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四刻,文武宗宗都中关山海关,西关口内。
千余名身穿白衣腰系蓝带的中关宗都亲卫队武者听闻亲卫队长之言,便都望向前方白衣玉女身旁的光头男子,俱感疑惑惊诧。
“队长,敢问是否为宗主大人亲自诏命武氏少主为宗门宗主?宗主大人又在何处?为何迟迟不回中关?”中关亲卫队小队长满心迷惑地对白衣男子询问道。
白衣男子闻言神色不悦道:“文禧大姨母已非文武宗宗主。文武宗宗主只有一位,便是尔等面前的武氏护族少主。至于文禧大姨母,该你们知晓之时自然便让你们知晓了,无须多问。”
亲卫队小队长与身后的千余中关亲卫队武者更觉惊奇诧异,纷纷将目光望向宗族少主白衣玉女。
白衣玉女却是神情淡然道:“方才文祈兄长所言亦是我所想。你们身为倍受信任镇守中关的宗都亲卫队,自当恪尽职守。你们身为武道境界阶位最高的文氏宗族之人,更应遵从宗命。武氏护族少主武羽承继宗门宗主,乃是我母亲亲自认可的,尔等不必疑惑。”
亲卫队小队长与千余中关亲卫队武者听闻白衣玉女之言,虽心中迷惑懵懂,却俱都不敢出声言语。
“中关宗都亲卫队听令,尔等速去中关演武场,与内四关宗都亲卫队会合!”白衣玉女身旁的男子神情严肃地命令道。
方才前来的所有中关亲卫队武者一时还未适应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竟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男子见状也不恼怒,只是稍稍运炁,释放体内斗炁。
转瞬之间,亲卫队小队长与千余中关亲卫队武者俱都额头溢汗,站立不稳。
白衣男子也是微微一惊。他想到至友既然能逼迫武道境界阶位仅次于大小姐的文禧大姨母自尽,自身修为实力必是远高于文禧,却没想到只是稍稍运炁竟然如此强悍。
士别三年,即更刮目相待。
“宗主大人之令,尔等没有听到吗?还不速速领命!”白衣男子也不愿属下太过难堪,遂对千余中关亲卫队武者大声呵斥道。
“诺!”
亲卫队小队长与千余中关亲卫队武者尽皆抱拳行礼,齐声应命,随后齐齐向着中关演武场而去。
“宗主,属下即刻诏令八州亲族与九州三十六郡大家族前来宗都中关。”白衣男子对男子抱拳说道。
“好。限令他们三个时辰之内务必前来中关,过时者一律按违反宗主令处置。如今外八门并未留有宗城禁卫军武王阶以上武者值守,宗城预备军无法开启前往宗都内四关的传送大阵,所以还请祈兄传诏之后亲自前往外八门接引他们,我在中关演武厅等候他们。”男子神情凝重道。
“请宗主放心。”
白衣男子抱拳行礼,应命而去。
“我们先去演武厅休息,等候他们到来。”男子对白衣玉女与少男少女说道。
白衣玉女点点头,便带着男子与少男少女向中关演武厅走去。
午时正刻,白虎关,内关口。
一名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中年男子神色不安地站在内关口之外。
中年男子面前整齐肃穆地站立着数名值守武者,但他们武道境界阶位并不高,只是白虎关宗都预备队武者。
“方才我在前来白虎关的途中,看到白虎关与其余三关宗都亲卫队和八门宗城禁卫军尽皆前往中关,是受何人命令?”中年男子对面前的数名白虎关内关口值守武者讯问道。
“回卫长老,我等不知。我们只是遵奉亲卫队长之令值守在此,至于亲卫队长带领关内宗都亲卫队前往中关所为何事,我等无权过问。”一名值守武者对中年男子恭敬回道。
“一群废物!难道宗都预备队只是用来值守关口的吗?”中年男子神色不悦地怒斥道。
几名值守武者听到中年男子的辱骂,虽心中气愤,却也不敢出声言语。
“好了,尔等速速解除内关口禁制,我入关等候三宫主。”中年男子神情傲慢地命令道。
“回卫长老,亲卫队长临走之时留有命令,除非宗主大人与大小姐和他回来白虎关,否则无论何人前来,一律不许解除内外关口禁制放入关内。”一名值守武者面无表情语气生冷地回道。
中年男子闻言大声怒喝道:“放肆!我是宗门长老,也是你们宗族长老白虎关宫主之夫,更是这白虎关之主!给我解除内关口禁制,否则休怪我清理门户!”
“卫长老息怒。您虽为宗门长老,但却无权管辖内关宗都亲卫队。即便您是三宫主之夫,同样如此。况且,我等只是宗都预备队,只负责值守内关口,却无法解除内关口禁制。如果亲卫队长与宗都亲卫队不回来白虎关,我等只能值守在此,也无法入关。还请卫长老稍作休息,等候亲卫队长与宗都亲卫队回来。”另一名值守武者神情淡然地对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听罢面目愤怒,双拳紧握。只是宗都预备队无法解除关口禁制确是事实,即便如此他也难消心头怒气,浑身真炁释放开来,便要动手。
几名值守武者没想到亲卫队长方才离去,便有人前来刁难。论修为实力几人联手也不是此人的敌手,更何况此人是宗门长老,虽无权管辖内关宗都亲卫队与宗都预备队,但身份也非他们可比。若是动起手来,无论何故都是大不敬之罪。
中年男子正欲出手之时,从中关山海关西关口方向疾驰而来一名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年轻男子。
待到年轻男子近前站定后,中年男子认清来人容貌,浑身真炁渐渐收敛。
“见过大队长!”
值守内关口的数名宗都预备队武者对着年轻男子躬身抱拳行礼。
年轻男子冲着几名值守武者点了点头,便看向几步开外的中年男子。
“卫长老,适才分别不久,别来无恙。”年轻男子看着中年男子淡淡寒暄道。
“文祈,到底是何人命令内四关宗都亲卫队与外八门宗城禁卫军前去中关?”中年男子压下心中怒气,语气稍稍和善地问道。
年轻男子神情淡然,不急不缓道:“是宗主之命。”
中年男子闻言顿感诧异,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强自镇定地问道:“宗主大人现在何处?三宫主又在何处?”
“宗主大人已回中关,至于三宫主我并未见到。卫长老有何事?”年轻男子回道。
“我是宗门长老,有何事还需向你禀报吗?”中年男子语气不悦道。
年轻男子轻笑一声,淡淡道:“那卫长老便去中关面见宗主大人吧,或者在此继续等候三宫主。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他便向着内关口走去。
“等等,我与你一同入关,等候三宫主。”
中年男子知道身为五关宗都亲卫大队长的年轻男子可以解除宗都五关的所有关口禁制,便紧随年轻男子也向内关口走去。
年轻男子眉头微皱,驻足回身,看着中年男子说道:“我受宗主大人之命前来白虎关办事,其余无关人等一律不许入关出关,此乃宗主大人之令。卫长老还是在内关口外等候三宫主吧。”
中年男子顿感愤怒,大声呵斥道:“文祈!你一个小小的宗都亲卫队长就敢对我如此无礼?即便是宗主大人对我也是以礼相待,你这小辈好生放肆!”
“无礼如何?放肆又如何?我是五关宗都亲卫大队长,只受宗主大人一人管辖统率。别说你是宗门长老,即便是宗族长老,也无权管我。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免得自找难堪。”年轻男子神情严肃地驳斥道。
几名值守武者听到年轻男子驳斥中年男子的话语,只觉得好不解气,暗暗窃笑。
“你!……”
中年男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虽与年轻男子武道境界阶位相同,但修为实力却远远不如,只得暗自咬牙切齿。
年轻男子见中年男子不再言语,便转身走向内关口。
走到几名值守武者面前,年轻男子取出宗主令,对几名值守武者高声命令道:“我受宗主大人之命前来白虎关办事,尔等继续值守内关口,如遇有人强闯,一律格杀勿论!我就在关内,如有异情,可随时发信通报与我!”
几名值守武者见到年轻男子手中的宗主令,尽皆对宗主令单膝跪地行礼,恭敬道:“参见宗主!谨遵宗主大人之命!”
“起身吧。”
年轻男子收起手中宗主令,转过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便回身解除了内关口禁制,入关而去。
中年男子望着年轻男子渐渐消失的背影,神情慌乱,面色忧虑,双拳紧握,不住地颤抖。良久过后,转身匆忙离去。
白虎关,威西楼,一名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年轻男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站在楼阁之内。
年轻男子身旁再无他人,唯有一块通体透亮的白玉令牌悬浮在面前,令牌之上篆刻着“文武宗”三字。
良久,年轻男子轻轻舒了口气,屏息运炁注入令牌,施放文武宗宗主令法。
“文武山海,威镇天下,宗主诏谕,通令九州!今日临时举行九州文武宗门大会,敕令!东方木州、西方金州、南方火州、北方水州、东南杨州、西北银州、西南焰州、东北江州之八州宗府文武宗护亲族之主,接令后前来中央土州文武宗宗都山海关演武厅议事!”
“又令!中央土州之子郡、丑郡、寅郡、卯郡、辰郡、巳郡、午郡、未郡、申郡、酉郡、戌郡、亥郡,东方木州之立春郡、雨水郡、惊蛰郡,东南杨洲之春分郡、清明郡、谷雨郡,南方火州之立夏郡、小满郡、芒种郡,西南焰州之夏至郡、小暑郡、大暑郡,西方金州之立秋郡、处暑郡、白露郡,西北银州之秋分郡、寒露郡、霜降郡,北方水州之立冬郡、小雪郡、大雪郡,东北江州之冬至郡、小寒郡、大寒郡,九州三十六郡大家族之主,接令后前来中央土州文武宗宗都山海关演武厅议事!”
“敕令各州宗府亲族之主与各郡大家族之主于今日酉时正刻前务必到达宗都,违令者按叛离宗门处置,过时者按违反宗主令处置!兹事体大,望尔等以为重!文武山海,威镇天下,崇文尚武,尔等皆臣!”
诏令完毕九州各族,年轻男子闭上双目,如释重负……