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漆漆的,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徐泽将门反锁,接着手机的亮度,辨别的眼前能走的地方。
这个房间里,其实什么秘密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堆画油画的东西。
自从菲利普送了他这地方,他就专门把这间屋子收拾了起来,这里不需要阳光,只要有灯光就好。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进来,随便在画板上写写画画,想到什么就画什么,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向凌灵求婚,两个人正式订婚后,他已经很少进来了,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了依托,可以不用自己承受了。
这可惜,那都是痴心妄想,没有人能帮自己。
他随手拿起散落地上的油画笔,走到一边的水龙头上简单的清洗,这个屋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自然也没有打扫的人。
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的,已经落了一层灰。
房间外,纳兰嘉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在有可能被徐泽发现的情况下,偷偷贴到门上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毕竟在他眼里,徐泽就是神仙,不管怎么解释都是,神仙可是很容易就能发现他的。
事实证明,徐泽在他刚走到附近就听到了脚步声,判断出脚步声的主人后,徐泽便决定不理会,反正纳兰嘉进不来,在外面也听不见,爱怎么就怎么吧。
但是,熊孩子,真的不是你想无视就能无视的。
因为两分钟后,徐泽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开门,就看到龙翼扭着纳兰嘉的双手,把他按在墙上。
见徐泽出来,纳兰嘉挣扎的幅度更大了,这个大高个怎么回事,怎么还对小孩动手?
无奈的叹了口气,徐泽示意龙翼把人放开,然后领着纳兰嘉进了屋。
关上门后,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况,纳兰嘉切了一声,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真的是无聊。
“徐泽哥哥,我还以为你在这里炼丹,没想到居然是在……画画?”纳兰嘉失望道,“你的丹炉呢?那种能炼孙悟空火眼金睛的。”
就算没有丹炉,做药的东西总该有吧?不然那些仙丹,都是哪里来的?
徐泽闻言愣了一下,随机哭笑不得的说:“我又不是太上老君,练什么孙悟空?你乖乖的,不要闹。”
终于被逗笑了。
纳兰嘉松了口气,刚才看到徐泽进门时的眼神,他真的是吓了一跳。
就这样,那么多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哄的徐泽,被一个小孩子几句话哄高兴了,把在公司的不愉快,几乎忘了干净。
纳兰嘉趁热打铁,直截了当的问徐泽,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他是孩子,徐泽便没有多想,告诉了他,反正一个孩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徐泽哥哥,我觉得,这些股东,也不一定是坏人,最起码今天被救护车拉走的,就不坏。”纳兰嘉想了想说。
“你应该小屁孩,知道什么?”徐泽摆了摆手说。
纳兰嘉撅嘴,小孩怎么了?我们可是祖国的花朵。
看他嘴都撅上天了,徐泽忍俊不禁,让他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小孩继续撅嘴,告诉徐泽,如果是那种胡搅蛮缠,满眼都看不起别人的人,从被救护车拉走到现在,肯定已经让人找徐泽麻烦了。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家里人很有可能就是什么样的,那个人出事都是因为徐泽,就算是人没有醒来,也不妨碍他们找事的。
徐泽:“……”
他到底为什么要听这个小孩说这些?
小孩显然没有发现他的无语,自以为自己分析的很头头是道,还拍了拍坐在那里的徐泽的肩膀,假装摸着胡子,老气横秋的咳嗽了两声。
他压着嗓子,命令徐泽,立刻跟他出去吃饭,不然不利于身体健康,要是那样,那些小人可是要偷笑的。
虽然小孩子的话听起来没什么营养,但是徐泽却从纳兰嘉的话中,听到了哲理。
他突然怀疑,眼前的这个孩子,今年到底几岁?
吃过晚饭后,徐泽在余杭好几个电话的催促下,赶到了中心医院,那个白天被拉走的,就在这里接受治疗。
徐泽是不想去的,他不是小孩子,不会像纳兰嘉那样,觉得这人是好的。
可是作为泽阳医药董事长,毕竟那人是在自己公司,被自己员工弄成这样的,他有责任来看看,尽管现在她的名声,在商界,估计已经传遍了。
医生告诉徐泽,老人并不是中风,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导致的癫痫发作,送来后很快就得到了救治,而且人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只要不刺激他,就不会再发作。
徐泽谢过医生,跟余杭一起,找到了人所在的病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来道歉的,才一起走了进去。
看到徐泽,病床上的人有些诧异,但很快平了平心情,淡淡的看面前的两人。
中午被人往出赶,他的确是很生气,想他纵横商界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背后赶他,明明他是一直支持徐泽的。
于是他心中的气愤久久不能平复,一个着急,就打算动手,然后就被人推了一把,进了医院。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他们也有些过分,徐泽也是被逼急了,才赶人的。
“孔老板。”徐泽轻咳一声,尴尬的说,“我们来看看您,顺便来跟您道个歉,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公私不分,把个人情绪带进了工作中,所以今天才没有忍住。”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不奢求您原谅我,现在看到您已经醒来,脱离了危险,我就放心了。”
这些话,都是徐泽发自内心想要说的,看到孔老板躺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后,他就真正意识到了,自己那气话,真的是有些过了。
孔林星摆了摆手,不紧不慢的说:“这事我不跟你计较,年轻人,谁还没一时冲动呢?”
他咳嗽了几声,看着徐泽,担忧道:“我这人好说话,心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个恨不得扒你皮的股东,他们会怎么做?你说说你,你这样,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