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听到有人提自己父母,徐泽愣了一下,什么叫“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难不成……
“您认识我父母?”徐泽目瞪口呆道,“不对,您怎么知道我父母是谁?”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孔林星脑瓜子一阵发懵,这孩子,怎么耳朵这么灵敏?
他叹了口气,慢慢悠悠的挪了个舒服的姿势,为难的看着徐泽。
“抱歉。”徐泽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垂眸道,“我没有逼问您的意思,只是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见过家人,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徐泽苦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那两个字了。
想着孔林星可能是因为有外人,所以不好开口,于是他转头示意余杭先回避。
关上门后,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徐泽也没有出声,只是盯着孔林星,等着他开口。
几分钟后,被盯得心慌,孔林星无奈,便低声,悲痛的说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其实孔林星原本是在辽阳城发家的,他在辽阳城的时候,有一个合作伙伴,也是他多年的好兄弟,那就是黑彻和徐泽的父亲。
两个人同样白手起家,那阵因为武侠片特别火,他们就学着武侠片上的人,拜了个异性兄弟。
虽然两个人做的生意不一样,但是彼此互相资金支持,关系比亲兄弟还好。
徐泽被偷走的时候,他还帮着找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黑彻慢慢长大,兄弟小儿子还是没有回来,不过两口子现在和大儿子过的也算是开心幸福。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大儿子,早点一天天找不回弟弟,父母一天天在心里对他介怀的时候,就变了,变得坏透了。
黑彻那时候才多大啊?年纪不大,可是开始预谋夺自己父亲的位子,已经很多年了。
他恨自己,也恨父母。
于是在一个雪天,他联合自己早就买通的股东,把自己的父亲,从高位上拽了下来,甚至还踩了一脚,狠心,把他们赶出了家门。
可怜他父母,离家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徒步走了好长一段路,被孔林星找到的时候,已经冻的浑身冰凉了。
听到这里,徐泽呼吸越来越紧促,那可是他的父母啊,黑彻他,怎么敢?
孔林星看了眼徐泽,咬了咬下唇,继续回忆。
在他家住了一天,等两个人缓过一点后,他带了夫妻俩,打算去找黑彻理论。
这些年夫妻俩从来没有对不起黑彻过,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一样的儿子?
可是就在去找黑彻的路上,徐泽母亲说自己想要上厕所,便在丈夫的陪同下,进了附近的一个商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孔林星几乎是找遍了辽阳城,可是就是没有找到人,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没有踪影。
他以为是黑彻干的,于是怒气冲冲的冲到了黑彻那,咬牙质问,结果被人扔了出去。
孔林星还没有来得及报警,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在一个商业街,有一对夫妻被车撞了,现场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清长相,唯一可以用来辨认的,就是他们身上的衣服。
他心中悲痛,忍着绝望为他们收尸。
第二天早上,黑彻突然登报,声称自己的父母因病逝世,自己名正言顺的接收了集团。
孔林星怀疑,夫妻俩的死,就是黑彻派人做的,他要永除后患,居然杀自己的父母?
所作所为,真的是丧尽天良!
担心黑彻会对付自己,再加上辽阳城这个地方实在是让他伤心,于是他用了几个月,带着自己的事业,轰轰烈烈的搬到了金海市。
第一次看到徐泽,孔林星就颇为震惊,因为这个年轻人,跟好友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而且身上的气质,也和好友的妻子相似。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能确定,徐泽,就是夫妻俩失散在外的儿子。
所以在徐泽拉他入股的时候,他才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
好友已经不在了,他就该为他们照顾孩子。
徐泽为孔林星倒了杯水,等温一点了,递到他手里,看着他吹了吹,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
喝完水,孔林星眼含泪光看向徐泽,声音沙哑且坚定道:“小昔,你爸爸妈妈他们可怜啊,你一定要让黑彻付出代价,他根本就不是人。”
能将父母赶出家门,甚至是置之死地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人?
徐泽在孔林星的目光中,缓缓点头,杀父杀母之仇,必以血来偿。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医院附近到家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所以龙翼用了比平时短的时间,先把余杭送回了家,然后才回了徐泽的房子。
大门外,一个有些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车子的方向,呼出一口气。迷迷糊糊的听到汽车的声音。
晚上看到徐泽的车子出门,昌伯就一直留意着,一开始是在屋子里等着,后来他干脆站在了大门口,横竖是睡不着,下午看到徐泽的深色,他真的很担心。
看到车灯的一瞬间,昌伯就站了起来,可算是回来了,还以为要什么事。
徐泽从车上下来,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昌伯身上。
虽然说现在是夏天,但是他家离山近,家门口附近又有湖,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昌伯怎么能穿这么薄站这,着凉了怎么办?
“昌伯,您这是,在等我吗?”徐泽心里有些暖意,一边扶着昌伯往里走一边问。
“你这不是出去了吗?”昌伯轻笑道,“我看你出门前没有吃饭,担心你在外面也吃不上,就想着等你回来了,做点吃的给你。”
他拍了拍徐泽的肩膀,继续说:“还有,你下午那个脸,都快跟马脸一样长了,我担心你出事,好在现在好好的回来了。告诉昌伯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
徐泽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晚了,让一个老人为自己担心了那么久,还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给自己弄吃的?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抵住昌伯的热情,点头答应。
没办法,不能让昌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