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备战汇演
“是，队长叫我去拉一曲。”我平淡地说完自己先走了出去。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独唱红梅花儿开的衣依……天呐，你唱得太好了。当时我们队里都说你去独唱，肯定拿奖。”小芳看着我崇拜得五体投地。
我们到礼堂的时候队长站在台上，我们赶紧站在宣传队队员的后边。
“这次我们宣传队将出三个节目汇演，要准备十个节目，才有备无患。另外，汇演完了，元旦还要慰问演出，所以每个节目都不容小觑，希望大家都全力以赴拿出自己的真功夫。
下面由付队长宣布，节目内容和名单。
舞蹈《歌颂祖国》、《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北京的金山上》由……、演出。
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选段，《智斗》、《红灯记》《临行喝妈一碗酒》
大合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唱支山歌给党听》
快板，《巧手织布忙》、《银梭架雀桥》。
独唱《红梅花儿开》演唱者衣依。二胡独奏《赛马》演奏者衣依
下面请大家到台上领歌单、节目单，然后各就各位。从今天开始练习，三天后第一次查验，不合格者警告一次。六天之后，第二次验收，不合格取消资格。
“她，一人俩节目还是独唱，独奏，栋梁之材。”几个人看着我，怪模怪样地说着风凉话，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甚至跑到我面前，讽刺地竖着大姆指说“得奖靠你了。”
我只是微笑，我明白这样的场合，只能这样。
小芳分到三个舞蹈队跳舞，这让她感到压力。三场舞蹈，够消耗体力了，但能够上台是每个宣传队员的心愿，所以她异常兴奋，觉得她已经超越了我，所以对我的敌意减轻了不少。
唱歌其实是我特别热爱的事情，所以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但是想到表演，还是要认真练习。
小芳每天六点就起床在屋子里练。因为时间太早，我不愿影响他人休息，所以常常拿着二胡到礼堂去练。没想到去的时候，礼堂里早已灯火通明，早到的队员已经练习了好大一阵了。
第二天，我五点过就起床，收拾完毕到小礼堂还不到六点，心想自己应该是早到的了吧。没想到去的时候，礼堂里依然亮起了灯，万没想到竟然是那个秃头。
“你早哇，真要拿奖！”他带着些敬佩，话语中也有了些真诚。
“没有，我只是想唱得好一点，尽最大的努力而已。你也够早哈，快板不是要两个人对练吗？”我奇怪他一个人怎么练。
“他一会就来，要不他来之前你顶着，我把节目单交给你，你照着念。”他扫了我几眼，把他手上的节目单递到我手里。
确实整个大厅里空无一人，我想了想，接过了单子。
这个快板的内容是一个纺织女工和车间修理工的爱情故事。传情的就是银梭，女工黄梅的梭子坏了，修理工张强修好了梭子，两人由此产生了爱情。
我帮着他练习了一遍，陆续地，宣传队的人都到齐了。我找了一块没多少人的地方唱了起来。
“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刚唱完就听到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和一句粗犷的叫好声。“唱得好。唱得好！”茂雷从一处座椅上站了起来。
“你，转业了。”我有些惊讶。
昨晚上才到临江，听说你在宣传队，一早就过来了，你的声音真是天赖。
“你，转到什么单位。”我关心地问。
“临江医学院后勤处，顺便学些医学知识。父亲那么年轻，说走就走，至今我都心痛。”茂雷说完就想上来拉我的手。
我把手缩了回去，说：“茂雷，我真的好感激你，让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感激，只是感激，没别的了……”茂雷不高兴地问。
“我觉得你就象哥哥，是那种亲哥哥。”我有些急。
“我可不想当哥哥。你一天没结婚我都会等你。”茂雷说完扭头就走。
望着茂雷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漫延，一种说爱又不是爱，说不爱又象爱。总之觉得我们之间不象书中的爱情那么热烈，也没有为他去死，为他燃烧的冲动。见到他只是理性地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而已。
“衣依，刚才走出去的是茂科长的儿子吗？”正在跳舞的小芳咚咚地跑过来问。
“是，你认识他。”我看着小芳通红的脸问。
厂里好多人都在传，说在部队好有前途，并且帅气，唉呀，我最崇拜军人了，我觉得军人好威严，好神气。嘿嘿，有机会可以帮我介绍吗？”小芳拉着我的手哀求。
“小芳，小芳……”舞蹈队的队员大喊。
“求你了。”小芳临走又说了遍。
小芳其实够漂亮，无论身材还是脸蛋无一不精致，但那精致中若隐若现带了一丝俗气。
我在心里对小芳作了评价后，没点头也没摇头。在心里对茂雷起了丝微妙的变化，在完全拒绝的门里开了道缝。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排练，我刚要回家小芳不知从那里冲了出来。“衣依，同路。”她亲热地挽着我的手臂。手臂被挽着觉得特别不自在。便没话找话地问“你们练得还好吧。”
“我还行，动作还不整齐，才练吗？呃，你咋认识茂雷呢？他可是我们厂里的名人。”小芳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在他老家当知青。”我简短地答。
“这么简单，我看他好象和你很熟悉。如果你们不是男女朋友，我就去追，你帮我介绍好不好。”她用手捏了捏我的手臂。
“哦。”我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小芳看了我一眼，手从我的手里退了出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言语。
机会无处不在，我们刚走到寝室门前，就碰上了茂雷。
“衣依，我们去转转。”茂雷走到我面前邀请。他的眼里好象没有别人。
“你是茂科长的儿子茂雷。”小芳凑到我前面问茂雷。
“是呀，你是……”茂雷礼貌地回问。
“我是衣依的室友，都在宣传队。我是舞蹈演员小芳。到我们寝室去坐坐。”小芳热情地招呼茂雷。
三个人一起到了寝室。一进屋小芳就拿出主人的架式，让坐，泡茶。我有点手足无措。好像自己也成了客人。
茂雷看了我一眼问“你们国庆代表纺织系统到省上汇演，大概好久去呢？”茂雷没话找话。
“快了，听说二十九号出发，二十八号最后一次验收节目。我们只有三个节目能上，最后定谁上大家都猜不透。”小芳说到后来，心里没有了底气。
“没几天时间了，衣依你咋样？”茂雷转脸问我。
“不知道，尽力而为。”我一脸无奈。
“出去转转。今天月亮好圆。”小芳提议。
“正合我意。”茂雷起身高兴地说。我扫了他俩一眼，露出一付疲惫的样子说“我想休息了，你们去转吧。”
“什么意思，真是莫明奇妙。”茂雷甩了甩衣袖，起身就走。小芳跟着跑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小芳就跑了回来，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