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趴在梁上,心里忐忑不安,暗想道:“这人真的知道我在上面?他叫我下来,难道已经埋伏了衙差了吗?”环顾了四周,发觉这房子封的严密,想要悄悄地逃跑是绝无可能的了。大宝望着纹丝不动的方捕头,思忖道:“要弄晕他吗?但是那两样东西还没找到,可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正当大宝思虑的时候,方捕头又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就放心下来吧。”
大宝有点心动,想道:“倘若他有心要捉我,只要叫人进来就好了,何必特意叫我下去呢?说不定外面真的没人呢!”想毕,他便跳了下去,落到了方捕头的面前。
方捕头望了望大宝,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请坐!”
大宝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坐到了方捕头的对面,说道:“快点将东西还我!”
方捕头点点头,说道:“确实,东西应该是要还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听到方捕头说要还他东西的时候,大宝内心一阵高兴,可听得方捕头提出要求时,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大宝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出要求,我可是无辜的!白天时候,你也看到掉下来的牌匾了吧?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哼哼哼!”方捕头盯着大宝一阵冷笑,脸上的刀疤不断的抽搐,让整个脸庞更加狰狞。大宝从怒转到心慌,忙喝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你这样做,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方捕头不紧不慢地说道:“马兄弟,不瞒你说,我方某做捕快20多年,自问一心为公,对得起天地良心。说实话,当看到那块掉下来的牌匾之时,我也吓了一跳。看过那么多堂审,这可是头一遭了。哼哼哼!”他又笑了几下,继续说道:“这么多堂审里面,那些被屈打成招的犯人无论怎么叫喊,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到你这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我想起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那块会发光的宝玉,便猜测你可能是大家口中所说的奇人异士吧。为了证实这个想法,我将你放在县衙内戒备最深严的牢房里,果然,你逃出来了,而且还跑来我这里了。”
大宝气得说不出话来,骂道:“你这狗贼,这么多犯人被屈打成招,你还有脸说还说一心为公!”
“马兄弟!”方捕头正色道:“我只是一个捕快,我的职责是搜索证据、找出真正犯人,至于谁是犯人,这些由上面的官决定!”
“那你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你忍心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受罚吗?”大宝愤愤不平地说道。
方捕头沉默了一会,叹声说道:“倘若我据理力争的话,恐怕就没有人叫我查案了。”
“你……你!”大宝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气愤地坐着,过了一会,才说道:“那你到底想我干什么事?”
“那我也不转弯抹角了!我想你帮忙查明这姚顽死亡的真相。”
“什么!”大宝吃了一惊,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是什么捕快,不会你那套。”
“我知道你不是捕快,但这次必需你帮忙。”话音刚落,方捕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石放到大宝眼前。
大宝一看,这玉石正是师父给的信物,他伸手想拿,却见方捕头已将玉石拿回手里。他瞪了方捕头一眼,又听得方捕头说道:“你若答应我,我便将这东西还你,待查明真相后,我再将剩余那块东西还你。”大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装出凶狠语气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逃狱出来还要冒险来找这两个东西,可见这对你很重要!假如找不到剩下那块东西,你是绝不会杀我的。”方捕头不慌不忙地说道,“而且,你真是起了杀心的话,在客栈里面就动手了,何必现在掣肘于我呢。只是……”话音未落,他便语气一转,平静地说道:“我这样乘人之危,倘若真相查明之时,你想杀我,那便杀吧。”
刚才方捕头有恃无恐的时候,大宝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讨厌感觉,恨不得揍一顿方捕头,但听得方捕头说查明真相之后悉随尊便,那些愤怒和讨厌的感觉瞬间下去了不少,心里想道:“倘若我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小气了吗?也罢,答应他吧。”他正想开口,却又碍于面子,只能继续装凶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条命就暂时放我这里,我帮你查明真相吧。”话毕,他又伸出手来,说道:“把东西还我!”
方捕头脸上的伤疤抽搐了一下,笑道:“马兄弟既然答应了,那我也肯定遵守承诺,这件东西就还你罢。”他将玉石放还到大宝手里,接着说道:“事不宜迟,我将案情和你一说。”
大宝如获至珍地将玉石捧在手里,听得方捕头要讲案情,连忙制止道:“慢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不能喂喂喂这样叫你吧。”方捕头点头道:“也是,在下姓方,单名一个仇字,是管辖这里的巡抚大人手下的一名捕头。”
“嗯嗯!”大宝点点头,说道:“方捕头,那你就说说案情,看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吧。”
“嗯。我办案办了那么多年,发现这案确实有蹊跷的地方,排除了一切不合理的情况后,最后的结论只能让我认为这件事非人力所为。”
“非人力所为?”大宝愣了一下,暗想道:“难道又是什么妖怪作祟?”正当他低头沉思之时,又听得方捕头说道:“三个月前,洪都城的县令听到姚顽的夫人秦氏报案,得知姚顽在家中暴毙。由于巡抚大人是姚顽的好友,县令立马向巡抚大人汇报此事。巡抚大人就命我过来查看。我来到此地之后,便去了验尸,却发现姚顽身上并无伤痕,再用银针验毒,也没发现中毒的迹象。当我推断姚顽是猝死之际,秦氏却说,姚顽肯定是被人杀害的。”
虽说大宝并无办案经历,但听得方捕头所说,这姚顽的尸体无伤痕,按常理说也肯定是猝死的。而姚顽的夫人秦氏看到这个情况还说他是被人杀害,必定有她的理由。于是他也不发问,等着方捕头说下去。
方捕头皱着眉头,彷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过了一会,他慢慢说道:“秦氏说,几个月前,姚顽就和平时一样,无什么异常,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将自己困在房子里,谁也不见,连饭菜都是从门口塞进去给他。秦氏以为他病了,于是就问他要不要请大夫,姚顽却说他没事,叫秦氏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既然丈夫这么说,秦氏也只能听从。听到这,我认为姚顽有什么暗病,此时可能发作罢了。”
大宝也点点头,虽说一个人偶尔将自己困在房里不见人有点古怪,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秦氏却说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方捕头脸上的刀疤又抽搐了一下,“有一天晚上,她路过姚顽的房间,觉得里面好像发生了激烈的争斗,她隔着房门听到丈夫正在喊救命。于是她冲进房间,却见里面没有动静,而他丈夫正躺在床上。她想走过去看看丈夫,而姚顽立马叫她出去。”
“这样有什么古怪?可能秦氏眼花而已。”大宝说道。
“秦氏也以为自己眼花,谁知道,连续几晚都是如此,每次秦氏进去,里面都是没有动静。有次姚顽烦了,叫她以后也不要进房间,秦氏口头上答应了。但房里出现动静的时候,这次秦氏没有冲进去,而是偷偷从窗户里挖了一条缝隙看过去。秦氏告诉我,这次她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随着脸上的刀疤又抽搐了一下,方捕头的神色更加严峻了,“她看到姚顽在房间里面,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姚顽问道,那东西在哪里,好一会,姚顽自己又答道,我不知道,救命啊,这么一来一回持续了好久。她看着这里,觉得姚顽身上好像有两个人似的。”
大宝听着方捕头的描述,想象着秦氏看到的那一幕,虽说有妖怪作祟的话,这无论如何都不古怪,但是从常人的眼里,这情景可算是让人毛骨悚然了。
方捕头说道:“当时我认为,这个也只是秦氏眼花。人不可能掐自己脖子的,因为透不过气来就晕了,而且我验尸的时候,也没发现伤痕。秦氏继续告诉我,几天之后,姚顽就死了,而且姚顽的藏品里少了一部分东西。我就推断此案是姚顽猝死,然后他家仆人趁乱偷走东西。”
“嗯嗯!”大宝点着头,应道:“这样想也很合理啊。”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在追查的途中,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