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把九九层塔的事应下来,也没有将此事说死不去。李大管家也无意说太多,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留下的白纸和黑金卡就离开了。
下次见面仍然是一杯添茶庄。
收好白纸和黑金卡。我用酒精凝胶擦了一遍手,戴上口罩后出了茶庄,叫了一辆车直接去地下交易坊。
大方在地下交易坊有一个铺位,相当是那里的一个小股东,其他铺来了东西也帮我着个眼,特别是每月十五的地下聚集会。
若说遍布全国各大城市的伊瓜苏拍卖会是明码高端的拍卖场所,那么聚集会是淘宝交易天地。
A市靠近黑白边缘,来的货比处在全国中心的C城还要多。
在距离交易坊两条街的地方,已经开始拥堵。司机大叔摸了一把脸,怀里掏出一根烟点着。
碍于现今塞车,再加上吸二手烟有害健康,我果断在车上刷了卡下车。
身后的司机大叔喊道:“还没到呢,小哥记得给个好评。”
好评个屁!车上吸烟呢……
路上车密密麻麻地堵了一通,没有经过净化处理的柴油四处排放,整条路黑烟四起。
我捂住口鼻冒烟前行,悬浮在A市中心的火耀石在地上打下了一个长长的黑影。
原以为把这条街走到尽头了仅有我自己一人。
却不料迎面而来一人快速前行。
那人身穿银灰色的长袍,在白光下逆光而行。许是脚下会轻功,当我辨清前面有人的时候,我也仅是刚好侧过身不至于与他相撞,落到尴尬的场面。
仅仅几秒的时间,转身再看,那人已消失不见。
银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立体的五官,仿若鬼魅过市。
手掌心不合时宜的冒了层冷汗。
这个没有太阳和月亮的黑白世界,诡异的东西太多了。
我哆嗦了一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赶紧往交易坊走去。
到了入口,就看到大方在门外左右踱步。
我赶紧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啊唷,你怎么这么迟才到呢?”大方有些失望,他又摇了摇半旧的手机:“我还给你发信息呢!”
“刚才有些事走不开,收到就赶来了!东西有吗?”我把口罩拉下。
“有,有,有!”大方大手一挥,拍了拍我肩膀。
我勉强克制住由心而来的僵硬悸颤,重新拉上口罩进了昏黑的地下交易坊。
地下交易坊有四个进出口,里面和外面都用坚硬的钢板条撑着,上面是十条水步行街,俗称杂廊。
交易坊天花板吊着一层白黄相交的小灯泡珠,看似廉价庸俗,但实布整个地下场,再廉价的东西都显得十分昂贵。哦,我记得大方说过这片“天珠”,地下坊的老板用了一颗脑袋大的火耀石换的。
跟着大方穿过几个热闹的铺位,终于来到东南角十三铺。
此时还有五个人在看橱窗上的半成药品。
我跟坐在结算台的小芳点了下头,便随着大方矮身进了铺后的小茶室。
“赶紧坐,赶紧坐。”大方把旁边的灯拉着,转身就给我泡红茶。
“不急,先看货。”
方桌上摆着一个半旧的皮箱。箱子不大,约有十二寸,皮是…我摸了一把,是鳄鱼皮。
但是哪种鳄鱼的就不知了。
大方把泡好的红茶放在我面前,拍了两下箱子:“这箱东西幸好地下这些人不会捣弄那些瓶瓶罐罐的,不然真把我这个店压了也不一定从人家手里要呢。”
此话听上去过程有些惊险,可大方向来只说结果,其中曲曲弯弯一句带过。
我把口罩重新拉上,开箱子验了一下货。
一股血腥味随着扣子打开开始肆虐空气,大方谴责了一句:“大爷的,开箱子也好歹说一声!”他赶紧把小茶厅的窗门拉上。
不久周围的空气浮出一层半透明的血雾色。箱子里头镶嵌着一个小型的冰箱。冰箱上要输入六位数的密码。
我抬头望着大方,点了点冰箱的液晶屏。
大方捂住口鼻,脸色憋得发红,指了指身后老式的台历。
“是060615?还是600615?”
大方比了一个V字。此时空气的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增。我赶紧把密码输进,在小小的冰箱格子里看了那颗通体白色的血雾果一眼。
表皮无伤,大小刚好是十年份。
我迅速的把冰箱和皮箱合上。空气的血雾和空气中的血腥味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方放开手靠着门边喘了几口气:“你…你手脚再不快点,我就憋死了。”
我拉下口罩,从袋子里拿出酒精棉仔仔细细地给皮箱擦身子:“拿这东西换的人还在不在这里?”
大方翻了一下白眼,坐在我对面喝了一口红茶:“别说了,能弄这个东西的人,也不正常到哪里去。”他从口袋里掏出烟闻了闻:“头发白色的,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眼睛的颜色闪着紫色。戴着口罩,诡异的很。”
几口下去,大方的茶杯见了底,他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似乎刚才那番话耗尽了神思,甚至动了气血。
描述说的那个人,和在来的路上遇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白发,紫瞳,黑色口罩,额,还有灰银色的袍子。
大方翘着二郎腿,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闻了一口,双眼盯着天花板回忆般说道:“我问他留在店里一会儿的,谁知你来得这么迟,他也不愿说什么联系方式。看这身衣服,我猜他极有可能是独立雇佣的。”
“独立雇佣?”
这时代,除了正规的军队之外就是小聚小散的雇佣兵团。
大方把烟重新塞回袋子里,平淡地说道:“我也是听地下这些人说的,有些有能力的,独立一人成团,接些任务来做,或者应某些雇佣兵团的邀约,参加某次行动,但东西里头按自己能力来得。”
我想起那人当时冲过来的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他换了些什么东西走?”对比他是否独立雇佣的身份,最感兴趣的是他用血雾果换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