的遐思——这些前尘旧事,真的需要知道吗?
于是,她淡笑,谢绝了柔柔的好意:“不了,往后……我自然会知道的,如今知道得过早,我怕我接下来的日子会过的不大安生。”
柔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做了一件蠢事。
九羽在仙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仙界的记忆,与她而言,根本就是个痛苦的伤口——揭开不得,消弥不能。那么,自己有怎么能让她记起那些讨厌的事情呢?
对对对,不能不能……
“如此也好!”柔柔很识时务地岔开话题,“那这样,今日是中秋佳节,夜里街上有灯会,小姐你可想去看看?”
“这么快又是一年中秋了啊……”云药仰眼看天,“我倒是很想去看看,只不过,我这身子不大受我控制,去了,也只是给你们增添麻烦罢了。对了,都这个时辰了,三哥也该从铺子回来了吧?还有诺仙,国子监那里也是时候下课了吧?”
柔柔抬头看天算时间,点头道:“嗯,少爷与二小姐也该回来了。怎么了吗,小姐?”
“没怎么。”云药闭眼摇头,“我只是在想,今日他们回来,若是没有吃到我做的桂花糕,会不会不习惯。”
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云药都会做一些桂花糕给御将军府每一个人吃——可今年看自己这副连站起来都比较困难的模样,恐怕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